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将身后的柳雨琪一把推开,杨墨顺势倒向另一边,大地之熊正好从二人之间的空隙穿过,扑了个空。
“快跳出去。”大地之熊砸开地板的同时,也使大量地板翘了起来,踏在翘起的地板顶端稍稍借力,腾空一跃刚好跳出大地之熊的陷阱。
到手猎物哪能又飞了,见两人从土刺圈中跳了出去,大地之熊硬是将这两米高的土刺生生撞开,紧追二人。
“这门太重了,又是向内开,来不及开门的,快跳上屋顶,大地之熊不敢离开地面。”眼看要被追上,柳雨琪当机立断放弃大门,拉起杨墨跳上窗沿,又通过几个起落和攀爬,两人终于登上了大仓库的大梁。
“嗷!!”大地之熊的下面愤怒地嘶吼着,却也无可奈何。
“好危险,吓死小生了。”杨墨重重地拍着胸口,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离我远点,看你这一身脏东西,臭死了,要拍过去拍。”柳雨琪急忙躲开杨墨拍出的灰尘。
“呃...”低头一看,杨墨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就地一滚,连灰尘带大便滚了自己一身,现在水分一干就像穿了一件大地铠甲似的,不过这个铠甲好像有点臭。
“平时没人会来大仓库,看来我们要在这房梁上待一会儿了。”柳雨琪无奈道。
“哼,谁说的,山人自有妙计。”杨墨自信一笑,指着对面墙上的小窗户道:“找点东西砸破对面那扇窗户,外面的人发现有人砸玻璃就会进来查看,我们再呼救,不就搞定咯。”说完,便在这房梁上四下搜索起来。
“对哦,你小子有时候头脑还蛮灵活的嘛。”受到启发,柳雨琪也开始在房梁上寻找了起来。
可谁会在房梁上放东西呢?
两人寻了半天,也就只找到一些树枝之类的东西,能否扔到对面窗户都难说,更别提打破玻璃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完全就是个馊主意,不找了。”搜索完最后一片区域后,柳雨琪彻底放弃了,翘着小嘴一屁股坐在横梁上。
“咦?墙上好像有个洞。”杨墨这边却有所突破,将手伸进洞中摸索着。
“大概是个老鼠洞吧,当心掏出一只老鼠来。”柳雨琪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嗯?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像是个金属的东西耶!”杨墨顿时喜上眉头,干脆将整个身子爬在梁上,伸直了手往里面够。“还挺沉,这分量应该能砸开窗户。”
“哦?快拿出来看看。”杨墨的话终于提起了柳雨琪的兴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墨终于将这个金属物品从墙洞里掏了出来。
这是一个沉重的金属盒子,拨去盒面厚厚的尘土,露出盒子上一朵飞絮的标记。
“是谁把这么一个铁盒子放在墙洞里的,真是帮我们大忙了,用来砸窗户真是太合适了。看样子还放了很长时间,尽然还没生锈,真牛x。”杨墨感叹着。
“这标记?”柳雨琪却被盒子上的标记吸引了目光。
“这标记怎么了?”
