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半趴在海平面上的太阳，谢尔盖内心不禁涌起了很多想法。

那件事，虽然蹊跷，但毕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而且费了老大力气找了那个电脑天才，几天过去了，也是音信全无，还得一直提心吊胆的……说实话，谢尔盖今天早些时候已经在为自己先前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了。

如今站长给他指了一条康庄大道，有什么道理不抓住机会往上爬呢？

“站、站长先生，”谢尔盖咽了口唾沫，“我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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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长？快醒醒！站长！”伊万诺夫还躺在床上，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是他助手的声音。

“什么事啊！”伊万诺夫的语气很不满。

“船上死人了！谢尔盖死了！”

听闻出了人命，伊万诺夫瞬间清醒了，他披上一件外衣，下床去开门。

等等，谁死了？谢尔盖？怎么可能！他脑袋里嗡地一声炸了锅。

“你刚才说死的人是谁？”伊万诺夫猛一下打开了舱门，一只手抓住了助手的衣领，恨不能一把把他抓进屋里来。

“是、是谢尔盖！监控室的那个谢尔盖！今早去跟他换班的人发现，他倒在了监控台上，不省人事，走近一看，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现在瓦西里医生已经被叫去查看尸体了。”

“快带我去。”

二人一路小跑来到了监控室，门外已经挤了不少看热闹的船员，这件事在无聊的船上是个难得的大话题，当然吸引了不少好事之徒。助手在前面分开人群，两人走到舱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扑鼻而来，即便是再喜爱喝酒的俄罗斯人，都不得不下意识地掩住鼻子，稍微阻挡一下这股呛人的味道。

“死了，没救了。”看见站长进来，正在地上摆弄尸体的医生瓦西里不问自答地说了句。

“死因是什么？”

“喝醉后，被呕吐物呛住了气管，窒息而死。”瓦西里头也不抬地回答。

听闻此言，伊万诺夫暗暗舒了一口气。

“看来是个意外？”伊万诺夫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不然呢，谋杀？”瓦西里冷冷地说。

“不……不可能是谋杀吧。”

“是意外。”

“唉，这孩子真是太可惜了，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等着他……”伊万诺夫这话还算是真心，前一天晚上他刚跟谢尔盖交了底，后者答应他会尽快一周内离开这个地方。

“这玩意儿，可不能乱喝啊！”瓦西里指着角落里一只空酒瓶，说道。酒瓶的标签上印着一排黑色英文字母“spirytus”，下面有个大大的数字“96%”。

“这瓶酒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们的船上明明禁止携带这么高度数的酒精制品啊！”伊万诺夫皱起了眉头。

瓦西里耸耸肩。

“不行，必须严查这件事！”

“对、对了，站长先生，”助手发话了，“前几天，有人看见谢尔盖和阿兰还有那个叫安德烈的特工一起喝酒来着，好像当时他们喝得就是这个酒。”

“哦？”伊万诺夫眉毛一扬，一只手抬了起来，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还、还有一件事，站长先生，”助手舔了舔嘴唇，又说，“早上听见有人在传谣言，说昨晚深夜看见你和谢尔盖两个人在一起喝酒……”

“胡说！是谁编的这些谣言？把罪魁祸首给我找出来！”伊万诺夫勃然大怒，一副要把人生吃了的样子。

“哼！”瓦西里看着站长装腔作势的表演，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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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谢尔盖意外去世的消息，特工安德烈感到很不安。作为肩负特殊任务的特工，他意外跟这样一个充满着诸多疑团的事情搅合在了一起，这在他的职业履历上可能会是重大的污点。那天因为肚里的酒精虫作祟，多喝了几杯谢尔盖的酒，晚上就不省人事，虽然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但一旦被别人揭出来，保不齐会受到总部什么样的责罚……

这条船上的人们生活太过无聊，最喜欢传这样那样的八卦、流言，万一把谢尔盖的死跟他联系在一起，那可怎么办呢？

安德烈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壳，想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赶出去。他抬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兰，那个年轻人此刻正脸冲着墙侧躺着，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在餐厅听说谢尔盖意外死亡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事人一样，好像谢尔盖只是邻居家的小猫小狗一样，而非前两天还在餐桌上跟他俩把酒言欢、笑谈人生的同事。一回到自己的舱室，他也跟平常一样，直接进屋就躺下了，毫无异样。

但安德烈知道，谢尔盖和阿兰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肯定就发生在他酩酊大醉的那天晚上。作为特工，他基本的敏锐度还是有的。虽然那天晚上因为喝得烂醉如泥，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房间里装的窃听器也没听到什么，但从后来几天在餐厅中偶遇时的情况来看，谢尔盖很明显有找阿兰说话的意图，但都被后者以行动拒绝了。

所以，阿兰现在越装得若无其事，就恰恰越说明他在这件事上有问题。

想到这里，安德烈不由得振奋了精神。谢尔盖的死多少跟他有些干系，但如果能在阿兰这条线上率先查出个蛛丝马迹的，也好歹能抢占个先手。

直接审问阿兰？肯定是不会获得任何有用信息的。这个人的嘴巴比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的金库大门还要严实，安全局那么多特工，还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从他嘴里套出过有价值的信息来。

那还能怎么办？安德烈深知，躺在舱位上的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却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自己的脑力水平在他面前估计也就跟个弱智儿童似的。这种情况下，要想从他身上找到些线索，谈何容易啊！

安德烈又重新陷入了苦恼的沉思当中。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液晶屏，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未知。

“做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