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们确实忽略了一个问题。”
乔楚看着丰越的眼睛,从里面看见一脸焦虑的自己,顺带他又观察了一下丰越,发现这厮倒是没什么表情,更没有自己这明显的焦虑。
“我想到了,但是我们人手不够,我昨天已经向施队反应过这个问题,他说安排人去查了,目前还没给我回话,要么杜宇的病情他自己不知道,所以一直没有求医问药,要么他知道自己的病,但是他也知道,一旦求医,必定会有一些东西会失去。”丰越的目光一直在那道紧紧闭合的门上,进去半天了,一点动静没有,看来情况比较危险。
刚才的云淡风轻中多了一丝忧虑,乔楚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说这杜宇自己的一套房子里,还有没有新情况?”
“还有,我们为何一直没有去查剩下的那套房子?”
乔楚问了两个问题丰越都没有回答,他焦灼地盯着门看,期待下一秒冯不就会被推出来。
乔楚叹息:“哎!这不少爷啊,平时壮如牦牛,所以总以为自己是百毒不侵,这回怕是受大罪了。”
“恩。”丰越总算回了一个字。
“丰越!”
“乔楚。”
施南学带着俩人疾步走来。
“施队/?咋了,有急事吗?”丰越一惊,“这不会又出现尸体了吧?”
“没有!我听说冯不和刘叶送医院来了,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施南学还是那个施南学,大长腿青胡茬自带忧郁气质的未婚大叔。
“估计是吃坏肚子,他们自己认为能撑,就没喊我们,今早去看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刚才送进去检查了。”
乔楚简单说了一下早上见到他俩的样子,施南学瞳孔一下放大又缩小:“这是中毒了吧?”
“也可能是急性肠炎,我只是怕他们拖久了,肠穿孔就烦了。”丰越担心地又看看那道门,真是度秒如年,进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有个高中同学就在这医院当医生,我们每年都会聚会,我找他问问。”施南学说完不等丰越喊停,已经跑了。
剩余两人盯着施队消失的方向咂咂嘴:“施队的大长腿真是帅!”
然后俩人又回头看看丰越和乔楚,又咂咂嘴:“你俩也是帅!”
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这次不是咂嘴,直接垮脸:“我去!这俩小短腿。”
“哈哈哈……”丰越毫无防备地被这两人逗乐了,他问两人:“你们来多久了?上次我来办案,还没有你俩。”
“刚一年。”两人抢着回答。
“难怪你们也不认识大名鼎鼎的乔姑娘。”丰越指指旁边的乔楚,“这可是曾经的g城警局一枝花啊!他的故事你们没听过吗?”
“对对对对!刚来的时候他们都在议论,局里最有意思的三个人都被选去海京,其中就包括一个大帅哥,果然是帅得我一脸。”这两家伙说话同步,表情都同步,这小马屁拍的,乔楚都不想搭理他们。
“施队说找人帮我看看,g城的精神科医生,咋一点动静没有呢?”丰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
“我们这个城市也没几个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最有名气的是个三十五岁的钻石王老五,家里有矿!他爹是我们这儿的房地产大鳄,他母亲的家族企业遍布全球,不知道这个一直在国外生活的人,为何忽然要回来发展?”
肖全说着还翻出手机给丰越看:“就这个人!是我们这儿的传奇,听说心里有病的人,只要他应诊,目前还没有说治不好的。”
“看上去蛮年轻,不像三十五。”丰越仔细记下了医生的样子。
“哎多金的帅哥呗!”肖全目光里都是羡慕。
“还有呢?”丰越问。
“还有一个小有名气的,是个女的,好像叫啥史…史…史文对对对!史文珊,这名字忒难记了。”
“恩恩,这个如何?”丰越刚提问,施南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个女人也算我们这的一个名人,虽然说比不上那个富二代医生,但是她胜在给人看病价格公道,一些有精神疾病的人,家里经济不太好的,求到她,一般她都会答应。”
“施队!”丰越叫了一声,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便点点头问:“这位是?”
“我同学马杰礼,我让他进去帮你们看看情况,省得你们担心。”施南学说。
“有劳了!”丰越再次点头。
马杰礼没有多言,直接进了那道门。
十分钟不到,他神色还算平和走了出来。
“怎么样?”几个人立即将他围住。
“急性肠炎,加上吃的食物有问题,所以情况有些严重,他们已经有脱水迹象,所以就耽误了,放心吧,已经处置好,待会儿就能送去病房了。”
“谢谢您马医生。”
“谢啥?施南学是我的好朋友,应该的,我也没做啥。”
用目光送走马杰礼医生,施南学问:“放心了吧?”
“是!”
“那我们来谈谈我找到的关于杜宇的医生这个问题。”施南学一脸怪异。
“边走边说,你俩留着,出来后通知我。”丰越看看肖全,不让他跟着走。
“是。”
“施队,这个精神科医生,是不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价格公道的女医生?”丰越从施南学的怪异笑容中找到了答案。
“是的。”
“怎么了呢?”
“这个史文珊医生,不仅仅是杜宇的医生,还是他母亲白芹的医生,母子俩每次都是同时去,同时回,史文珊医生说,最近没去,约好的会面,已经有三次没去了,打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这是他一直守着电话,接想接的电话?但是无法定位到吗?”