“袅袅烟云柳落花,绵绵丝絮九幽答;怅望天涯苍冥涧,残阳孤影照晚霞。”柳雨琪默默的念出一首诗句,双眸渐渐泛红,慢慢汇聚成一片水雾,一滴清泪最终嘀嗒落下。
“怎么了?雨琪,怎么哭了?”看着梨花带雨的柳雨琪,杨墨顿时一阵心疼。
一位可爱的女孩子在你面前落泪,正常男人都会心疼吧。
“没,没什么。”急忙擦去眼角的泪花,柳雨琪渐渐稳住自己的心神。“这是我们柳家的家徽,好久没见过了,突然看见,想起一些往事...”柳雨琪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说的什么连正对面的杨墨都听不清楚。
“打开看看吧,这里怎么会放着我们柳家的东西,可能是家中的某位长辈放在这儿的吧。”柳雨琪急忙转移话题。
“哦。”杨墨见柳雨琪欲言又止,也不在追问,低头撬起盒子来。
“你刚才念的是首什么诗啊,我以前怎么没听过。”杨墨一边撬着盒子,一边随意问着话。
“这是我们柳家世代相传的诗句,以前都是刻在柳家中堂正中央墙上的,刚好在家徽下面,方才看见家徽,不自觉的就念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据家中长辈说,这首诗好像可以追溯到我们柳家的起源。”柳雨琪若有所思地说着。
“啊,终于打开了,这盒子真难开啊。”在杨墨的不懈努力下,盒盖终于被撬开了。一个样式古朴的手镯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如此久的时间,里面尽然没有撒进一丝灰尘,盒子的密封性效果确实逆天。
“什么嘛,不就是个记忆手镯嘛,还是个款式如此老土的记忆手镯,还当有什么宝贝呢。雨琪给你,这是你们柳家的东西,完璧归赵。”将记忆手镯塞给柳雨琪后,杨墨便开始把玩起这个金属盒子来,显然对这个神奇的盒子更感兴趣。“这么好的盒子,拿来砸窗户真是糟蹋了,可惜,可惜,唉...”
轻轻抚摸着怀中的手镯,柳雨琪再次梗咽,“这里面记录着家里的什么呢?好想现在就看看啊。”默默地想着。
纠结了半天,就当杨墨下定决心要把盒子扔出去的时候,仓库大门突然打开了,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杨墨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大声喊道:“赵老师小心,有只大地之熊跑出来啦。”
“嗷!!!”感受到更强大的敌人,大地之熊顿时狂意更盛,干脆抬起前肢站立了起来,震耳欲聋的怒吼在仓库中回荡着。
眼前四米多高的庞然大物,与赵老师消瘦的身材形成强烈的对比。大地之熊周身散发出土黄色光芒,每一步前进,气势便提升一分,仿佛空气都被压迫的凝懈了。
“孽畜修狂。”面对狂暴的大地之熊,赵老师只是有条不紊的两个滑步向前,闪过当头而下的巨大熊掌,轻描淡写地一掌击中大地之熊腹部。
这看似写意的一掌,却将大地之熊直接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远处的铁笼子上,笼子的铁栏杆都撞得凹陷变形。大口鲜血从大地之熊口中喷出,全身痛苦地抽搐着,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哇,赵老师威武霸气荡漾啊,一掌就把大地之熊的内脏全震碎了,真不愧是我们的班主任。”杨墨很夸张地赞扬着。
“少拍马屁。”杨墨欢呼着刚从房梁上跳下来,赵老师就对准杨墨脑瓜就是一拳。杨墨只能抱着自己冒着青烟的脑袋,蹲在墙角内牛满面。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放出来一头大地之熊?”
“赵老师,对不起,我们一时贪玩不小心激怒了大地之熊,大地之熊借助大地之力撕开牢笼跑出来了。”柳雨琪向赵老师低头道歉,也顺便说了说自己的疑问,“可是我不明白,这头大地之熊怎么会放在地上,关押大地之熊的笼子向来不是悬挂在空中的吗?”
“嗯,这的确不像是人为失误,况且还是一头成熟期的大地之熊,大仓库是不可能出现成熟期魔兽的。”赵老师低头思索道。
“那就是有人故意想整我们咯。”还蹲在墙角的杨墨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不,这不是针对你们,是冲着明天的第二次模拟考来的。”一丝寒芒从赵老师眼中闪过,下意识流出的杀意犹如刺骨的寒风,“威胁学院安全的家伙都该受到制裁!”
远处的杨墨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倒在软绵绵的被窝里,杨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金属盒子,一边想着刚才在学校发生的事,大地之熊的狂暴,赵老师的强悍,以及柳雨琪的泪,纷纷在杨墨脑海中回荡着。“扫个仓库还能扫出这么多事儿来,真是要倒霉喝水都塞牙。”
嘣!噼啪...
