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笑得太开心了，土豆渣呛到了气管里，引发了小土豆一阵激烈的咳嗽。卡佳忙跑过来轻轻拍着小土豆的背，看他好了一些后，才又接着往下说。

“孩子们在一起总是免不了打打闹闹的。当时诊所里的孩子大都出身贫苦，只有算是个特例，来自于议员家庭，所以刚一进去的时候，好几个孩子就联合起来欺负我，打我，抢我的食物，偷我的东西，总之用小孩能想到的一切方法欺负我。

“幸好有拉杰，他用他在孩子中间竖立起的威信，保护了我。他惩罚了那些欺负我的孩子，并且很悉心地照顾我，就像大哥哥对小妹妹一样。我没有哥哥，父亲当时也成天不着家，从小基本没有体会过男性长辈的照顾。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很幸福。”

是兄妹之情啊……刘晓伟闻言精神振奋了不少。

“我在头三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6次手术？还是8次？记不清了，反正很多次，每次手术完都很疼。妈妈进不来，没法照顾我，是拉杰，他一直守在我的床边。有时候我知道他也是刚刚接受完治疗没多久，同样很疼，但他却忍着疼痛，咬着牙坐在我的床边照料我，安慰我，如果没有他，我非常怀疑自己能不能挺过那无比痛苦的几个月时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卡佳以为是兄妹之情，但那个拉杰明摆着还是暗恋她的啊，而且一恋就那么多年……看不出来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竟然那么痴情，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确实如穆克什先生所言，我的病在六个月之后完全好了，一点症状都没有了。我和拉杰是差不多时间出院的，他当时也是重病在身，在穆克什先生的诊所呆了8个月，出院的时候，同样被完全地治愈了。”

“那么神奇？听上去不太可能啊。”刘晓伟刚说完又有点后悔，这话又有点说过了，他赶紧往回找补，“像你这样的免疫系统缺陷，据我所知，哪怕是放在现在都是很难治好的，何况20年前。”

卡佳这次没有反驳他，只是点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同意：“确实很不可思议。不过我们和我们的家长在那个时候对医疗技术完全不懂，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我们身上的病症都消失了。这就足够了。我妈妈，拉杰的妈妈，还有其他小孩的爸爸妈妈都非常感谢穆克什先生，对他赞誉有加。渐渐地，他的名声就起来了，民间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印度之光’。随着他救治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外号也随之流传开来了。”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技术治好你们的呢？你们后来还有了解过吗？”刘晓伟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继续追问。

“具体的技术原理我说不清。不过我还记得有一次在诊所里很偶然地听到过一些词，因为比较奇怪，所以印象深刻，叫‘基因编辑’、‘变异’什么的。”

“啊？难道穆克什在20年前就掌握了基因编辑技术？”刘晓伟愕然。这不科学啊，基因编辑在2018年才被第一次用于人类胚胎上，那是一个叫贺建奎的中国科学家冒天下之大不韪悄悄做的，发布以后受到了学界和社会的一致批评。穆克什怎么可能在90年代初就掌握了这种技术，而且还应用于活体人类……

“我们也觉得不太可能。但……事实看上去确实很像是对我们每个人身上的基因做了编辑。”卡佳的话打断了刘晓伟的思考。

“什么样的事实？”刘晓伟赶忙问。

“手术后，除了病症消退之外，我们中很多人的身上又发生了更加神奇的事情……”

“昂？”刘晓伟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卡佳，鼓励她往下接着说。

卡佳低下了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犹豫了一阵后，才又开口说道：“我的皮肤变黑了……”

“呃……”刘晓伟笑了笑，半打趣道，“黑点没什么不好啊，欧美很多有钱人专门跑去晒太阳，就想把皮肤晒得黑点才好，显得健康。”

“哈哈，虽然很牵强，但还是谢谢你的鼓励。”卡佳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也给了她更大的勇气说下去，“但发生变化的不止是我的皮肤，我还获得了一种奇特的能力：超声波回声定位。”

听到这么一长串冷僻单词后，刘晓伟愣了一下，他的大脑花了几秒钟反应了一下，早上卡佳带着他逃出警局的记忆片段又在脑中闪现，他不禁大惊失色：“你是说，你拥有和蝙蝠一样用超声波感知周围环境的能力？”

卡佳咬着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看来这是事实无误，但对于一个花一样的姑娘来说，被人形容和蝙蝠一样，当然不能算是一种褒奖。

“抱、抱歉，我又说错话了……”刘晓伟意识到自己失言，弄得美女难堪，赶紧抢先低头认错。

“没关系，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只蝙蝠。”卡佳叹了口气，承认了。

刘晓伟忽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所以，穆克什在你的基因里插入了蝙蝠基因的片段？”

卡佳又微微点头。

“为什么是蝙蝠呢？你不是免疫系统缺陷吗？蝙蝠的基因能治好这个毛病？”刘晓伟喃喃自语般地提出了好几个问题，他的生物学知识不足以回答他所提出的这些问题。

“我在谷歌上查过。在生物界，蝙蝠是种很奇特的动物。它能携带很多种对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都极具危害的病毒，但同时自身却不受到任何感染。也就是说，它拥有很强大的免疫能力，在哺乳动物中是独一无二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刘晓伟点点头，虽然匪夷所思，但这个解释确实完美地解答了发生在这个美女身上的一切奇异现象，紧接着，他又反应过来什么，又连忙抬头接着问道，“那拉杰呢？他身上插入了的基因是……猴子？”

“是。”卡佳抿了抿嘴唇，说。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这可是人类史上前无古人的成就啊！刘晓伟不禁啧啧称奇，穆克什太厉害了，竟然已经达到有能力可以更改人类基因的程度了。

刘晓伟又想到了一个说法，媒体在报道贺建奎事件的时候喜欢把他所使用的技术比喻为“上帝的剪刀”，这么说来，穆克什岂不是手握剪刀的…

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