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师,这家具不急着用,你慢慢做。别累着了。”霍正祥说道。
常兴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
霍正祥将木料送到之后,在常兴这里混了一杯茶,便乐颠乐颠地离开了。不是他不想在这里多待,而是担心被常兴厌恶。
霍正祥走了没多久,贺成煜过来了。
“正祥兄把木料都送过来了啊。真舍得发钱啊,这木料可比我上次弄到的木料品相好很多。”贺成煜说道。
常兴点点头:“贺老哥,你过来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了?”贺成煜笑道,“不过,还真是有点事情。这么大一个家具厂,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用这么多的设备肯定不方便。我去找了找以前在这个家具厂干过的伙计,他们手艺还行,也愿意回来帮忙。常老弟要是愿意,我立即让他们过来。这些活计,为人都挺老实,又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放心。就看常老弟需不需要。常老弟,你要是不需要,不要担心,我真的只是想给常老弟减轻点工作。以前家具厂关张的时候,我就跟这些员工说了,将来如果家具厂重新开工,会喊他们过来。他们现在过得还不错。没想到还愿意回来。”
“那挺好。这些机械的操作,我还真不是很熟练。一个人也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有人帮忙就最好了。”常兴说道。
“那这里要多少人?”贺成煜问道。
“你能够叫回多少人是多少吧。不过将来家具厂只做高档品。没一件家具都要过我的手。”常兴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联系他们。全部回来不大可能,但是回来一小半,应该没问题。”贺成煜说道。
第二天,贺成煜就叫了十几个人过来,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实劳动力,显然,贺成煜对原来家具厂的老员工选了又选,都是很机灵的青壮年。而且,常兴从他们的面相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朴实淳朴之人,招进来不会招来麻烦。
“常老弟,你看着十几个小伙子你满意不满意?”贺成煜问道。
常兴点点头:“非常满意。让他们今天就跟着上工吧。这几天先不动手做这些大活。先弄一些普通材料回来,我跟他们练练手。接下来要处理的木料太珍贵了,要是弄坏了,太让人惋惜了。”
“嗯,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使用这里的机器了。让他们练习几天,很快就能够找到以前的感觉。”贺成煜觉得常兴的办法送。如果一上来,就用霍家的紫檀来练手,估计这些人碰都不敢碰。
常兴对练习的内容早就有了预案,立即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务让这十几个活计去练习。果然,不出常兴所料,犹豫双方的沟通还不通畅。一上手,这十几个伙计有大半操作失误功亏一篑的。
戴荣昌十几岁起在家具厂干,干了十多年,直到贺家的家具厂关闭了,他才去别的地方做事。这几天没做木工方面的工作。他对贺成煜充满感激。当年戴荣昌家遇到困难,是贺成煜出手相助才度过难关,所以他对家具厂是非常忠诚的。当年贺成煜关掉家具厂,戴荣昌蹲在家具厂嚎啕大哭,他感觉没有家一样。现在贺成煜叫他回来,他毫不犹豫地辞掉工作。
但是毕竟已经几年没从事木工方面的工作了,有些手生,虽然这些都是很熟悉的机器,用起来,却已经不顺手了。常兴交给他加工的第一块粗料,就被他加工废了。
“对不起,老板。我有些手生了,你放心,我会很快适应过来的。”戴荣昌有一种犯了罪一般的感觉,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常兴的脸。
“没事。这些木料本来就是用来练手的,你们可能对我做的这些标记还不熟练,这几天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们以后用的木料都是非常珍惜的贵重木料。损坏一块,很昂贵不说,也实在让人心痛。”常兴说道。
“老板放心。几天时间足够我适应这些机器了。”戴荣昌说道。
一旁的丁威有些不以为然,一个年轻人,这么怕他做什么?还是内地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把厂子从贺老板手里骗了过去。
丁威不时地犯错,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常兴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太服气。
常兴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丁师傅,是吧?你刚刚连续加工错了五块木料。你知道如果是我们真正要加工的木料,这损失有多大吗?后面我们要加工的全是紫檀木。你是干木工这一行的,紫檀木的价格你知道清楚吧?”常兴严厉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一块大料我弄错了我承认,但这不能全怪我。我们用机器加工的,都习惯用公分作为测量单位,可你这里全是尺、寸。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才出现了错误。”丁威说道。
常兴看了丁威一眼:“以后我们家具厂一律用尺、寸作为单位。你们这几天必须适应过来,如果适应不了,那就对不起了,我只能请你离开。至于为什么用尺、寸作为长度单位,是因为我们做的都是古代家具样式。古代家具上面有很多讲究,如果用工分来做单位,反而很不方便。郑氏家具行的那套金丝楠木家具,你们见过没有?”
众人都点了点头。
“那套家具是我做的。以后我们家具厂做的全是那种档次的家具。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每天跟着我学点东西。不愿意学的,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常兴说道。
众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套家具,整个香江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没去看过的也极少。除了上层圈子里的少部分人,没有几个知道那套家具究竟是新做的还是古董,更没有几个知道那套家具出自常兴之手。
来之前,贺成煜也没有向他们透露此事。所以当常兴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可是一套拍出几百万高价的古董家具啊。之前,他们都还以为是贺成煜从内地弄过来的皇家古董。没想到那套金丝楠木家具竟然是现代作品,而且制作之人近在眼前!