“嗯?什么东西打破了?”一阵物品破碎的声音拉回了杨墨的思绪。
离开房间四处打探着,一阵轻微的抽泣声引起了杨墨的注意。
“雨琪,你怎么了?”柳雨琪闺房房门半掩着,抽泣声正是从柳雨琪的房中飘出来的。
“柳雨琪,我跟你说话呢!”杨墨冲进门来正要一查究竟,刚好看见一行清泪从柳雨琪脸颊滑落。
柳雨琪急忙侧过头,抹掉脸上的泪珠,显然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时落泪的样子。
“怎么不打招呼就进女孩子的房间,你快出去。”柳雨琪的声音有些颤抖,方才擦掉的只是脸上的泪珠,眼角依然挂着丝丝泪痕,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你怎么又哭了?”杨墨疑惑地打量着,在柳雨琪手上发现了原因。
柳雨琪手中的记忆手镯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显然刚才使用过了。
“是手镯里的记忆惹你不高兴了?”
“杨墨...”柳雨琪低着头,欲言又止,挣扎了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这可不像我们豪爽的柳大小姐啊,什么事说吧。”杨墨爽朗的笑道。
“嗯,我想请你帮我保管这个记忆手镯,我...我...”柳雨琪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了。
“这事儿啊,这手镯记录着你们柳家的秘密,我应该不方便保管吧。”杨墨有些疑惑。
“这东西不能放我这儿,我不敢看里面的东西,但家族的物品又不能扔掉,我...”柳雨琪眼睛越来越红,低头咬着嘴唇,声音开始带哭腔了。“这是那个人的东西。”
“那个人?”杨墨更迷糊了。
“要是为难就算了吧,我另外想想办法。”柳雨琪完全不敢抬头看杨墨的眼睛。
“不,我也没说不帮你啊,好吧,既然你都不怕我知晓手镯里的秘密,我也不矫情了,就帮你保管吧。”
“真的吗?谢谢你,杨墨。”柳雨琪说话的声音终于稍微正常了一点。
“柳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没有其他朋友,叔叔阿姨还有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但这里面的记忆不能让叔叔和阿姨知道,特别是杨叔叔,他要是知道了会出大事的。”柳雨琪抬起头看着杨墨,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杨墨,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叔叔和阿姨知道。”
从柳雨琪手中接过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一圈,“什么哦,这么神秘,我都忍不住想看看了。”杨墨心中默想着。
回到房间,杨墨迫不及待地带起手镯盘坐在床上,慢慢将真气注入其中,身体的感官渐渐消弱,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幅幅影像如梦境般从脑海中呈现。
“柳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快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一个全尸。”
沙哑的声音在耳间回荡着,杨墨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狂风在漆黑的树林间咆哮着,狂暴地撕扯着眼前的一切。林间,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却完全不受风暴的影响,能把大树连根拔起的狂风却吹不起黑衣人的一片衣角,仿佛风都害怕他似的。他的脸被宽大的帽兜遮住,看不清他的相貌。
树林的另一头,是一位身着战士服,手持八丈长缨的中年人,杨墨认识,柳严,自己的柳大伯,柳雨琪的父亲。狂风将柳严的衣襟吹的劈啪作响,但他依然手持长枪傲然以对,枪芒闪耀,若不是那轻微的颤抖和浑身密布的伤口,谁能相信柳严已被逼得走投无路。
鲜血顺着柳严大腿流到地上,在脚下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脚印。
“想得到它,除非我变成一具尸体。”柳严的声音依然坚毅。
“哼哼,还嘴硬,那我就成全你。”说完,黑衣人右手一挥,数十道半米有余的风刃朝着柳严铺天盖地而来。
沿途的树木被渔网般密集的风刃切割成无数不规则的碎屑,夹杂在风刃中更增其威力。面对扑面而来的风势柳严毫无惧色,长枪犹如银蛇舞动,锋芒似蛇信般拨舞出片片枪花,看似毫无规律,却又精确无误地将能攻击到自己的风刃和木块悉数劈落,看的人眼花缭乱。
“哇,好厉害。”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精妙的枪法,看的杨墨惊叹连连,“这就是柳家枪吗?平时看雨琪耍出来没啥感觉,从柳大伯手中施展出来却是天差地别,竟然如此厉害。”
