第四十九章水刑
王婆惜的十根手指有四根断裂了,剩下的六根全部错位严重。
跌打大夫正骨的时候,那种疼痛几乎是一个正常人所无法忍受的。
因此,王婆惜的惨叫传遍了庄子,柔儿带着其他姐妹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外等候大夫正骨完毕。
张翔和两个衙役啃着从厨房里找到的肉骨头笑眯眯的看着满院子的担忧人群。
不时地指指点点,即便是众人怒目而视他们也毫不在乎。
左一个疯子,右一个疯子的说的非常起劲。
巧哥和大夫出来的时候,看了张翔一眼,一声不吭的把大夫送去了庄子上的客房,等待明日继续给王婆惜疗伤。
张翔上前大刺刺的指着巧哥道:你不得离开某家十尺之外。
巧哥沉声道:我不会离开的,张捕头,大家在东京城也都是老相识了,以前捕头还只是衙役的时候,某家对捕头也多有周济,即便是算不得交情莫逆,也算是有些情意,捕头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张翔笑道:某家乃是开封府差官,你不过是一介泼皮而已,就你也配跟老子说是旧相识
铁心源制止了暴怒的巧哥,笑着上前道:捕头今晚准备睡在那里
张翔指指巧哥住处的隔壁道:某家和伴当就睡在这里。
铁心源噗嗤一下笑了,挑挑大拇指道:捕头还真是会挑拣,这间屋子是在下的房间,是整座庄子里面最干净的一间房子了,既然捕头喜欢。
在下这就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请捕头入住就是了。
铁心源搬走了自己的东西,张翔带着两个衙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房间,这才喝问福儿拿来酒水吃喝。三人躲在铁心源的房间里喝酒猜拳,玩的不亦乐乎。
月上中天的时候,巧哥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发现铁心源就坐在天井边上,面前放了一瓶酒,一盘子新煮好的鲜蚕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铁心源见巧哥出来了,指指房间道:她睡着了
巧哥摇头道:是她哀求我把她打昏的,实在是太疼了。
张翔住了你的房间,你怎么能忍得住的平日里。我在你房间里睡一晚你都会大呼小叫的。
铁心源往嘴里丢了一颗蚕豆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可以清醒的睡个觉的机会了,我如何能不同意他的要求呢。
不能在这里杀人,除非我们做好了远遁千里的准备。
不杀人,也不敢杀人,包拯那里还要我们给他一个交代呢,这时候杀人,只会把我们陷进无底的深渊里去。
巧哥点点头道:那好,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去给包拯准备他要的那些东西。
对了。天外陨铁怎么办我们没有那东西。
你上回从西域客商那里得到的那块石头就很有用。
那是我的孔雀石。
那就不是什么孔雀石,孔雀石里面能够炼出铜来,你把那东西烧了七八天也没有烧化,那东西送给皇帝最合适不过了。
重量不太一样。那块石头不够重。
那块石头中心的铁被你溶出来了,如今空心的,你把纯铁加进去不就够了反正别人也奈何不了那东西,不加石墨。他们连纯净的铁都烧不坏。
巧哥咬咬牙道:看来加炭黑来降低铁的熔点这个秘方看样子是守不住了。
铁心源笑道:不到最后不拿出来,这是我们保命的不二法门。
这些年我们之所以会无所顾忌的在东京城肆意胡为,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心里有底。
不论你家祖传的那些本事。还是我们这些年捣鼓出来的东西,哪一个拿出去不是惊世骇俗的
有了这些依仗,我们最事情的时候大多考虑的是,而不是利弊。
今天差点害死王婆惜,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依仗不足恃。
从今往后做事的时候用点心吧,像今天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一定要禁止。
巧哥笑道:当时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好的环境,你能忍住不动手你真的忍得住
铁心源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痛苦地摇摇头道:再来一次,我好像还会干。
巧哥撇嘴道:那不就完了,今天如果不是王婆惜贪财出了岔子,我们的计划就是完美的。
铁心源张嘴笑道:我们正在走进邪路啊,回到太学之后我可能需要好好地再想想,这不一定是我们需要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偶尔玩玩可以,一旦危及到我们自己人的性命,还是谨慎些好。
巧哥拍拍铁心源的肩膀道:王婆惜还不是我们自己人,这一点我非常的肯定。
她之所以付出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攫取更大的利益。
她很聪明,知道从官府手里她拿不到多少银子,但是从我们这里,她能拿到更多。
巧哥见铁心源要说话,摆摆手道:你不必多说话,我和这个女人睡了这么久,她是不是一个有情义的人我很清楚。
我今天试探着说要让她和离跟我过,她没有答应。
她的丈夫是个怂包,管束不住她,同样的她也不想被我管束。
不论如何,她这一次付出很大,我会给她一笔钱,超乎她想象的一笔钱。
然后就一刀两断,我估计她也想跟我一刀两断了。
有了一大笔钱,她可以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铁心源叹口气道:我才发现你们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是薄情郎,一个是无情妇,说不出的门当户对啊。
巧哥笑着指指已经没动静的房间道:你要怎么去对付张翔,那就去,我要去点炉子干活了。
铁心源点点头,巧哥就带着玲儿,福儿离开了,水儿打开铁心源的房间,点着了蜡烛,屋子里面的三个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张翔是一个谨慎的人,水儿送去的酒他们一口都没动,喝的都是自己带来的酒水,桌子上的茶壶里装满了茶水,铁心源打开茶壶,发现里面的茶水也一口没喝,桌子上散乱的放置着三个酒葫芦。
还有一些放在荷叶上的烧鸡一类的下酒菜,狼藉一片。
三人的衣衫甚为完整,张翔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另外两个衙役就和衣趴在桌子上睡的甚为香甜。
水儿拿走了含有安神香的蜡烛,重新换了新的蜡烛,和铁心源一起用宽大的布条将张翔捆的一动都不动,水儿又往张翔的嘴里塞了麻核。
再一次确认张翔没了反抗之力,这次用清水擦拭了一把他的脸,被凉水一激,张翔边醒转过来。
看到举着蜡烛站在自己面前的铁心源,两颗眼睛珠子似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
铁心源并没有跟张翔说多余的话,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时候说的废话太多,容易出意外。
一个装满冰水的水葫芦被吊在帐子顶上,抽掉葫芦底下的粗针,好半晌就有一滴粗大的水滴从葫芦上掉了下来,正好击打在张翔的眉心上
水儿在张翔的脖颈周围围上厚厚的一张棉被用来吸水。
铁心源计算了水滴往下落的时间之后,就满意的带着水儿吹熄了蜡烛,关上了屋子,屋子里面除了偶尔有水滴敲打的声音之外,再有的就是衙役们粗重的呼噜声。
四更天的时候,铁心源和水儿再次走进了房间。
点着蜡烛的时候,被张翔的惨白的眼珠子吓了一跳。
铁心源收起来水葫芦,水儿收起了棉被,床铺上面干干爽爽的,看不到半点水渍。
解开张翔嘴里的麻核的时候,这家伙嘴里忽然涌出大股的白涎。
铁心源用绑缚他的布条擦干了那些白涎,轻轻地帮他合上眼睛。
重新审视了一遍屋子,见其中一个衙役开始说梦话了,就再一次吹熄了蜡烛,离开了屋子。未完待续。
: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