“老板,你说的是真的?”戴荣昌激动地说道。
常兴点点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贺老哥。”
“老板,我们真的可以跟着你学家具制作?”戴荣昌一旁正在认真操作机器的王枫问道。
常兴点点头:“只要你们能够学得会,所有的加工过程,我都不会对你们有任何隐瞒。”
“那将来我们要是学会了,你会放我们走么?”王枫问道。
“你们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绝不拦你们。”常兴笑道。
“真的?”丁威问道。
“你们别这么现实好不好?老板愿意教我们,已经对我们不错了,学会了就走,那还是人吗?”戴荣昌说道。
常兴笑了笑,说道:“你们可以随时走。并不是说你们一直可以待到你们想走的时候走,做得不好,有可能还没到正式加工那批贵重料子,有些不合格的,我会让马上走。”
丁威低着头不敢做声了。他想学会常兴的技术。若是能够做出那么好的家具出来,只要做一套,他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何必出来给别人打工?
一个个干劲十足地配合常兴,有些对尺、寸这些长度单位不是很熟悉的,还特地花了些时间好好学习了一番。其实也不难,关键看用心不用心。这些能够让贺成煜请回来的人,都还是很机灵的,有些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学习速度变慢了,但毕竟干过木工,认真学习一下,很快就能够学会。
丁威一开始总是出错,并不是他真的干活不行,而是他根本没有用心。用心之后,就极少犯错了,他也害怕被常兴很快赶走。不光是学不到技术,更是丢人。
三天之后,常兴还是没打算用那批紫檀木做家具,而是从空间法宝里取出了一批红木。既然是准备将家具厂做事业来干,那就得认认真真干一场了。霍正祥家的家具是家具厂开工之后的第一单生意,常兴要确保这单生意做得漂漂亮亮的,他知道就算这套家具做得很一般,霍正祥也不会说什么。霍正祥的目的不过是想拉近关系而已。但是常兴不能真这么干。
戴荣昌等十几个员工要做的只是帮常兴将粗料准备好,最后一道工艺,完全由常兴手工完成。戴荣昌等人只是帮常兴完成那些简单而繁琐的工作,常兴则亲自完成最后一道细致的手艺。
最后用刨子将表面细细打平,然后手工用砂布将表面磨得极其均匀。在将表面灰尘清除干净。用传统工艺调制好油漆,手工漆好。这种传统工艺制作出来的漆面与用机器喷制出来的漆面是不大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用电喷漆出来的漆面可能会更平整,而且,如果在无尘室里喷出来,漆面上也不会有很多疵点。但是与常兴用手工漆出来的漆是不一样的。首先,常兴用的这种手工调制天然漆特性与化工漆就不太一样。漆上去之后,几乎与木料融合成一体,最后会形成一个非常独特的结合层。这样制作出来的家具会体现出一种特殊的韵味。看起来仿佛像有生命一样。
戴荣昌等人只要完成了手头上的活,就会去看常兴干活。
“老板,这个用机器打磨会比手工的更平更细一些。你为什么要用手工打磨呢?”戴荣昌不解地问道。
“打磨得更平更细未必更好。郑氏家具行的那套家具你们看过了,你觉得机器能够加工出那样的家具么?”常兴问道。
戴荣昌摇摇头:“那怎么可能。机器只能加工出批量生产的加工品,可生产不出艺术品。”
“那不就结了。既然机器加工不出来,我怎么还能够完全用机器加工呢?不过前面繁琐的工作让机器来完成,也能够省去不少功夫。”常兴说道。
王枫笑道:“老板,难怪你给我们学呢。其实是早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学会。要是这么容易学会,人人都能够当艺术家了。那套金丝楠木家具我又去看了一遍。那雕花太漂亮了。我问过别人。行家说过,那套家具,就凭上面的雕花就是一套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更别说那套家具的工艺,以及金丝楠木的价值。早就有人向郑氏家具行开出高价,比郑氏当初花的钱高出一倍,郑家人都不愿意。”
“那你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么?”常兴问道。
“当然要继续干下去。就算学不到老板那个层次,能够样子学得三分像,出去也肯定很吃香。”王枫说道。
常兴也不藏私,各个关键步骤的注意事项,常兴都会告诉围观的戴荣昌等人。
当然,一整套家具的部件数量极多,常兴的工作虽然极细,但是常兴的速度极快。戴荣昌等十几个人堪堪能够满足常兴的需求。难得有机会去看常兴的加工过程。
只有等到收尾的时候,戴荣昌等人的工作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全是常兴一个人的。这个时候,戴荣昌等人才有机会过去观看常兴的操作。
常兴在香江这边,家具厂已经步入正轨,而常青已经在小学上学,老道则每天与韩怀易谈经论道。日子过得很安稳。
倒是东海那边,常兴走后没多久。东海宗教事务行动大队便找上门来。
“吴婉怡同志吧?我们是东海宗教事务行动大队的。这位是我们行动大队队长周绍楠同志,我是负责这一片的,我叫金邦民。”金邦民与周绍楠找到了吴婉怡的学校。
“我就是吴婉怡,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吴婉怡一听金邦民说的单位名头,就知道他们是冲着常兴来的。
周绍楠说道:“吴婉怡同志,你别紧张,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常兴同志的一些情况。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对待宗教事务也不一样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丈夫是个木匠,不是什么宗教人士。你们可能弄错了。我丈夫去香江给香江友好人士做家具,这个市里都知道的。”吴婉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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