杨墨的视线被柳严华丽的武技所吸引,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黑衣魔法师又有了新的动作。
柳严刚解决掉最后一道风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道更长更宽的风刃以极刁钻的角度当头斩来。
眼看避无可避,柳严一声低喝,周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深厚的气催动下,手中长枪以磅礴的气势直迎风刃。
枪尖和风刃撞击爆发出刺眼的火光,尖锐的摩擦声令人牙齿发酸。在长枪的压制下,风刃硬是被生生顶住了。柳严随后迅速调整枪尖用力的角度,手腕一摆,将风刃硬生挑开。风刃啪的一声斩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将巨石一分为二。
“真气外放!尽然是真气外放,这可是斗圣才能施展的技能啊,柳大伯尽然是斗圣!”杨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还能把柳大伯伤成这样,这个敌人会是什么级别啊。”杨墨惊讶地看向柳严对面的黑衣魔法师
“不错,再试试这招。”黑衣魔法师口念咒语,一道巨大的龙卷风逐渐成型,将柳严围在了中间,其中还夹杂着无数锋利的风刃,慢慢向内收缩着。
狂暴的龙卷风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般疯狂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被吸入的草木土石和风暴中的风刃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墨此刻是心急如焚,被这么疯狂的飓风卷入其中,况且它仍在继续收缩,如此下去不需几秒,柳大伯就会被撕成碎片。
就在杨墨急的团团转时,突然,龙卷风微微一颤,只见前方风幕上寒芒一闪,风幕上出现了一道犹如银河般绚丽的剑气,如泰山压顶般在风幕由上而下划开了一条缺口,柳严顺势从龙卷风中跳出了,不过其身体上还是增添了数道伤口。
“嘿!”不能坐以待毙,柳严一声大喝,双脚触地稍稍借力后再次奋力前跃,人枪合一,犹如一只离弦之箭直指黑衣魔法师咽喉而来。
眼看就要刺到黑衣魔法师了,可越接近柳严的动作反而越迟缓,柳严就像一头扎进了一堆棉花中似的,这短短几十厘米的距离硬是刺不过去。最终冲力耗尽,柳严就像陷入泥沼般被禁锢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终于将目标捕获了,黑衣魔法师嘴角微微上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赐你个痛快,否则,嘿嘿,魔法师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只见柳严将长枪横于身前,覆身的光芒中慢慢透析出一些金莹剔透的晶状物,晶状物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个坚硬的钻石状外壳,将柳严包裹其中。
“这是?龙之国皇室的秘技,潜龙在渊?!!”刚才还一副成竹在胸的黑衣魔法师,此时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招在龙之国的皇室中,也只有帝王和太子才能学习的秘技,这个柳家的家伙尽然会施展。
“风之牢笼可是很消耗魔力的,就看看是你先耗尽魔力还是我的真气先用完吧。”柳严傲然道。
“可恶,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么一张王牌。但是...嘿嘿。”黑衣魔法师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嘴角露出奸邪的笑容,说道:“你的王牌已经用掉了,可我还有张王牌还没使用呢。尽管这有辱魔法师的荣誉,可为了那个东西,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黑衣魔法师右手一挥,一道气流射向天空,不一会儿,远处的天空中,两只蝙蝠状的生物抓着一个人类的肩膀飞了过来,被抓着的人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伤。
“灵儿!!!”待看清她的相貌之后,柳严顿时咬碎铁齿,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被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杨灵儿。“哈瑞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就冲我来,对一个女人下毒手,你真是皇狮帝国的败类,这就是你们莱恩皇家魔导学院的作风吗?”柳严紧握双拳,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鲜血顺着拳头一滴滴落下。
“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的妻子将会死在你面前。”
“卑鄙!”
