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波放下伪装,黄岷一脸平静,审讯室里,一人打开笔记本,聂勇打开电脑,俩人开始记录,丰越悄悄退了出去。
“男神!”刘冬青的声音在耳脉响起,丰越对于这样毫不掩饰情绪的叫法已经习惯,站在另一个审讯室外面问:“冬青,怎么?”
“听姑娘说你又没吃午饭,眼看着要到晚饭点了,我来提醒你吃饭。”刘冬青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嗓门也大,但是关心丰越的时候倒是很细心。
“嗯,初审进行的很顺利,通知大家七点汇个总,明天我们可应该以海京了。”丰越看看时间,奇怪这肚子也不知道提醒他就到五点了。
“好嘞!我跟王在一起,记得吃饭啊!”刘冬青最后叮嘱一句掐了通话。
“哎!好吧,吃点去。”丰越拍拍瘪瘪的肚皮自言自语,“你啊,也不知道喊我,你看都瘪成啥样了?”
“什么瘪了?”乔楚和刘叶从身后冒了出来。
“肚皮啊!”丰越转过脸撅起肚子,逗得他俩哈哈大笑。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丰越从他俩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俩货进行的很成功,看来今晚不用熬夜了。
“都撂了,我们还帮着审了一波,当地这帮人平时做的少,流程上还有些欠缺,我们几个一出马很快撂了,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的问。”刘叶有些累,说话声音有过滤音,沙沙作响听起来。
“走,吃饭去。”丰越提议。
“越哥!郭敬他们三个家伙呢?”乔楚想起郭敬和喻言这一天没看见,毕竟大家做的事情都建立在这几个人日夜奔波的基础上,要不是他们四处活动,现在可能连组织老巢还没找到。
“斑鬣狗小组一般不出来见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喻言和大千我让他俩好好睡一觉去了,这么多天全靠他俩跟猴子一样四处乱窜,确定地点,要不然没那么顺利。”丰越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出去吃?”乔楚有些奇怪紧追两步,“不去食堂?”
“聂勇跟我说,这附近不少好吃的,审讯已经接近尾声,我们今晚吃点好的,明天启程回海京。”丰越拿出电话拨了出去,“老狗,你们来吃饭吗?”
“不来?”乔楚从丰越脸上没读出东西,追问一句。
“他特别守规矩,只要不涉及生命或者我直接命令,他们一般不会和我们同时出现,但是他肯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我们安心去吃吧。”丰越放回电话,捏捏耳朵,“冬青!你资料全部上传没有?”
“男神!还有百分之五。”
“结束后到分局外面的餐馆找我们,地址你定位一下自己找。”
“冯不呢?”丰越问刘叶。
“他好像审完了去旁听审柯守望和汪茗,他被陶泉两口子还有李清敏的事情整懵逼了,应该说突如其来的案件明朗化,反而给他不小的打击,你应该早点通知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刘叶心疼自己的老大。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说的,必须实锤才可以放开说,当时我让他看资料已经算是预先通知了,按理说应该再晚点通知,不过算了,他旁听一下也有好处,回海京后他要避嫌是没办法参与审讯工作的。”
“罗娟已经被押送回去,刚才我接了老师的电话,这回死刑跑不掉了。”丰越摇摇头看着已经发暗的天空,“老师说,这次押回去,罗娟的反应很冷淡,一般犯人,知道自己即将被判死刑,出现或疯狂暴躁或崩溃或神神叨叨一系列的怪象,她身上都没有反应出来,她就很安静地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属于她的床铺,缩成一团面对着墙,一动不动。”
“从见到警察的那一瞬间吧,她就应该知道自己这次是跑不掉死刑了,还有可能提前执行,上次你抓她,她不是也反应很坦然么?知道跑不掉,哭喊闹都没有用,尤其是她十几岁就在外面混,还杀了人,心早已变得像石头了吧?”乔楚吸了吸鼻翼,“这里的空气比海京好太多。”
“人心可就有点难说了。”刘叶叹息,“还是山高水远风飘逸啊!”
“说啥呢?听不懂!”乔楚懒得理他。
“没文化!”刘叶也不解释。
“回海京,陶泉夫妇的事情就会公布于众,哎!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估计很多等着看笑话的人又会生出事端,这么多年,出尽了风头,在海京的商界简直就是一个正能量的化身、一个超级男神的代表,一个做慈善的表率…”乔楚叹息,“多事之境啊!”
“边走边说。”丰越指向右边,“看见那个大牌子没?聂勇说这家饭店是海京人开的,生意很好!走,会会去。”
“走!”乔楚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分局的大门,还有那栋说是用来给刑侦部门专用的小楼,不禁百感交集,人心若是不能用在正的地方,有万千想法最后也只能在黑暗中绽放。
“刘叶!抓紧通知冯不,让他来找我们。”丰越看了一眼一语制胜刘。
“没问题。”
宽敞明亮的饭馆,不算大,不过处处透着干净清爽,几乎闻不见一堆食材和调料经过高温洗礼后掺杂在一起的味道,似乎这里的厨房和饭厅真的做到了隔开。
“你说这个黄波、黄岷不是一个爹生的?”乔楚好奇地看着正在看菜单的丰越。
“没错!他家故事比较复杂。”丰越抬眼发现乔楚奇怪的表情,撇撇嘴说,“不仅复杂,还离奇。”
“怎么讲?”乔楚像一只上了发条的老式玩具,拼命跳。
“怕你了!”丰越的目光又从菜单上移开,“黄岷黄波黄淘是一个妈,具体为什么会分开?我也不清楚,已知的是,黄岷小时候被送入,他妹妹黄淘为何没在户口本上就要问他本人了,他们的母亲年轻时爱上广平的名人汪海山,一切都是缘分吧,反正怎么认识的,不是我考虑的范围,只知道他们相爱后,有了黄波,但是汪海山又离开了他的母亲,后来才嫁给他们的父亲。”
“你是说当初送入,黄爸爸都没有送黄波?真是千年好后爸啊!”乔楚咂咂嘴。
“这是人家的事情!可能这也是后来黄波知道实情后,对汪海山并没有相认的主要原因,但是这不妨碍汪海山找他。”丰越摇摇头,“黄波算不错了,生父是隐世的罪犯,弟弟是一个大毒枭,妹妹被人掳走…他却没有直接参与其中…”
“他对黄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黄爸爸当初没有将他送入吗?”乔楚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可能吧!这个只有黄波自己知道,人的情感有时候很复杂,做出的选择也很奇怪,但是我们该庆幸,在各种利益的诱惑中他没有黑化。”
丰越说完又换上牛板筋脸:“我点菜,别闹。”
“好好好!”乔楚干脆闭嘴玩手机。
点完菜,等人等菜的过程中,乔楚又再次开口了:“越哥!听他们说你找到了黄波的妹妹?”
“这是真事!”丰越没抬头,认真看着手机上的资料。
“在哪找到的?我们一直在一起,咋不知道?”
“就在生物工厂那一群痴痴傻傻的男女中。”
空气凝滞,五脏庙不合时宜地吹过穿堂风,吟唱着空空如也,在心中来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