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王哲为了生活而劳碌,刚开始单干时手头也宽松过一段时间,小市民出身制约了他的思想,总觉得有钱还不如用来改善家庭生活,从没有来过港岛。
如果不能尽情享受生活,那么努力工作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真正挥金如土,如何感受纸醉金迷的爽快?如果没有真正登高远望,如何能体会指点江山的豪情?
改变了的今生,当然要奖励自己一番。基本无事的王哲向姚忠良提议说到街上逛逛,在姚家人的引导下,王哲走遍了港岛的繁华街面。
在前世信息大爆炸的互联网时代,这些场景早已被无数图片和影视作品曝光的体无完肤,失去了高大上的光环,成为烂大街的俗物俗景,王哲对这些东西基本无感。
整个港岛古老而又年轻,朴实而又时尚,秀气而又靓丽,重生之后改变了心态的他,却觉得风景就和感情一样,只有身临其境,亲自经历,才能欣赏其中的美丽和魅力。
彻底放开胸怀的王哲将自己当做了游客,一会儿进商店看看售卖的货品,一会儿在街边品尝下味道香甜的小吃,一会儿又在景致旁边拍照。
好歹也是来了一趟港岛,回滨海的话肯定要买一些礼物送给于欣及亲戚朋友,不知不觉间就买了一堆的名牌饰品、服装,电子产品......
外界围绕着姚忠良被刺杀发生的纷纷扰扰,并没有打扰到改变了这一切的王哲,所谓的漩涡最中心,也是最平静的,大致就是如此的状态。
姚家会客厅,姚忠良和澳门何六爷一起走了进来,两人都面色很是严肃。姚忠良邀请何家主坐下来,阿福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就很懂事的站在一旁。
姚忠良看着何老六,淡淡的说道:“老何,阿福可以知道,你有话就说吧。”
何六爷看了阿福一眼,知道阿福在姚家的地位和重要性,也没有反对姚忠良的话,当即面色凝重起来,说道:“根据我们调查的消息,这次叶天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可能是来自洪门总部的授意。”
姚忠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叶天河自己没那个胆子做下这等事来。他盯着何六爷,沉声道:“看来易门主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整合洪门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没用了。不过,他们或许不是针对你一个人,选择在澳门动手,也把我们何家牵扯进来了。”何六爷想了想,又说道。
姚忠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知道了,老何,你打算怎么办?”
何六爷无奈的摇头道:“暂时我也没有办法,还好的是他们没有成功,你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我想接下来,他们也不敢再对你有什么想法了。”
说着,何六爷深深的看了姚忠良一眼。姚忠良轻松击退叶天河,已经突破到化劲期的事情早已在帮派圈子里传开了。化劲期!只是想想,很多人就觉得可怕了。
不说南洋洪门还敢不敢继续,就算他们还想继续,或许都请不到人敢出手了。化劲期强者的破坏力太大了,惹疯了化劲高手,要是滥杀起来,后果让人不敢想象。
姚忠良感觉到了何六爷的眼神,只是对其稍微点头致意了一下。
何六爷站起身来,对姚忠良歉意的说道:“姚兄在澳门的遭遇,是我们何家失察之过。这次南洋洪门大会,港岛、澳门的兄弟都要仰仗您的庇护了。”
姚忠良点点头,都是处在家主的位置,所以也知道何六爷的难处,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谁再敢对我下手,我可不会客气了。有我在,我看谁还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到时候不用你们说,我必定尽全力将其铲除。”
何六爷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开口说道:“洪门总会早已拿下鹰国和欧洲的堂口,现在又收服了叶天河,叶家掌控着南洋洪门,实力遍布南洋几个国家的范围内。这次大会,他们想拿下港澳的堂口,那样就可以一统洪门,重现百年前洪门的威风了。”
“鹰国和欧洲那边的洪门堂口,因为有本地白人势力的压制,发展的不是很强势,只有南洋,洪门兄弟人数最多。易断流野心很大,迟早会插手南洋洪门,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择我为突破点。看来,我几十年没动手,很多人都忘记了。”说到后面,姚忠良的声音压抑着许多的怒火。
何六爷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晕,问道:“难道叶天河投靠了易断流?”