“我数三声,三、二...”黑衣魔法师手中的魔法渐渐成形,锋利的风刃正对着杨灵儿的脖颈。
“住手!我交给你,快住手。”柳严妥协了,他在东西与自己的妻子间终于做出了选择。
“嘿嘿,早该这样了,交出来吧。”黑衣魔法师奸计得逞,笑的很是恶心。
“不要,柳郎,不要交给他,龙之国和柳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的,求求你,别交给他!”眼看丈夫为了自己要把东西交出去,杨灵儿不顾肩膀被利爪撕扯的疼痛,奋力阻止道:“为了我们的女儿,不要给他,不要。”由于伤势过重,杨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刚才的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雨琪..”柳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漂浮在身前的长枪,包裹身体的晶体外壳也逐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柳严身上更加强盛的光芒和眼中愤怒的火焰。
“灵儿,我会救你出来,我也会保护我们的女儿的。”柳严一边说话,一边将长枪前突,一步一步向前迈着,每踏出一步,身上的光芒就更强盛一分,气势更高涨一节,逐渐将这海绵似的风之牢笼刺穿。
“快停下!”黑衣魔法师加大了魔力的投入,可依旧能感受到风之牢笼逐渐的稀薄,眼看即将被突破,黑衣魔法师急忙命令两只蝙蝠状生物,将杨灵儿拖到几十米的高空。在此同时,柳严也突破了风之牢笼,持枪直指黑衣魔法师。
一位魔法师如果被一位战士突破到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宣布魔法师的失败了,但此时,黑衣魔法师显然没有要认输的样子,他手里还有对手的妻子,这就是自己的护身符。
“柳严,我很惊讶,但失败的依旧是你,我数三声,把东西交给我,不然我就命令使魔把你的妻子从天上扔下来。”黑衣魔法师嘲笑着柳严,背着手不慌不忙地向后退着,逐渐拉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而柳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走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三、扔!”卑鄙的黑衣魔法师还没数完,就直接命令使魔将杨灵儿扔了下来,自己则在背后偷偷释展了一道风刃,就待柳严救妻子时从背后下手。
“灵儿!”柳严果然上当,抛下眼前的魔法师,奋力跃起去接坠落的杨灵儿,将自己的背后完完全全暴露给了敌人。
“死吧。”巨大的风刃以极快的速度从柳严的背后袭来,就算柳严有所察觉,也没时间作出反应了。
“柳大伯当心啊!”杨墨仿佛完全忘记了这只是一段记录的回忆,急忙提醒,但这是没用的,他并不属于这个时空。
但魔法师的小动作,被杨灵儿看在了眼里,就在柳严接住自己的一瞬间,杨灵儿抓住丈夫的肩膀向右一转,在半空中将自己与柳严的位置进行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自己代替到刚才柳严的位置,紧接着,风刃正中杨灵儿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喷洒在脸上和身上,柳严呆愕地瞪大双眼,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双手更加奋力地搂紧杨灵儿,仿佛这样他就能抓着妻子不要离开自己。
“为了...女儿...柳郎...你...你要..活下..去..”杨灵儿想抬起手抚摸丈夫的脸庞,但刚抬到一半就永远地垂下去了。
“不!!”抱着怀中已经血肉模糊的妻子,柳严悲愤地扬天怒吼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怀中而无能为力,这种悲彻天际的哀伤,就连旁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杨墨都能感受到。
“不!灵儿,不要离开我,灵儿!!”柳严嚎啕地大哭着,谁能想到这个铁打的汉子,会像这样如孩提般哭泣。
哭着哭着,柳严周身的斗气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金光闪耀的斗气慢慢由金便白,再由白渐渐变成紫色,最后变成如墨般深沉的紫,璀璨镶金逐渐脱变为沉重紫意,伴随的是死亡的气息。
柳严小心翼翼地将杨灵儿的遗体抱起,轻轻靠在一棵树干上,伸手拿起地上的长枪,枪尖在紫意中慢慢伸长弯曲,最后化成了一把渗人的巨大镰刀。抬起头看向黑衣魔法师,双眼发出赤红的光芒,柳严看了眼手中的镰刀,口中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圣枪化镰,神鬼泣。”
狂暴的力量切断了手镯中的记忆,记录到此结束。
将意识慢慢从手镯中收回,杨墨呆懈了好长时间。是同情柳大伯的遭遇?还是被柳大伯与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所震撼?还是畏惧柳大伯最后使用的力量,杨墨自己都说不上来。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往事。”杨墨自言自语着:“难怪从没见过柳阿姨,问父亲也不说,原来在雨琪很小的时候,柳阿姨就去世了啊。”
