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巴罗鸣沙漠,就到了白沙部的领域。青云几百子民蓬头垢面的踏入白沙部低矮的土城,被当地人频频围观。还好有驼队插着白沙部的白底月亮纹旗帜,当地人都知道,这是大汗王的驼队,故而不敢阻拦。
秦络早已让卫慕大汗王准备一大块空地,给青云部安营扎寨。此刻帐篷已经搭好,热水已经烧好,青云人好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男人们不等水烧开,就脱了衣服开始洗。叶勒倾和吉米等女人,将浴桶抬进帐篷,再放入热水,慢悠悠的泡澡享受。
沐浴更衣之后,叶勒倾换了白沙部准备的新衣裙,走出帐篷中。拓跋冽正和秦络、阿勒木、阿布泰等人吃烤肉。见叶勒倾收拾的清新爽利,拓跋冽双眼一亮,目中含情。
秦络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叶勒倾,虽然盯着一个陌生女子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叶勒倾一收拾打扮,和叶勒依简直一模一样。他最近经常梦见叶勒依,尤其是拓跋冽兵败那夜,秦络心突然一痛,总觉得叶勒依似乎遇见了什么难关,在呼唤自己。
叶勒倾发现秦络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微微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秦络发现自己异常,急忙收回了目光。拓跋冽没有发现沙漠异样,招呼叶勒倾坐到自己的身边。
拓跋冽将手中羊肉用小刀割下一块,递给叶勒倾。阿勒木低声笑道:“可汗对叶勒可敦真体贴。”
“你对吉米,不也一样贴心吗?”拓跋冽笑着说道。一路上阿勒木对吉米关怀备至,任谁都能看出阿勒木对吉米的喜欢。
阿勒木微微红了脸,低头不语。可汗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等吉米接受你了,我亲自为你们俩举办婚礼。”
次日,等到可汗吃饱睡足,秦络带着拓跋冽,和卫慕大汗王正式会面。这算是二人短时间第二次碰面了,卫慕大汗王热情中带着些高傲,在他心中,拓跋冽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可汗了。
败军之将,拓跋冽早已做好被拒绝,被冷嘲热讽的打算。经历沙漠探险,他的心智已然成长,不再是那个被几句话激怒的愣小子了。
拓跋冽澹定的说道:“我们青云不求什么,只希望有一块遮蔽风沙的营地。我们可以自己打猎,而且我们带了一些金银,和白沙换粮食。”
“可汗你远到是客,我们哪能真不管青云的死活。”卫慕大汗王这一点早就和秦络商量好了,“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必备的粮草,还有骆驼、骏马,也能借给你们。”
拓跋冽微微有些诧异,卫慕大汗王开出的条件,在他预料之外。他诧异的望向秦络,只听秦络说道:“当然,我们也会给贵方提供火器装备。”
“火器啊……”拓跋冽顿时懵了,卫慕大汗王的意思,是想要分他们的火器。要是火器没有被毁,分他们一些也无不可,只可惜秦络并不知道,火器都被赤水部毁了。
但是当着卫慕大汗王的面,拓跋冽不好说出口,只得模棱两可的点点头,而后和秦络一同告辞了。
等会到自己的营地,拓跋冽拉着秦络进入帐篷中,这才将赤水部和他们最后一次大战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秦络。
之前秦络得到的消息不全,只知道大国师拓跋凌战死,如今听闻二王子是因爆炸身亡,他真不知如何评论。
拓跋凌为了火器,扣押中原来的工匠,严刑逼问,害死了人命。他对火器如此的重视,没想到自己会因火器而丧命。
时也命也,贪心不足,终将会被反噬。
“所以,我们现在只运来了几门没有弹药的火炮,以及唯一的一支火|药箭?”秦络最后总结道。
“是的。”拓跋冽沉重点头。
秦络感觉自己被坑了,亏得他先前在卫慕大汗王面前,将火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现在却拿不出任何实物。拓跋冽问寻秦络解决方法,秦络苦笑道:“拖着吧,能拖一阵,是一阵。先别让士兵传出火器没有的消息。”
拓跋冽苦中作乐道:“哎,没想到我身为可汗,却沦落到骗吃骗喝的地步了。”
秦络也笑道:“没有办法,没吃的怎么能休养生息。可汗啊,这回咱先别想杀入金宫这些虚无之事了,先想办法让子民生存下去吧。”
“之前是我太过急躁了。”拓跋冽终于认识到了错误,并对秦络说道,“此次,我准备命你为大国师。希望你,不要推辞。”
大国师,乃是项羌文官体系中最高级别,相当于南楚的丞相。千百年来,大国师向来由王族内部人员担任的,外姓人想都不要想。没想到今天,大国师一职落在了秦络身上,一个外姓之人,甚至还不是项羌民族。
“可汗……”秦络愣住了,拓跋冽对自己,竟然如此信任,以至于在危难之中,将如此重要的官位交给他。
“从此以后,你负责项羌军事和内政,有权参与青云部的一切事物。”拓跋冽郑重的说道,“秦络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们青云部一定能再次崛起。”
因条件简陋,拓跋冽没有举行任命大国师的仪式,但秦络成为大国师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青云和白沙两个部落。
然而,无论是青云部的牧民奴隶,还是拓跋宗亲,都没有对可汗的任命发出质疑。秦络成为了千百年来项羌的第一个外族大国师。
“恭喜大国师啊!”阿勒木、阿布泰、忽图鲁将军、吉米,以及形形色色的官员,都过来向秦络道贺。
“不敢当,愿尽绵薄之力,辅佐可汗,渡过难关。”秦络谦虚的笑着,一一回礼道。
等其他人散去,阿勒木和吉米留了下来。阿勒木兴奋的搂住秦络的脖子,开心的说道:“当年你来到项羌,我就知道,你将来会在这里,成就一番事业的。”
“你知道个屁,难不成你还能掐会算吗?”吉米不服气的说道,“是我最先慧眼识珠,当年秦络被罚干苦力,还是我替秦络求情的呢。”
吉米说的是马场之事,阿勒木吐吐舌头,辩不过吉米这张小嘴。秦络笑道:“二位大恩,没齿难忘。将来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朋友。”
“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吉米笑道,“我听你们中原有句话,叫‘苟富贵,勿相忘。’”
“我算哪门子富贵,而你也非贫贱啊。”秦络好笑的看向吉米,“听说某人,可能就要嫁给堂堂左将军了,将来就是将军夫人,尊贵无比呢。”
“你们……”吉米红了脸,“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前几天,叶勒倾也有意无意问起,自己和阿勒木的事情,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没想到连秦络都知道了,看来她和阿勒木的恋情,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