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抱着头,身上无一处不是疼痛的,那密密麻麻的痛楚痛的她简直想晕过去,偏生又晕不了,还得歪歪斜斜站起来,咧着嘴赔笑:“小姐,是老奴的无能,老奴卑贱之躯若能让小姐消气,也是老奴的福气了。”
旁人皆以为云浅汐温柔大方,举止闲雅,可她发飙时的撒泼样简直是惊天动地,令人汗颜。
齐氏冷鹜道:“你可长记性了?”
柳嬷嬷身体一颤,忙表明立场,“老奴就是豁出性命,也绝不让主子受辱了。”
她是知道齐氏的厉害的,为了自己的利益,绝不会顾念旧情。
云浅汐仍是不依不饶,眼里那股子恨已经无限膨胀升级,“母亲,云明汐这个贱人不除,我们永无安宁之日。”
齐氏气得白她一眼,“现在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对付她?你的脸当真不要了?”
云浅汐这才惊觉了什么似的,哀嚎般捂住自己的脸惨叫一声。
齐氏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尖叫惊得心脏悸动,又有些犯晕了。
心绪如此大起大伏,对于养尊处优,身娇体虚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
她难受地坐下来,缓了好一会,才冲着柳嬷嬷怒骂:“你还不赶紧带小姐去抹药。”浑身也绷紧了一股子躁戾气息。
“是,夫人。”柳嬷嬷哆哆嗦嗦去了。
齐氏一阵头晕脑胀,忍不住抚额,一个个真是太糟心了。
……
连着数十日,齐氏和云浅汐因为面目吓人,都没踏出过房门一步。
云明汐算是过了好些天安生日子,体内的毒素被清除,阑苍冽又半夜摸进她的房间给她诊了一次脉。
确定没有残留任何毒素,他才放下心来。
这一翻折腾,云明汐盘算着日子,倘若事情和前世进展得相差无几,不久后就有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要发生了。
她故意装作漫不经心道:“喂,最近帝都还太平吗?”
阑苍冽微怔,“好端端的为何这般问?”
云明汐随意道:“没呀,不过是待在家里,闲得发慌罢了。”
阑苍冽性子闲淑肆意,本不是个多疑的人,她问他便回答,“帝都表面倒还风平浪静。”
云明汐眼瞳微微闪过惊诧之色,“什么叫做表面?”
阑苍冽叹息一声,“虽然与你这深闺女子无关,你若好奇,我便告诉你。”
云明汐端正脸色,洗耳恭听。
“适逢秋收季节,可是今年雨水甚少,烈日毒辣,每日暴晒,农作物减少不说,更兼有蝗虫肆虐,导致颗粒无收,可朝廷赋税苛重,百姓压根无法按量上缴,可地方官员仗着天高皇帝远,管不着,压根不管百姓死活,苛税暴政,西南地区的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暴乱,皇帝派人去镇压,可百姓群情激愤,似乎收效甚微。”
云明汐呵笑一声,“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此举只怕更要令百姓寒心了。”
阑苍冽惊奇地看她一眼,一个闺阁女子竟对治世之理这么看得透彻?
他不胜吁嘘:“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堂若不想出个安抚人心的好办法,只怕帝都也要不安生,朝堂不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