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被抓了!
秦络是南楚间者!
皇帝陛下快气疯了!
接二连三的消息传来,一个比一个劲爆,如同在草原上放了一记响炮,把所有人都给炸懵了。
吉米最初得知时,先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秦络通敌,你没有听错名字,是秦络吗?”
“是秦络,他是南楚细作。”前来报信的侍女说道。
“这怎么可能?”吉米一下子瘫坐在坐垫上,“不可能,我和秦络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间者呢?”
“吉米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侍女说道,“陛下昨夜气得喝了一宿酒,又骂又摔东西的,还不让下人进去收拾。我们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可吓人了。”
“陛下……当真是雷霆之怒啊。”吉米心有余悸,又急忙问道,“那……秦络呢,陛下怎么处置他了?”
侍女摇摇头,“我不知道,陛下光让人把他关在了丹阳城监狱,没有发落,也没有让人用刑。”
吉米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直接下令杀了。
与此同时,在金宫中的叶勒倾也为此事焦急着。她一边照顾着喝的烂醉的拓跋冽,一边又担心着身处监牢的秦络。
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络会是间者。后来,她又想起了那天和秦络的对话,秦络说什么“要负责任”,看来是指对南楚的责任。
叶勒倾更担心妹妹,要是秦络死了,妹妹和孩子两个人,该如何是好?
“水……”正当叶勒倾陷入沉思时,拓跋冽突然迷迷煳煳的要水喝。
叶勒倾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拓跋冽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煳煳的看着眼前之人,半晌才彷佛认出来是自己的妻子。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烂醉,还砸了好多东西。侍女们害怕,就叫我过来了。”
“我很好,不必担心。”拓跋冽强撑着坐起来,接过了叶勒倾手中的水杯。
“秦络的事,我听说了。”叶勒倾小心翼翼的提及,“你要怎么处置他?”
“别和我提他。”拓跋冽的暴脾气又上来了,要不是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爱人,他差点就要摔杯子骂人了。
叶勒倾温柔的闭上嘴,不再提此事。此时忽图鲁将军的战报又送到了寝宫中,拓跋冽打开一看,边关战事吃紧,粮草短缺,火|药箭彻底没有了。
拓跋冽揉揉眉头,昨天夜晚一场大火,将八百支火|药箭烧得干干净净。拓跋冽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造一匹火|药箭。
这场仗,大魏败了。
拓跋冽颓废的说道:“阿倾,你帮我向忽图鲁将军回信,让他们撤兵吧。”
叶勒倾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他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从志得意满变得颓废不堪。
可见,此次撤军,对项羌和拓跋冽的打击是巨大的。他们投入了财力兵力,依旧攻不破武平关。若想卷土重来,至少得等五年。
然而中原现在局势纷杂,五年,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忽图鲁将军接到了撤军的命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过来送信的士兵说道:“忽图鲁将军,我们的火|药箭,被人毁了。”
忽图鲁将军大吃一惊,惊讶的问道:“什么,不是让重兵看守吗,还有谁有本事毁掉火|药箭?”
“是……秦络。”士兵一五一十的说道,“他是楚国的间者,他假传圣旨,调走了看守的士兵,然后一把火烧了所有火器。”
“秦络!”忽图鲁将军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谁,秦络吗?”在一旁的阿勒木更是惊得手脚都麻木了,“真的是秦络放的火,不会是冤枉了他吧?”
“陛下亲自去了石山那里,而且……守将确实听到了秦络的谎话,说白沙部叛变,陛下遇难,他们这才去金宫的。”
“怎么可能,他明明一心一意为着陛下,为着项羌啊。”阿勒木喃喃自语,“是我看错他了吗?”
阿勒木想起之前青云部受到黑岩部的攻打,是秦络挺身而出,去找赤水部求援,解救了丹阳城。又是秦络,去南楚和他们的小皇帝谈判,得到了火器,这才有了火器营的。还是秦络,千里迢迢去白沙部,说动了卫慕巴桑,一起攻进丹阳城,赶走了嚣张的赤水部。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是假的吗?阿勒木完全不能接受,秦络是间者的事实。
还是忽图鲁将军更为理智,他发现,秦络做所有的事,其实不是为了青云部,也不是为了拓跋冽,而是为了保住南楚。他想起之前攻打南楚时,总感觉有人揭露军事机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这其中,秦络到底起了几分作用,想一想都让人胆寒。
“现在没有了火|药箭,我们无法拿下武平关了。”忽图鲁将军分析道,“罢了,撤兵吧。”
阿勒木看着将士死伤这么多,不甘心放弃。他问道:“忽图鲁将军,若我们强攻呢?我们的实力本来就比汉人厉害,为何要撤?”
忽图鲁将军苦笑道:“你没有发现,如今的汉人,不再是之前那般懦弱了吗?你没有发现,这几天武平关的兵力一直在增长,无数起义军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涌来。汉人空前的团结在了一起,我们打不赢的。”
是啊,连秦络都豁出性命,拼死烧火|药箭了。他们汉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阿勒木想到此,终于放弃了,低声道:“末将……领命。”
“哎,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秦络啊。”忽图鲁其实并没有憎恨秦络,他反而很理解秦络的做法。只是可惜了,秦络是汉人,注定和他们不同路。
“或许,会处死吧。”阿勒木猜测道,“他泄漏了这么多军情,又毁了火|药箭,导致整场战役失败。陛下必定龙颜震怒,没有将他千刀万剐,恐怕不足以平息民愤。”
“你和他相处数十年了,你真的要看着他被千刀万剐?”忽图鲁将军问道。
“他骗了我。”阿勒木双眼通红的看着忽图鲁将军,只是那双眼睛,慢慢的流出了一滴泪水。
阿勒木这种又恨又痛的心情,忽图鲁将军很能理解。毕竟,阿勒木曾经那么信任秦络,将秦络当作自己的兄弟,被兄弟背叛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的。
忽图鲁将军叹了一口气,拍拍阿勒木的肩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