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一转,便诧异地看到一个面容清秀、身穿淡青色普通道袍的少年缓缓走了过来。
正是陈秀!
越过倒在地上的男子,陈秀右手握上腰间长剑剑柄,站定,平静地看着岳山。
“哦?”岳山再次咧嘴一笑,感觉到陈秀身上流露出来的低微气息,却是连通幽四转都不到,于是不屑地道:“你又是何人?乳臭未干的小子,讨哪门子的公道?”
毫不在意岳山那投在自己身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他简短地回了两个字:“灵鹜!”
“哦!”岳山恍然大悟,然后毫不在意地勾了勾手指头,斜着眼对陈秀轻蔑地说:“来!”
嘿!
陈秀淡淡地看了一眼岳山,随即眼帘微垂,轻轻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忒多废话,对你还需要准备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岳山却是不耐烦地高声嚷道。
“哈!好!”
一声轻笑中,剑光倏地亮起。
众人只见陈秀足下一蹬,地上犹如放了一个鞭炮,空气啪地瞬间炸开,下一刻整个人便是到了岳山跟前。
拔剑术!
亮光绽放,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尚未褪去,岳山瞬间心脏一缩,好快的剑!
幸好身怀通幽六转的修为,让他作出了些微反应,条件反射地歪头后仰,堪堪躲过了直接斜斩面门的剑光,却还是躲不过那剑尖,左侧半截耳朵飞起,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忙不迭连连后退。
陈秀没有追击,收剑入鞘,扫了一眼涂空岛其他弟子一眼,嘴角一翘,道:“原来是银枪蜡头之辈,莫非刚断乳乎?”
“啊~!”
岳山发出一声嚎叫,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耳,青筋突突地盯着陈秀咬牙切齿道:“小子,大爷要生撕了你!”
“呵呵!”陈秀眯着眼,悠悠然地勾了勾手指头,嗤笑道:“你过来啊!银枪蜡头之辈。”
听闻陈秀之嗤笑话语,岳山暴怒不止,立马便要发疯地冲过来。
却被一个配着长剑面色阴郁的同伴自后上前拉住。
那为首的俊朗男子也走上前来,对着岳山喝道:“安--静!”
岳山脖子一缩,顿时老实起来。
阴郁青年盯着陈秀腰间长剑,在俊朗男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便见俊朗男子看了眼不远处仿佛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老头子,转而望向陈秀,缓缓道:“我涂空岛弟子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你挣得了这份公道,那我等便不会再作纠缠,此事,就此了了吧。”
“哈!就是那个号称上岛之下第一的涂空岛么?”
陈秀略过对方的其他话,微微一笑,拱手道:“今日一见,贵岛弟子果然是英姿雄健、霸气过人,不同凡响!”
虽在微笑,但那言语之中透出的淡淡嘲讽,却是不难听出。
上岛之下第一?嗤!
在场的诸岛弟子有露出不屑之色的,也有面露忧色沉默不语者,议论声却是停了下来,场面一下子安静起来。
“伶牙俐齿之辈!”
感觉到场中气氛,俊朗男子蹙起眉头看着陈秀,冷冷地道:“希望你的剑,也能这般利!”
陈秀嘴角一翘,淡淡道:“我的剑,一向很利!”
瞥了一眼略显狼狈状的岳山,再看向对方负在背上的银枪,又开口道:“只是你的枪,却不一定够硬!”
这个少年是谁?不知道出自哪个大岛,居然这般硬气!
旁观之中大部分出身诸小岛的人心生疑问。
“呵!”肉眼可见地,俊朗男子面色冷了下来。
银枪蜡头之辈么?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陈秀,喝了声:“罗森!”
话音刚落,其身边那个阴郁青年倏地飞身而出,拔剑往陈秀刺来,剑上幽光澄澄,带着一股秋冬肃杀之寒气。
灵力外显为形,竟是通幽七转之境,这可是榜争百强之资。
虽然自身修为仅仅通幽三转,但陈秀面色不变,腰间长剑带鞘扬起,对着来剑剑尖微微一戳,整个人犹如柳絮一样借力往后飘去。
仅仅瞬间的接触,对方灵力外显而成的寒气一下子便侵染而上,一层寒霜蔓延了陈秀手上半截剑鞘。
通幽七转之境,委实不凡,陈秀脚下连点,再也不给对方接触的机会,翻身越过明证登记的桌椅,站在了通向天光岛内的大门前。
名为罗森的涂空岛弟子紧追不舍,只是当他要越过登记桌之时,那正眯着眼睛旁观的老头子却是大袖一扬,把他拍了回去,噗地倒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当他捂着胸口站起来的时候,耳中传来的是一道风轻云淡的声音。
“如需入岛,必先登记!”
果然如此!
陈秀看着被挡在前方的涂空岛弟子露出一个快慰的笑容,朗声道:“原来涂空岛弟子就是这般说一不二的?这回却是长见识了!”
“路在前方,绝不绕行?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涂空岛弟子,大笑着转身而去。
那俊朗男子眼神深沉地看着陈秀离去的背影,似乎要把陈秀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如需入岛,必先登记,天光岛是有这个规定,但那还是门前吧?
旁观诸人狐疑地看着已经合上双眼闭目养神的老头子一眼,腹诽道:莫非,那小子是该执事旧识?
殊不知,那老头子心里正在想的是:这涂空岛弟子也忒是猖狂,在我天光岛门前,居然这般横行霸道,不给尔等小辈一个教训,怎显我天光岛规矩?不过,那通幽三转的小子却也不错,居然有越级力压通幽六转的爆发,那拔剑之术更是千锤百炼,若是参加榜争,说不得能挺进百强,就是修为低了点。
陈秀如今终究是修为太低,若是参加榜争,幸运的话倒也勉勉强强能挺进百强,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因那通幽四转以上,便可灵力渡于器上,削铁斩钢,无坚不摧,到得通幽七转,灵力外显为形,更是另外一个天地,虽然说归元之下,技法可以抹平等级的差距,但那也得在差距不太大的情况下。
他倒也深知这个道理,对自己修为也清楚得很,依靠融合了前世见解的独创剑术,虽能勉强招架通幽七转者几招,但要说取胜,眼下却是万万不能的。
偌大的北海,通幽七转以上的弟子不多,但却远远不止一百之数。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按照门后指示,直奔朝来峰而去。
到得山脚,便看到一条不大的山路向上婉转延伸,顺着高大入云的山峰消失在云雾缥缈间,往不远处一瞥,却是好一片人声鼎沸。
这里有一个白岩石做成的空白坊门,与广场过来、上朝来峰的两条道路形成一个交叉,而从道路两旁到坊门之内,各色各样往来者甚多,大都负剑背刀,年岁轻轻,应是诸外岛弟子,更有不少人摆着小摊子,其中话语声、器具碰撞声纷纷扰扰,显得甚是热闹,这修士聚集之地,却与凡间无异。
往上山的道路看了一眼,却是人影寥寥,想来峰顶应无歇息之处,考取明证在明日午时,陈秀便也不急,扶着腰中剑柄悠悠然地向那热闹的坊门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