“柳阿姨姓杨,是我们杨家人?我的某位姑姑?”心神逐渐平稳,杨墨终于从手镯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柳大伯最后使用的是什么力量啊,好强大啊,恐怕已经不是斗圣级别的力量了。感觉跟我们平时学习的真气都不太一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胡思乱想着,杨墨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公鸡都已经打鸣三次了。
“哇,要迟到啦!”被公鸡叫声吵醒,杨墨抬头往窗户外一看,被窗外明亮的阳光吓得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抓起书包就冲出门外。
“咦?儿子,你怎么还在家啊,见雨琪很早就上学去了,我以为你跟她一起去了呢。”杨墨母亲看见儿子还在家忙做一团,疑惑地问道。
“哎呀,来不及啦,老妈我走了,再见。”杨墨洗脸漱口都顾不上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根油条,夺门而去。
“唉,这孩子。”看着儿子远去的背景,杨墨母亲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怎么睡的这么死啊,要在平时我都坐在教室里了,难道我都生物钟坏掉了?”杨墨一边跑一边回忆着,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手镯,它的存在证实了,昨晚杨墨所看到的都是事实,不是梦。
“我莫不是被手镯的力量感染了?”
杨墨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在早自习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冲进了教室的大门。由于用力过猛,杨墨感觉自己要虚脱了,趴在桌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很没形象。
柳雨琪看了杨墨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班主任赵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只得作罢。
叮铃~
下课得铃声响起。
憋了一整节课得柳雨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杨墨,你昨晚回房间看了手镯里的记忆了吧。”
“看了啊,你别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想开点。”杨墨劝道。
“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柳雨琪被杨墨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反问道,“手镯里记录了什么事,隐藏什么秘密了吗?”
“嗯?你没看手镯里的记忆?”
“没有,这是那个人的东西,我不敢看...”柳雨琪又一次说出了这句杨墨一直弄不明白的话。
“你每次都说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啊,柳大伯吗?怎么每次说话都是模凌两可的。”杨墨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
“提那个人就别跟我说话。”柳雨琪别过头去,不再理会杨墨。
“哼,看你伤心想帮帮你,你还在这儿藏着掖着的,又不关我的事,我瞎操心什么,真是热脸贴冷屁股,不想了,上厕所去。”瞪了柳雨琪一眼,杨墨果断放弃了这个烧脑的问题,双手往兜里一插,吹着口哨上厕所去了。
“前面的那个人,后面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啊,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杨墨虽然嘴上说不关心,可心里还是犯着嘀咕,被柳雨琪这么一说反而更疑惑了。
“唉,以后有机会再打听吧。”
一路想着来到厕所,刚到厕所门前,就从厕所里面传出了大声呵斥和求饶的声音。
“这好像是张卫那小子的声音啊,出什么事了。”见兄弟有难,杨墨急忙冲进厕所,只见张卫和同班的另一位兄弟徐磊,二人趴在地上,被三个身材魁梧,穿着却流里流气的猛男堵在角落里,一阵拳打脚踢,有一个家伙甚至将脚踩在张卫的头上,逼迫张卫的头贴在地面上,口中还说着一些污秽不堪的话语,侮辱着张卫二人。其他上厕所的人见状都躲得远远的,哪敢妨碍到这三尊大佬。
“住手!”见好兄弟被人欺负,杨墨立即大声吼道:“三个畜生,放开我兄弟,否则让你们躺着出去。”显然是气急了,而此时敌我实力的悬殊已经不在杨墨得考虑范围内。
“嗯?哪蹦出来的跳蚤,敢在我们鹏哥面前大喊大叫。”杨墨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一个右耳打了一串耳洞,带着好几支银白耳环的家伙向着杨墨这边走了过来,吓到其他上厕所的人急忙跑掉。
银耳环装腔作势地走了过来,故意侧着脑袋将自己的右耳凑到杨墨面前,说道:“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一串串耳环在杨墨眼前摇摇晃晃的,仿佛在嘲笑杨墨大言不惭。
“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要你们躺着出去!”