丰越的眉心开始结蝴蝶结。
“说是无人接听,我们根据他提供的号码先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号码根本不是杜宇本人的,然后我门又定位杜宇留下报警电话号码,进行定位,也是一无所获,因为这个号码也不是他的,最后定位到了他母亲白芹那儿,她在医院住着,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施南学的话引起了丰越的注意,这在医院住着还不错是什么意思?他也问出了自己的意思。施南学回答:“就是她的精神状态很好,保养得也好。”
“是么?我们初次接触不是这样,这个女人的状态变化很奇怪啊1”丰越自言自语。
“啥?”施南学盯着丰越。
“没事!也就说,我首先要去会会这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心理医生了?”丰越笑笑。
“恐怕是的,我的人已经接触过,不过没什么收获,你去可能情况不一样。”施南学小心翼翼地拍了个马屁。
“今天梁菲和蓝彬家会有人来认尸,你安排一下,老张我让他带冬青去了下面县里跟进线索。”丰越当然知道施南学在拍他,不过这样小心地拍,他也没道理点破。
“哦,没问题。”
“这里交给你了,我和姑娘去会会那个医生。”丰越冲施南学眨眨眼,施南学又露出一个老父亲的笑容,这家伙今年还不到四十,天天有老父亲的心态,如何是好?
史文珊医生的心理诊所,在东江医院的院子里,一栋二层小楼,据说是一位治好了一位精神病患者,家属投资给她单独建了一个小楼,大家都知道心理医疗,环境十分重要,所以,这位史文珊医生在推辞一番后,也就答应了家属。
小楼建成后,这里一度成为东江医院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因为这儿实在和其他地方气质不一样,还有,这儿原先是个小花园,愣是被占去一部分,虽然占去地盘面积不算大,但是常人看了还是会心生妒忌。
小楼建成搬进去开始工作,史文珊就发现能与自己说上话的人,越来越少,小楼建成的第三年,她就变成了一个独享寂寞的人。
乔楚被丰越问的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g城还有这样的人,更不知道还有那个富二代医生,只好求助于网络,也让他找到一些资料,不过可信度有多高,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个护士拦住他们的去路。
“我们找一下史文珊医生。”丰越礼貌地笑笑。
小护士当然不想当拦路者,只是没有预约的心理会面,是史文珊医生绝不允许的,因为她会接触一两次后,才会做好准备,介入治疗,突然而来的人,正常她的不会见的。
“史文珊医生不见没有约的人、。”
“我们不是病人!”
“不是病人更不见。”
“这医生谱还蛮大,你这是给她拉仇恨,知道吗?”乔楚不客气地指出小护士的话,会给医生带来麻烦。
“麻烦?我们这座小楼就是麻烦,还怕多个人?”
这小护士脾气还蛮冲,不过丰越不和她计较,毕竟她说得没错,想想他问:“我们不见医生,我们以警察的身份要求医生配合我们调查一桩案子,这丫样成吗?”
乔楚悄悄竖起大拇指,姑娘一脸惊诧不知如何接话。
看着小护士的脸,丰越打个响指,她的目光看向丰越,轻轻问道:“真是警察?”
“如假包换!”丰越给她看了一眼证件。
“史文珊医生正在诊疗室给一个病人做治疗,一般是一个半小时一次,还有半小时她就会回到办公室,下一个预约的病人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所以你们的时间很充裕。”小护士好像在报什么机密文件,一脸悲壮,大概是自己不该打医生立下的规矩,但是警察她也不敢惹啊,她也不知道这医生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人家报警了
“谢谢你了,我们不说是你说的,我们假装不知道,直接坐在办公室等。”丰越像在逗一个小孩子,被逗者看不出快乐,逗人者有点强颜欢笑,毕竟冰川万里才是他的强项。
这个人看来是个准时到变态的女人。
半小时刚过一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就从一扇门中快步走了出来。
另一个护士边走边说着什么,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小护士离开,史文珊推门进来。
进来后,史文珊直奔自己的办公桌,先用手在桌面的杯子外壁试试温度,随后端起来一饮而尽,放杯子的同时看见了会客茶几前,还坐着两人,吓得她喊了一声:“啊1”
“警察!”丰越不给史文珊再次发飙的机会,直接把证件拿出来。
这一招特别灵,刚才想喊叫的医生,忽然停下了,楞了会儿便冷静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声音冰冷地问:“警察找我有什么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还经常做一些慈善项目。”
“史文珊医生!您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来查一个在您这看过病的人,昨天我们已经有人来找过您,我想亲自问您几个问题,您看可以吗?”
丰越这话说的,好像人家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而他装作一个老好人前来套资料,让人家配合,否则就还是要她担心担心的。
就在乔楚想这丰越问话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史文珊开口了:“你要知道什么?我这里的资料都是保密的,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和职责。”
“如果您的病人杀人了,您还要保密吗?”丰越盯着史文珊的眼眼看,看的她有些发毛,毕竟国内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当属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丰越小哥,当然很快就看的史文珊招架不住,直接败下阵来。
“你要查谁?”瞅瞅,这也太配合了。
“杜宇!”丰越见对方爽快,他也不兜圈子,直接报上俩字。
“杜宇?”史文珊重复了一次,又问,“怎么都来找杜宇?”
“除了昨天来的我们的同事,还有谁?”丰越捕捉到这个问题,从史文珊的角度看问题,绝对不止两拨警擦找杜宇那么简单。
“还有两个人也来找过,而且找了不止一次,杜宇后来确实也没来过,他母亲也是我的病人,神经衰弱,且常年多梦,到最后变得怕睡觉,因为一睡觉就会做梦,一做梦都是噩梦,每天冲噩梦中醒来,她受不了,所以不敢睡,在我这的一个半小时内,她是真睡着的。”
“但是,那两人来找过他之后,这两人也没再来过,约好的时间已经作废了三次,明天就是第四次。”
“我想请问一下史医生,这杜宇的病,他自己知道吗?”丰越语气生冷地问。
“你说话我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病,他一开始甚至十分抗拒吃药,他说,吃药了,就见不到他最爱的人。”
“这是病的不清啊!都产生幻觉了。”乔楚靠在沙发椅上,冷幽幽地总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