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里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似乎都提前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吱啦、吱啦……”毗湿奴周身又开始释放电流,一个个的球形闪电出现在他身边,悬停在周围。
“哈!”湿婆神大吼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他用印地语叽里呱啦地对毗湿奴讲了一大通话,怒气冲冲,说完后,毗湿奴对他点点头,用印地语非常简短地回了一句话。
“他刚才说什么?”伯爵问。
“湿婆说,他要一雪刚才的耻辱,亲手结果了我们,还让毗湿奴不要插手。”情报官说了一句。看来他还算是个合格的情报官,能听得懂印地语。
“我靠,真不把我们当人看!”听得出来,图安是真的很愤怒。
“各位听着,一会儿我和图安负责阻截,剩下的人分成两组,拉希德和阿米尔负责分散敌人注意力,田中照顾小榛果,趁机会赶紧逃出去!务必要保证小榛果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伯爵的语气竟然有些悲壮。
“是!”“收到!”“遵命!”耳机里陆续传来每个人的回复,在许浩然听来却有最后诀别的意味。
“图安,一会你对付湿婆,我来牵制毗湿奴……”
“老板,这不行,你……”
“就这么安排了,这是命令!”没等图安说完,伯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没有听到图安的回答,只是看到他的脑袋用力地上下摆动了两下。
“开始行动!”
命令下达,刚才还呆若木鸡的一干人迅速移动了起来。图安迅速向湿婆所在的方位冲了过去,一边快速移动还一边扔出了好几个黑色圆球,身形颇为矫健。拉希德和那位名叫阿米尔的情报官则分开两边,摆出一副要包抄湿婆的样子。田中则拉着许浩然先迂回着跑到了阿米尔的身后,准备伺机出逃。
湿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面对图安扔出的乌贼墨汁球,他毫无畏忌,伸出一只手用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将它们一一击碎,乌黑的墨汁顿时飞溅开来,不少都溅到湿婆的身上和胳膊上。
“图安的乌贼汁里有强大的腐蚀性。一会如果看到湿婆有任何动作迟缓的表现,你赶紧跟在我后头,我掩护你往前冲出去!”田中对许浩然说,同时示意他赶紧把绿色药丸拿出来戴上。
湿婆在强接了十几颗图安的墨汁球后,胳膊上淌着淋漓的墨汁,唯独却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只见他把两只胳膊猛烈地一甩,胳膊上的墨汁顿时飞溅到两边。湿婆这一甩所用力量非常大,加之墨汁本身就有极强的腐蚀效果,负责包抄的两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前进过程中纷纷刻意避让,不知不觉中减缓了前行的节奏。
原本三个人应该同时杀到湿婆的面前,但由于拉希德和阿米尔前进的速度打了很大的折扣,最后变成图安一个人单枪匹马面对湿婆。但他毫无惧色,掏出一把贴身的匕首,低吼一声,在离湿婆三、四米的地方跳了起来,匕首的刀刃在空中滑过一道寒光,直冲着湿婆的面门插去。
“咔!”图安的匕首正中湿婆额头中央画着的第三只眼,但湿婆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伤痕,反倒是那把匕首在如此巨大力量的相撞下直接断成了两截!
湿婆嘴角现出一丝微笑,两只手同时伸出去抓身体还腾在空中的图安,左手一把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右手则抓住了他的脖子。
“啊!”湿婆的左手使劲一握,图安手腕的骨头“咔哒”响了一声,他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喊叫声。
“快去救图安!”包抄的两人见到图安命在旦夕,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啪”“啪”两声,两个球形闪电在二人身前爆炸,全速前冲的阿米尔被巨大的爆炸震飞了出去,向后退了好几米后跌倒了,拉希德则因为前面吃过毗湿奴的亏,这一次留了个心眼,在向前冲的时候留了点余量,因此及时躲开了这次电击。
不过,球形闪电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阻遏他们去营救图安,而非将二人直接杀死。二人此时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图安的身躯在湿婆的手里痛苦地挣扎。
湿婆嘴里大声说着什么,图安的叫声也越来越惨烈。
“他、他说,要、要把图安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地捏碎……”
面对着如此惨烈的场面,躲在一边的许浩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事实上,在神出手惩罚凡人的天庭上,没有任何人胆敢发出卑微的声音。
“住手!”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湿婆神的背后传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所有人包括湿婆和毗湿奴都转头看了过去。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阶梯上,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着最朴素的印度本地服饰,看上去也很瘦弱,总之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的侧后方则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体格魁梧的年轻男子,像是中年人的保镖,比较奇特的是他的脸上覆着一层密密的绒毛,五官也生得不似常人,让人想起猴子的脸孔。
看见这两人走来,湿婆脸色大变,赶紧放开抓住图安的双手,又将他使劲一推,图安踉踉跄跄地往后推了几步,拉希德和阿米尔二人赶紧快跑几步冲上去扶住他。图安在二人的帮助下恢复平衡,随后用他没被折断的胳膊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湿婆神对着他们不屑地“哼”了一声,又赶忙挪动微胖的身躯,侧着身子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路来。不仅如此,他还微微低下了头,向二人致意。
祭坛深处的毗湿奴也听到了男人的命令,他身边的球形闪电的亮度明显暗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周身也不再散发电流的光芒,祭坛周边原本亮如白昼的效果顿时没有了,幸好头顶还有一轮明月,能够勉强看得清周边的情况。
“康妮,是你么?”在逐一扫视了祭坛中的那些残兵败将后,中年男人对着角落里的伯爵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