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和诉求非常重要，但当在天平上它们的另一端放上死亡时，倾斜就不再是难以理解的事。

何况莫斯族本身是一个极度懦弱的种族。

伏在地上的莫斯们，既没有考虑重新从最底层的奴隶做起的悲苦，也没有考虑拼死抗命，只是等待着被别人宣判，屈辱的死去或者更加屈辱的活着。

挑选工作进行的很快，剩余的十几名莫斯似乎已经认命等死面对恐怖的犰狳，连最后的逃跑都往了。

恐惧大部分时候是统治者能运用的最强大的力量，斯坦森如是想。

不管是剥夺或者赐予。

最后的杀戮并没有如预料般出现，因为营地里再次钻出了一头犰狳，它没有理会趴在那里的莫斯，紧紧地盯着斯坦森等人。

斯坦森等人不自觉地戒备起来，不过对面头犰狳并没有突袭他们，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斯坦森这边的犰狳也并没有失控，一直安静地趴在那里仿佛睡着了。

营地里走出了几个头顶独角的人，斯坦森等人之前遇到过的摩羯族。

而之前的摩羯女就走在左手第二位。

这次声音并没有在脑海里想起，而是从中间那位白发老者口中说出。

“尊敬的人类勇士，很抱歉我们出此下策，因为您的首领并没有同意加入我们，所以辛西娅才留下了它。”老者口中的辛西娅应该就是摩羯女了，斯坦森如此想到。

“你们想怎么样？”斯坦森抢先问道。

“我们并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们的首领加入我们。麻烦你带一下路。”老者和蔼地说道。

斯坦森一边庆幸犰狳没有留在冰窟里跟着李察大人，一边笑着说道：“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们这些人都回不去了，也不会带你们去的。”

“年轻人，不要激动，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斯坦森并没有再多说，拔出了剑，如果抵抗不了，他也没并有想活着的意思，因为他不觉的自己能扛得住莫名种族的诡异术法。

“斯坦森，放下剑吧。”忽然一个声音从斯坦森等人后方传来。

“大人？！”斯坦森浑身一震，转身单膝跪下，紧跟着列夫和麦德林也是单膝跪下，而那些奴隶主们和奴隶们则是五体投地匍匐在了地上。

李察从下跪的莫斯中穿过，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然后就是斯坦森和麦德林等人听不懂的语言。

因为李察用了摩羯语。

“我知道你们应该是不能强迫我的，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留下这头犰狳，其实我知道，它十有八九是有定位功能的，你们总能循着它找到我。”李察结合自身梦境世界的信仰之力等想到了这一点，信仰之力发自内心，而不是强权。

所以对这些摩羯族来说，杀了他的价值并不高。但是他需要弄懂其中的缘由。

“我觉得，我需要跟你再次详细的解释一下，什么是梦境战士，你才能明白，我们都是充满善意的。”既然李察已经用了摩羯语，老者也开始使用摩羯语。

“你知道梦境战士分为三种吗？”老者问道。

李察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第一种是衍生者，由梦境物品影响或者受到高等级梦境战士逐渐赐予力量的战士称为衍生者。他们为最低层次的梦境战士，不可自我晋升梦境世界等级。同时他们在梦境世界里所开启的场景也是寥寥一两个。”

“第二种是剥夺者，有可能其本身并不是梦境战士，却杀死其他梦境战士获得其传承的梦境战士。他们是次一等的梦境战士，他们的梦境等级可以因为越来越多的猎杀而提升，但他们所能开启的场景永远不可能触及到梦境战士最核心的几个场景。”

“第三种就是神眷者，他们是神灵的眷顾者，他们天生就带有神灵赐予的一些记忆碎片，他们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提升梦境世界等级，他们甚至能开启所有场景，获得关于神的秘密。他们是天生的领袖，能给种族带来繁荣。所以他们是最高贵的梦境战士。”

“所以你们是怎么判断我属于哪一种的？”李察问道。他心里明白，他自己就是第三种，但对方似乎也非常肯定，所以才竭力邀请他，自愿加入他们的组织。

“因为我把犰狳的控制权交给了你，而你自然而然的控制了它。在我们族里，只有神眷者才可以控制犰狳，别的梦境战士不行，即使再强大都不行。”老者身旁的辛西娅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天上还真的没有掉馅饼的事，哪里都是坑，李察自嘲道，他只是猜到他们会再来找他，却并没有猜到对方会借此进行另一种试探。

同时又感慨道，这些摩羯族应该对梦境世界有了很深的研究，而不像他在地表世界碰到的那些梦境战士，只知道杀戮。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李察说道。

“问吧，只要能回答的我尽量回道，但如果涉及到一些隐秘，有些我不能回答，而有些则需要你拿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来交换。”老者诚恳地说道。

李察点点头，然后问道：“所有人的梦境世界场景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衍生者和剥夺者的场景非常单调和不完整。而神眷者的梦境世界场景则是根据神灵赐予的记忆碎片演化而来，所以各有不同。同样，你也无法借鉴其他神眷者的经验。”老者十分爽快地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梦境世界是哪位神灵的赐予？”李察继续问道。

老者笑着摇摇头表示不能回答，不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问题应该是哪些神灵而不是哪位神灵。”

“谢谢。”李察发自内心的感谢，原来不止一个神灵牵涉到梦境世界，而是一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那些神灵要赐予梦境世界？”依着上一个问题的经验，李察知道这个问题不一定会有答案，但依然问出口。

老者不出所料地摇摇头，甚至连补充的话语都没有。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李察终于问出了决定他态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