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的吮吸声在卧室内回荡。

明牧想要尖叫，却被一只白皙干净的手毫不费力的扼住了咽喉，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对对，就是这样，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郝芹停下嘴边的工作，抬起头欣赏着明牧满是恐惧的眼神，任由他手腕的伤口汩汩的冒着热血。

她夸张的嗅了嗅鼻子，“真是美味啊！你的恐惧比鲜血更让我兴奋，让我们继续吧，好吗？哈哈哈~”

美妙、癫狂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叫不出、动不了，身上的力气伴随着鲜血被一丝丝抽离，明牧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在郝芹特意更换的鲜红色床单上，明牧像极了一只正在被屠宰的羔羊。

他眼神迷离，晨光耀眼，一轮一轮的倦意拉扯着他的眼睑。

明牧累了，洁白墙面上两人的结婚照片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那个一袭白纱、笑容甜美的郝芹真的存在过吗？

没有人回答，下一刻，他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年轻人，你恨她吗？”

捕捉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明牧试图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源头，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黑暗。

他有些惶恐，“你，你是谁？我在哪？”

“呵呵，重要吗？”顿了一顿，那个声音有些惋惜，“我在你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仇恨，你已被她吓破了胆，罢了罢了……”

“你胡说！”

明牧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想想自己被最爱的人残忍虐杀，想想那个女人当时因兴奋而扭曲的嘴脸，明牧心中升腾起熊熊的烈焰！

然而，下一刻，现实击溃了他，明牧叹气道：“哎，我应该是死了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致的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杀死她的机会，你敢动手吗？”

复仇？

复仇！

几乎一瞬间，明牧就下定了决心，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自己为什么要犹豫！

因为欺骗，因为残忍，更因为不让她伤害更多的人，我必须杀死她！

明牧刚想开口，那个苍老的声音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呵呵，很好，我给你力量，给你机会。选择权在你手中。”

“等，等等……”

明牧还有好多问题没搞清楚，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阵上蹿下跳之后，猛地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身体，然后眼前出现了久违的光亮。

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一阵吐意袭来，“呕~”

“怎么了，木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焦虑，她紧跑两步，还贴心的为自己拍打后背。

这，这是郝芹？！

明牧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猛然清醒过来！

他强忍眩晕起身，带倒了坐着的椅子，不顾一切的与这个女人拉开距离，直到后背贴在凉凉的墙面上。

“你到底怎么了？！”

一脸惊诧的郝芹还想要靠近，被明牧抬手制止。

“你，你别过来！”

眼前的郝芹一身白色居家服，套着紫色围裙，局促的站在明牧三米之外，她眼圈红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她身旁的餐桌上，还有煎蛋、烤肠、刚烤好的面包，以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另一杯已经洒在了地板上。

郝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七点三十分。

她扁了扁嘴，带着哭腔说道：“我先去上班了，你记得吃早餐，”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接着说，“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

在明牧警觉的目光中，郝芹一袭黑白配色职业套装，脚踩黑色高跟鞋走出了大门。

这是梦吗？我又活了？！

明牧看着家中熟悉的一切，不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疼痛感很直接的传进了大脑。看来都是真的啊。

嗯？

明牧被自己眼前右上角的一行小字吸引，0/100，这是什么鬼？

“刚刚你完全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啊。”

明牧瞪大了双眼，这苍老的声音就是黑暗中的那个啊！

完全没有给明牧思考的机会，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也罢，机会与力量都给你了，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还击，选择权在你。”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声音接着说道，“那串数字是魂力，你吞噬的灵魂越强大，得到的魂力也就越多。”

“怎，怎么吞噬？”

苍老的声音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当然是在他们刚死的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牧还想再问什么，被那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好了，自己琢磨吧，我该走了。”

明牧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来到餐桌旁，扶起餐椅，有些不习惯的用两块面包夹好煎蛋与烤肠，这些事情平日里都是郝芹为他做的。

明牧很想知道今天是几号，他习惯性的看向了电视柜上的台历，六月十七日？郝芹出车祸的那一天！

自己居然重生到了十天前？

他赶忙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大约再过十分钟，就会有个陌生人给他打电话，告知他：郝芹出了车祸，被急救车送往博城市最好的医院博爱医院。

明牧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这场车祸根本就是虚惊一场，郝芹在博爱医院住了五天就出院了。

他自嘲般的笑笑，郝芹就是个怪物，一点半点的撞击，能把她怎么样？上一次自己也是够傻，接到那个电话急急忙忙跑去医院，皮鞋都跑丢了一只。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卧室中响起，明牧将最后一点面包塞进嘴里，从容的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他想过不接电话，但是与郝芹多年的感情，还是不允许他这样做。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喂喂，是郝芹女士的家属吗？我是……”

“知道，您是博城市市卫局民事科的探员。”

不过明牧及时止住话茬，要是未卜先知说出自己的老婆出了车祸，那下次来找他的就不是民事科，而是刑事科的探员了。

电话那边短暂一滞，接着说道：“明牧先生，郝芹女士出了车祸，请速到博爱医院急诊科！”

“好的，谢谢您，探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