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才朝军队望去,见举着“上官”的军旗,一下子就知道这人便是江南提督上官飞龙的女儿,上官泠月。
叶云锡见她说话,连忙拱手回道:“亭子无主,姑娘请便。”
上官泠月嫣然一笑,道:“多谢。”
她的笑如同冰雪初融,叶云锡竟有些看呆了。
他连忙咳嗽两声,笑道:“我们又不是亭子的主人,姑娘不用多礼。”
上官泠月看着他,又展颜一笑。
这一笑又如同仙女下凡,叶云锡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他脑海中不禁想到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一笑,倾国倾城,让他更加呆了。
上官泠月坐在亭子的凳子上,玉手轻轻扫去衣角上的雨水。
一举一动,在叶云锡眼中竟都如同仙女所做。
好似上官泠月全身的魅力都瞬时化成一股绳,这股绳子紧紧攥住叶云锡。
亭子中的人也都有些呆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甚至不相信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
就连坐在廖燕娥旁边的杨生智都有些愣住。
廖燕娥也算得上江湖上的美人,是不少人的梦中情人,但在眼前这女子面前,却还要逊色上几分。
无论哪个男人见到这样的貌美女子都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的。
杨生智也不例外。
亭中唯一无动于衷的,却是东方才。
他淡淡喝着酒,悠闲的望着窗外,似乎没看见这人一样。
叶云锡看着上官泠月,见他全身被雨水打湿,递过一杯酒,笑着道:“姑娘,雨中赶路衣服已经被淋湿,虽是春日,但难免也会染上咳嗽的毛病,何不饮杯小酒暖暖身子。”
上官泠月笑着上前接过酒杯,却无意之中轻轻触碰到叶云锡的手背。
叶云锡顿时只觉得她的手指如同棉花一般柔弱,他突然更有些呆了。
上官泠月看他这翻模样,也没有失礼,微笑着道:“少侠,有心了。”
她拿起酒杯一饮。
春雨连绵,一下子连下五天。
此刻却突然停了。
上官泠月放下酒杯朝亭外望去,见忽然没有了雨,便打算继续赶路。
她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拱手道:“多谢各位好心款待,后会有期。”
说完,朝几人微微一笑,转过身上了马背,匆匆离去。
…………
临安城内最豪华的府邸。
漫漫长夜已将尽,浓雾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他穿着夜行服,翻过府邸的外墙,纵起轻功来到一间屋子前。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窗也开着。
他踱步进门,只见房子里还有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
他手上握着一把飞镖,尽管已经睡着了,但他手上的飞镖却握得很紧。
黑衣人刚走了进来,他似乎立马就清醒过来,不过还是闭着眼睛,低声问道:“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
黑衣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始终都沉着脸。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人,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自个人点了点头,说道:“都办妥了,不过这次他们可来了不少的人马。”
床上那人依然闭着眼睛,缓缓道:“多少人马?”
黑衣人答道:“至少五百人。”
床上那人满不在意,嘴角稍微一扯,冷道:“呵呵,区区五百人?”
黑衣人顿了顿,过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这次有两个人带了不少的人马,依我看,至少一千人起步。”
床上那人收起嘴角那一丝冷笑,正声道:“谁?”
黑衣人道:“一个是上官飞龙。”
床上那人笑了笑,神色开始缓和,淡然道:“上官飞龙对他那个女儿疼爱的很,派这么些人保护已经算少了。”
黑衣人还是没有表情,沉声道:“还有一个人是吴映松!”
床上那人终于睁开眼睛,瞪了黑衣人一眼道:“剑阁的人?他们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黑衣人依然沉着脸,缓缓道:“剑阁势力庞大,吴映松这人变化多端,没人知道他想干嘛。”
床上那人开始沉默了。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投射到黑衣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脸上的肉都好像已经腐烂了。
不管是谁看了这张脸,都要觉得恶心。
他的嘴角此时微微勾起,阴笑道:“再厉害的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床上那人沉思半晌,随后瞪他一眼,道:“有话直说。”
黑衣人阴恻恻笑着,突然道:“吴映松这次也带了他的女儿。”
床上那人坐了起来,扫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
黑衣人道:“把她抓起来。”
床上那人沉思半晌,有些犹豫。
他的仇家本就多了,要是莫名其妙惹上剑阁的人,恐怕不好处理。
虽然他不知道吴映松为什么带这么多人,但他也不得不防。
江湖上人人都称吴映松为“吴疯子”,就是因为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就像疯子一样不怕死。
吴映松不怕死。
可是他自己却怕死。
黑衣人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
他目光闪动地看着黑衣人问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黑衣人道:“咱们派人将他抓起来,关在府邸外,与我们撇开关系,若是吴映松没有歹心,咱就把人放了,要是存有歹心,可借此威胁他。”
床上那人道:“怎么做?”
黑衣人道:“找两个线上的兄弟,随随便便就可以将这事办了。”
床上那人沉思片刻,紧接着点了点头。
黑衣人突然又转个话题说道:“前几天抓到的那三个人怎么处理。”
床上那人眉头一皱,问道:“他们的身份查到了吗?”
黑衣人面无表情,道:“你猜的没错,他们果然是聚义帮的人。”
床上那人沉思了一会儿,阴沉沉笑了,笑着道:“你吩咐下去,将天牢里里外外都暗中设下埋伏。”
他把玩着手上的飞镖,喃喃道:“他们想来居然敢来,你就让那三个人逃不了,等他们去救到时候,再给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黑衣人依然沉着脸,但他也笑了,笑的很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顿住笑容,说道:“少爷明天便回来了,需不需要接风洗尘。”
床上那人点了点头,随后摆手说道:“退下吧,他的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我累了。”
说完,他又躺下去了,手中的飞镖也没有离手,依然紧紧的握着。
黑衣人退了出去。
月光依然透过窗户和大门照进,他还是像刚才那样闭着眼,但却没人知道他究竟睡了,还是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