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的时候又出问题了。
老板娘一身小麦肤色,明明看起来挺健实的一个女人,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抬腿蹬了几脚都没能上马。
苗毅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伸手扶她,结果她却往边上一缩,咬唇害羞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苗毅差点晕倒,你都要和我共乘一骑了,还来这套。
老板娘又扶着马鞍爬呀爬,就是爬不上去,苗毅快晕倒了,都什么时候了。
一时火大没能忍住,苗毅朝她挺翘的屁股上直接就是重重啪的一巴掌,打得有够响。
老板娘如遭雷击,捂着屁股转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抬轿的力巴儒生厨子,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没掉下来,嘴巴更是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苗毅没想那么多,纯粹是被这麻烦女人气的,要不是这伙人有提醒自己躲过一劫的恩情,他真想扔下他们不管。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直接将目瞪口呆的老板娘抱了起来,给直接架上了马。
就在他正要随后翻身上马之际
当啷当当当
一阵幽咽的琵琶声忽然在空寂的寺庙中响起,惊得苗毅猛然顿住,迅速又将怔怔盯着他的老板娘给拉了下去,掩护在自己的身后,一双法速环顾四周。
就他一个人紧张,其他人都在怔怔傻眼地看着他,仍震惊在他之前一巴掌打在老板娘屁股上的画面。
雨后清冷的月光下,杂草丛生的寺院内空幽幽,看不见任何人影,琵琶声却是不绝于耳凄凄回荡在整座寺院内,不知道来自哪个方向,混杂着屋檐叮咚滴水声煞是好听,但是此情此景谁有心思管他好听还是不好听。
苗毅没判断出琵琶声来自哪里,渐渐缓过神来的老板娘等人却下意识地瞥了眼院内的那口古井,又迅速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东顾西盼,主要还是在看苗毅会如何处置。
当当声阵阵不绝于耳,幽咽绵长,仿佛有满腔的心事无处诉苦。
苗毅扬起手中银枪,指向四方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幽咽的琵琶声中哎响起一声女子的轻叹,拨弦声不停,女子声音幽幽在寺院内轻轻回荡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不妨留下听我弹奏一曲。
琵琶声稍作停顿,苗毅骤然盯向院内的那口古井,手中银枪迅速指去戒备。
只见古井内冒出飒飒血红的雾气阴风,阴风中有一颗鹌鹑蛋大的灰白珠子从古井中闪出,带着一阵血雾漂浮在院子中央。
血雾快速收敛凝结,变成了一个云鬓高挽的恬静貌美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新娘红裳,怀抱一具白骨琵琶飘然落地在院中,屈膝而坐在了一株艾草上,轻若无物地抱着琵琶自顾自地弹起,幽咽的琵琶声再起。
在这女子出现的同时,那三匹马似乎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纷纷不受控制嘶鸣,撒开蹄子急速绕开那红衣女子,向院子外面跑去。
弹着琵琶的红衣女子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幽幽叹了声:人家对牛弹琴,想不到我却在对马弹琴,哎不知情调的畜生,留它何用。
话声刚落,那三匹马经过院门旁的两口水塘时,水塘中忽然伸出几双狰狞的大手,拽住了它们的蹄子,顷刻间就将它们全部拖入了水塘中。
水塘中的马匹翻滚,惊嘶声不断,搅动得水塘里哗哗乱响,但是很快便被许多双大手给摁了下去,立刻有血水从水塘深处不断泛起。
老板娘等人脸上的惊恐神色不散,全都被吓得有些战栗。
苗毅扫了那两口水塘一眼,没想到对方还有不少帮手,感到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可他的性子,加上被老白训练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是怕事的人,枪指怒喝道:你是鬼修我们不过来这荒庙躲雨,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坐骑。
红衣女子没有理会他的训斥,反而抬起螓首,明眸中满是凄凉的神色看着他。
手中的纤纤十指拨弄琴弦不断,契合着哀怨的琵琶声,幽幽诉说道:陌上农家有新妇,求子祈福拜佛祖,不想佛门皆禽兽,含冤受辱遭玷污,一缕亡魂寄水府从此老槐树下,袖起琵琶弹,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却将心思付千锺,谁知红颜曲中泪
苗毅愣了愣,幸好跟老白学了点文化,大概听懂了些意思。
女鬼貌似在指说自己本是一农家的新媳妇,来寺庙中求子祈福,却被佛门弟子给玷污了,死在了水井中
想到这里,苗毅不禁有些想作呕的感觉,他可是吃过这井水煮的饭菜。
老板娘等人的脸色也是微变,他们同样吃过这井水煮的饭,也隐隐感到有些反胃。
大家统统被恶心了一顿,然而比起这女鬼凄惨的身世,大家也算是勉强接受了。
你想让我们帮你伸冤报仇苗毅试着问道。
琵琶声中,红衣女子摇了摇头,幽叹道:大仇我已经报了,如今只想找到知音听我倾诉。
苗毅脸色稍霁,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急道:好吧我们今晚就在这听你倾诉,天亮了再走。
他还没和鬼修交过手,准备先稳住看看。
老板娘躲在他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嘴型,不知道在说什么,有种问候苗毅老妈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妾身孤寂于此,难道就不能多陪陪妾身吗红衣女子看着苗毅一脸幽怨道。
苗毅眉头微挑,问道你想我们陪你多久
红衣女子幽怨道:自然是希望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夜夜听我倾诉衷肠。
一辈子苗毅沉声一问。
怎么不愿意吗红衣女子的脸上又涌起了哀怨,伴着幽咽的琵琶声,显得很是可怜。
苗毅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人,盯着那女鬼给了个笑容道:也行,不过他们却还有急事在身,你不如先让他们离开,我在这里陪你,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