姚忠良摇摇头,说道:“不会,叶天河只不过是易断流的一枚棋子罢了,我想叶天河现在应该被他拿下了。”
何六爷问道:“姚兄,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姚忠良说道:“不怎么办,南洋不是他们的主场,就算易断流亲自出手,我也让他有来无回。易断流长在欧美,看不透华人的思想。单以帮会生存的角度考虑,势力太过强大并不是好事,帮会本来就生存在社会夹缝中,强大就会受到政府的打击。即使对政权没有半点儿的威胁,却依旧不是那些当权者所愿意看到的。他们更希望见到的是一个比较混乱的局面,或者若干个实力差不多的帮会彼此之间互相制约是当权者最想看到的。或许这就是政客们所谓的平衡之道吧?”
何六爷作为澳门何家的掌舵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对姚忠良这个说法非常认同。他最担心的是一统洪门后,易断流这些人在极度膨胀的欲望面前,很有可能做出不冷静的事情。港澳帮会都不是他们的嫡系,卸磨杀驴的事情未必做不出来。
何六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砰砰......
外面传来敲门声,阿福上前开门,接过姚家弟子手中的一张拜帖,看了看,对着姚忠良恭敬的说道:“家主,是洪门总会的管堂李洪文。”
何六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震,茶水差点洒了出来。姚忠良微微皱眉,冷冷的道:“让他进来吧。”
阿福转身走了出去,姚忠良皱着眉头苦思了片刻,却也只能无奈苦笑了起来,他不是神仙,当然猜不透李洪文这次登门拜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洪门总会光是掺和到刺杀自己的事情中来,作为门主易断流亲信的李洪文就绝对不会是朋友。
在阿福带领下进来的李洪文心情有些不爽,没想到姚忠良连门都没有迎出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正在坐着的姚忠良和何六爷,然后对着姚忠良长鞠一躬,说道:“姚兄,你和叶天河之间的恩怨,门主让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姚忠良和何六爷都诧异的看了李洪文一眼,易断流这种枭雄人物也会给人道歉?李洪文话里的意思直接点明了门主易断流是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李洪文来之前易断流就交代过,姚忠良不是傻子,事后自然会想到的。还不如将事情直接挑开,为了统一洪门,死几个人算什么?达到宗师境的他早已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姚忠良气的手指青筋暴起,面部肌肉也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情绪。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洪文,平静的说道:“要赔不是,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李洪文面色一喜,急忙打蛇随棍上的说道:“那是自然,叶天河已被门主拿下,这次南洋洪门大会上,任由姚兄帮规处置。”
姚忠良很随意的说道:“那等洪门大会再说吧。”
李洪文看了看姚忠良和何六爷,没有避讳的直接说道:“姚兄,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洪门一统已是大势所趋,你在南洋德高望重,门主希望由你出面号召南洋各洪门分支结束各自为王的局面。到时洪门世世代代对姚家不会有丝毫不敬!”
姚忠良瞬间明白过来,不管叶天河什么原因对他出手,南洋洪门就是他的敌人,那自然就是洪门总会的朋友。洪门分支之间的关系,的确是错综复杂的,上一刻还是敌人,下一刻可能就是盟友了。
易断流以同门相残,名正言顺的牺牲掉叶天河,不但解决掉姚忠良和他的恩怨,还使南洋洪门群龙无首。又以门主之尊的身份给姚忠良道个歉,许姚家以重利,让他放下仇恨,可见他将一统洪门放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姚忠良和何六爷都是明白人,易断流不亏是一代枭雄。李洪文静静的等着姚忠良的答复,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姚忠良很是平静的看了李洪文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天下洪门本是一家,应该互利互助才是,易门主何苦来哉!要我帮你们,那这次南洋洪门大会,就让我看看总会的诚意和实力再说吧。”
李洪文的面色严肃下来,显然是在思索着,目光盯着姚忠良道:“听说姚兄已是化劲期了,要不我们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