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支着右手的手肘，来回踱了两圈，继续说道：“你们觉得我们的敌人们会考虑选择什么人来执行？”

李察没有等两个手下回答就自顾自说道：“肯定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因为这些大人物的做事都喜欢把自己隐在后面，从来不会露一点马脚。当然就算他们想派出自己的嫡系人马，如果人数太少，那么不足以战胜我们，如果人数太多，则不可能通过白狼公爵或者铁壁侯爵的势力范围。”

“所以他们应该会选择银月山脉西部的荒民们。”阿力克谢补充道。

“对，他们会选择荒民，给他们提供情报，提供物资，让他们来掠劫我们。”斯坦森似乎也有这种另类雇佣的经验，可能得益于他佣兵生涯的经历。

“但是根据作战会议上罗本大人提供的情报，任何一股单独的势力都很难战胜我们，就算族群最庞大的暴乱石民有这个能力，但真要啃掉我们这根硬骨头，自己肯定也是损失惨重。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任何一位有理智的首领都不会这么做。除非......”

......

“大长老，您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这个提议的，任何有理智的首领都不会这么做，这就是在被别人当枪使。”石柱山红色帐篷里的黑发高挑年轻人说道。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满头白发，佝偻着身躯的老人。

“族长，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完成这次事件，我们就能多出十个二级骑士，十三个三级骑士和三个四级骑士。特别是这四个四级骑士，直接改变了我们力量格局。”老人似乎不适应这么激烈的表述，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您可以把仪式用在所有对你忠心的骑士身上，有了这股新增力量，您才算是真正的掌控了整个石民部族。”

“可是祖宗定的规矩，不能参与兽族和红日帝国的高层斗争。”黑发年轻人似乎有些犹豫了，“况且，仅仅靠我们也很难战胜这只迎亲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他们的兵力情况，他们还在帝国境内的时候，就已经有情报送到我手上了。”

“族长，不会是我们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其他部族，甚至还有剥皮族那帮人。”大长老继续劝说道。

黑发青年忽然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还有其他部族的人？你怎么知道的？大长老！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东西让你来说服我。”

“沃特.麦伦，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别忘了在你父亲意外去世的时候是谁竭力支持你坐上这个位置的。”大长老高声呵斥道，却没有否认自己拿了好处的事实。

“我想看到的是部族强大，石民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来承担这个重责才选择了你，不要因为你的懦弱而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大长老似乎越讲越激动，“我们需要你的冲劲来为我们石民们开拓新的天地，而不是比我们还要腐朽的稳重。”

“我有冲劲，但我更不想把石民们带入无底的深渊。”沃特.麦伦从当了族长以后才知道决策的困难和其需要的巨大的勇气，承担责任的勇气，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都要为这一切负责。

“您可以选择见机行事，在您觉得合适的时候出击，一击制胜。”大长老看到他的语气有所软化，继续添加说服的砝码，随便给了他一个台阶，“黑袍人说，就算最后事不可为，我们选择不出手，已经给我们的东西他也不会收回。”

“如果战局不佳，我是绝对不会入场的。”沃特.麦伦与其说是被大长老说服，还不如说是他说服了自己，给自己一个选择的理由。

“如您所愿。”大长老大喜，他终于说服了族长，石民们不会甘于只窝在银月山脉这个条件恶劣的地方，他们也渴望更广阔的天地，所以他要让石民们加入到这种大争斗中去，只有在争斗中获得更多的利益，石民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走出石柱山。

哪怕这个过程中有很多的牺牲。

......

帝国边境的迎亲队营地，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一个身影对着火光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火光下，是一个棕色皮质的笔记本，一双黑色的手套正握着一支石炭笔，时停时写地记录着：

根据近期判断，有两位人员为遗迹黑衣人较大嫌疑人。

人物一号，李察，怀疑理由：1、参与遗迹事件，且未与黑衣人同时出现过。2、李察本身实力以无限接近四级骑士实力，较为接近黑衣人。

否定怀疑理由：同样是实力问题，李察半年多一年不到时间，已从以为普通人提升为三级骑士，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如果要说成为四级骑士并且激发血脉力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他是太阳神的儿子。

人物二号，布鲁斯，怀疑理由：1、整个北境行动内容全来自他个人描述，没有其他教廷正式骑士作证。2、从未出手，实力成迷。

否定怀疑理由：南特行省从未有过中阶以上的内部调查处人员。

后续证实工作安排，可接近此二人，进一步观察待定。

处理方式，确认后提交裁判所，由上层作进一步决定。

......

“除非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巨大的利益。”李察继续说道。“并且能同时说动几大族群。”

“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李察分析道，“如果真是这样一个多单位合作作战的状况，那么敌人统一性和协调性将会极差，但同时他们的人就会比我们多出十倍以上。从另一方面说，这种混乱的组织很可能导致他们的袭击在任何位置都会发生。那么我们侦察队所要做的工作就是需要把所有的路线上可能伏击的地点都排查一遍，绘制成详图转交后方指挥部。”

斯坦森和阿力克谢也有些无奈，推论到最后居然是这个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答案。

“我马上去向罗本骑士汇报，让他们推迟一天出发，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这样才能给他们提供更详尽的作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