“哇靠!”杨墨话音刚落,银耳环抬手就冲着杨墨得脑袋砸了下来。银耳环的手上可是带着拳刺的,要是脑袋被挨上一下,非砸个血窟窿不可。
拳刺上的钢刺闪烁着渗人的寒光,面对银耳环突如其来的攻击,哪容杨墨犹豫,急忙往后一仰,锋利的钢刺擦鼻而过,在杨墨的鼻尖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
“擦,差点破相了。”杨墨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上的划痕,幸好只是破了一点点皮肤,连血都出。
“接下来你要担心下半辈子生活能否自理了!”一击不成,银耳环顺势一个左勾拳,直击杨墨右颊。
就在杨墨准备再次侧闪避其锋芒之时,银耳环的下一个上勾拳已然成型,就等着杨墨侧身将自己的左脸撞到自己右手上了。
银耳环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在这样的攻击下,杨墨是绝无任何思考机会的。
此时的杨墨也只能依靠条件反射了,但银耳环针对的就是对手条件反射般的躲避,当杨墨侧身躲避自己左勾拳之时,银耳环已经露出来奸计得逞的笑容。
“当心右拳!”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杨墨仅能本能般躲避,但在一旁趴着的张卫却把银耳环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眼看兄弟就要吃亏,张卫强行起身提醒杨墨。
当然,马上就被身边的猛男一拳暴打在了地上。
拜张卫所提醒,杨墨在躲开银耳环左勾拳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最致命的右拳。可杨墨躲避动作已然成型,身体失去重心,自己的左脸不偏不倚地对着银耳环的右拳凑了过去。
无奈只能身体后倾,双手在地上借力一登,终于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自己与银耳环的距离拉开。
看了看手上方才在厕所地板上所抹到的,不知是水还是尿液,再被人来回踩踏,早已变成泥水混合物的不明液体,杨墨心中又气又憋屈。
气自己在兄弟面前丢脸,而自己在银耳环手中竟占不得一丝便宜,煞是憋屈。
“嘿嘿,手上臭不臭啊?刚才不是那个废物提醒,你现在就该被抬出去了。”银耳环吹了吹手上的拳刺,甚是嚣张。“还不快夹着尾巴逃跑,真打算被抬着出去吗!”
虽然自己没带武器,但对方带的也仅仅是个拳刺而已,说到底比试的还是拳脚功夫。不过自己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生平首次。
“学校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吗?以前怎么没遇到过,肯定不是跟我同年级的。”逐渐冷静下来,从敌我悬殊的程度上分析,杨墨的出了这样的结论。
“作为高年级的学长,欺负我们这些学弟,传出去你怕是没脸再见人了吧。”从裤兜里掏出些手纸,将手上的不明液体擦拭干净,露出一副作呕的表情:“我这手今晚恐怕是洗不干净了。”
“别当我听不出来你是在讽刺我,跳蚤就是跳蚤,装腔作势也没用,这只能说明你是个废物。”说着,银耳环侧脸瞟了一眼张卫,阴险一笑,道:“老三,让那个废物见点血。”
只见先前将张卫打翻在地的猛男一把掐住张卫的脖子,犹如抓小鸡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