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用刀子在一颗杉树上割下来一块树皮,切成两段,然后将大黄狗的断腿接好,用杉树皮包好,再用短竹棍围了一圈,用细线绑好。
当然这么固定好,断腿肯定不会自己长好。所以小道长又去厨房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碗井水。又取出符笔、符墨,又用八个祖师威灵总符请了祖师。然后画了一道除痛封血接骨符。
画好之后,念动咒语:“弟子遂在香山头上,过香一遍,祖师敕变,过香二遍,本师敕变,过香三遍,三元将军敕变,过香四遍,华佗祖师敕变,过香五遍,五百蛮雷敕变,过香六遍,太白星君敕变,过香七变,天上七姐敕变,过香八遍,八硐神仙敕变,过香九遍,九天玄女敕变,过香十遍,亲口传度师父敕变,敕变灵水,化变成水,不敕不成水,即敕即成水,弟子手中端碗清凉水,一碗化作十碗,十碗化作百碗,百碗化为千碗,千碗化作万碗之灵水,吾令将来有用处,特来给与信人某某信女某氏名下,移疼除痛,封血接骨,连皮合封,肿处即消,热处即凉,痛处即止,骨断骨相接,皮断皮相连,筋断筋相合,弟子观请文童女海上仙,弟子叩请,霎时到,实时灵。”
咒语念完,小道长喊了一个“敕”字,那道黄裱纸符无火自燃,一道灵光融入到碗中的井水之中。小道长手蘸着碗中的井水往大黄狗的身上弹了几下,然后将碗放到地上:“把这碗水给喝了。”
老猫似乎觉得这碗水味道应该不错,把脑袋伸过来,被小道长用手拨开:“你又没断脚,你要是想喝,那天让我把你的脚给弄成大黄狗这样,我就给你也弄一碗这样的水喝。”
老猫连连摇头,小屁孩果然还是那么心黑。总是想着法算计我老猫。算了,我找个地方困觉去。
老猫轻轻一纵就跳上了小道长的床,直接一个滚,四腿张开,肚皮朝天地躺在了床上。
大黄狗这才敢凑过去,大口大口地将碗中的水喝下去,这水一入大黄狗肚中,大黄狗立即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肚子中钻进他的经络之中,然后沿着经络传递到它的断腿之上。大黄狗竟然感觉到断掉的那两个爪子似然传来了麻麻的感觉。狗眼睛瞪得大大的,难道我大黄的腿还有救?大黄狗不怀好意地往赖在小道长床上的老猫看了一眼。等我的狗腿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只死猫!
老猫猛然翻身过来,看了看四周,刚才感觉脖子凉凉,有一种有被人砍脖子的赶脚。
小道长看着大黄狗将符水喝了,便扔下不管了。不是他对自己的道法有把握,而是这大黄狗的腿能不能好要看大黄狗的造化,能好,说明小道长自己的道法精湛,不能好,就说明大黄狗没这个造化。
一下子多了一张嘴,小道长每天要伺候三张嘴了,不晓得哪个才是任劳任怨的牲口。肚子里腹诽了几句,小道长就开始做饭了。淘了半升米,再洗了几个红薯,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米里面,一起煮熟,这样可以省一半的米。小道长别看人小,一顿能呷半升米。半升米是一斤米,村子里的崽伢子大抵上都是大胃王,一个月难得呷上几口肉,又每天练桩功法术,消耗比一般的崽伢子大得多。红薯放在米饭中煮熟,略带一点甜味,也算得上可口。
菜只有一样,前两天摘的一个南瓜已经呷了好几餐了,剩下的一点也够晚饭菜了。切好之后,没舍得放油,直接用清水将南瓜煮了,等南瓜熟了,才往里面添了一点猪油。家里的油精贵得很。以前小道长只想着让老道往他碗里多放一点油,有时候还偷偷地用猪油拌饭呷。但自从自己当家之后,家里的油总是要想方设法地省。
“肖师父讲你是天生的猎犬,你这脚要是好了,就赶紧去给我捉野物去。不然的话,以后就要做好饿肚子的打算。家里的东西,我不给你,你别想偷。老猫会盯着你的。要是让我晓得你偷了东西呷,我就把你打了呷狗肉。”小道长顺便警告了大黄一顿。
大黄狗生无可恋地翻了翻白眼,别老是讲呷狗肉好不好?
弄好了饭菜,小道长直接将剩下的饭菜装在一个大钵里,往里面加了一点带着几个油星子的菜汤,小道长又去找了一个缺了一个口子的碗出来,两个破碗各装了一碗饭,大黄与老猫大口大口地呷起来。似乎那一碗饭菜是山珍海味一般。
小道长现在依然会想念老道,只是每次想老道的时候,心情不会再变得糟糕了。
“师父,你肯定又背着兴儿呷大鱼大肉了。我还不晓得你?每次有好事就不带我出去了。”小道长狠狠地将饭菜吞进肚子里。
老猫现在也适应了这种素食,慢慢吞吞地将它碗里的饭吃完。
大黄狗对这上山的第一餐有些嫌弃,没有偷的那些肉食好呷啊。而且想着这苦日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就很心塞。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见大黄狗嗅了嗅饭碗里的饭,却没有立即动口,小道长并不着急,今天你不呷,还省了一餐,明天还不呷,饿死了好呷狗肉。
老猫见大黄狗竟然还嫌弃,走过去就要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家伙。
大黄狗以为老猫要抢它的食物,正好也不怎么想呷,就连忙让开,冲着老猫连连摇尾巴,老大,这碗饭就当是小弟孝敬你的。
“啪!”
老猫上去就给了大黄狗一猫掌,别以为你会摇尾巴,我就会放过你。尾巴谁得?
大黄狗不是老猫对手,又怕伤到了伤腿,很直接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将肚皮露出来,彻底向老猫投降。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对手,让老猫感觉很无趣。哼哼唧唧地转身离开了。
大黄狗等老猫走了之后,才翻身过来,至始至终都不晓得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想着日子还长,还是忍耐着将破碗里的饭一口一口艰难地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