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伯乐看千里马的眼神。
“哈哈！”
李步行被罗素的眼神盯笑了。她以为自己发现了千里马，其实是千里马先选定了她。
“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班？”
李步行止住笑，正色问道。
“这个先不急，我这里有三种选择，你先听一下。”
“请说。”
“第一种选择：按照你的求职意向，当一个普通的按摩技师，定时上下班，根据规定拿工资。”
李步行点点头，示意继续。
“第二种选择：成为我们雨伞控公司的培训老师，待遇按最高级别的算。但前提是，教出来的学徒水平过关。”
罗素看着凝神待听的李步行，继续开口：“至于第三种选择，是我特意为你推荐的。成为我们公司的特约按摩师，公司为你安排客户，所得报酬跟公司六四分成。公司拿四成，你拿六成。此外，公司会支付你每个月五万的薪酬。作为你的推荐人，如果你通过公司的考核，我会拿一成。”
李步行撅起嘴巴，不断变换形状，在思考。
“我个人更倾向于你选择第三个。因为，只有你这样的极少数，才有这个资格。整个雨伞控公司，到目前为止，特约按摩师只有三个，每一个都是国宝级的。
只要成为公司的特约按摩师，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被奉为贵宾。那种级别的待遇，是整个按摩行业最高的。”
罗素寻寻诱惑，希望李步行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样的话，她的收益将不可限量。
不要小看一成，特约按摩师的待遇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听起来很诱人的样子，我想知道，成为特约按摩师有没有什么硬性要求？”
李步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他需要知道得更多。
“我发了一个特约按摩师的文件给你，所有相关的资料都在里面。你可以看一下。作为你的推荐人，同时也是你的保证人，对你负责，就是对我自己负责。”
“那行，我先看一下，看完我再联系你。”
“没问题，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
罗素挂之前，给了李步行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李步行打开文件夹，开始浏览起来。
看着看着，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一直看到最后，李步行的眉头也没有消散。
“……每个月必须服务公司安排的三十个指定客户……服务过程，必须得完全尊重客户……客户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如果客户有任何的不满意，宣布本次服务失败，扣五千罚金……”
“这就是特约按摩师？”
李步行很意外，他想过会有一些硬性要求，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无理取闹。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平等合理的资料，如果根据资料上所说的签合同，基本上等于出卖自己的人权，和一些自由。
“国民小精灵，连线hr视频。”
“好的主人，小精灵正在连。”
“嗨，看完了吗？”
李步行点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
罗素一脸的关切。
“没有了。”
“那你过来一趟，我陪你去录入一些考核需要用的信息，然后帮你预约考核时间。”
“不用了，我选择第一种！”
李步行淡淡地笑笑。
“啊？你说你选择第一种？”
罗素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我想做一个普通的按摩技师。按时上下班，拿规定工资那种。”
李步行重申了一遍。他看着罗素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脑子的状态。
“虽然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
罗素想不通，换做任何人，都不应该选择第一种。
“因为我既不喜欢教徒弟，也不喜欢被太多的条条款款束缚。唯有第一种比较适合我。我就是那种，失去梦想变成大鸡腿的人。”
李步行微笑着给罗素解惑。
“第三个选择没有太多的条条款款啊，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罗素感觉李步行肯定没仔细看资料。
“等我两分钟。”
“好的。”
李步行将资料上那些硬性的规定，全部作了一遍标记，然后发了过去。
“我觉得这些就是条条款款，而且是硬性的。”
罗素一边看划有标记的资料，一边说道：“资料上虽然是这样写，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
“合同是根据资料上写的来签吧？”
“合同跟实际情况也不一样。无论是资料还是合同，都只是走一个过程，为了给顾客足够的保障和安全感。实际情况根本不需要这些……”
罗素开始解释，一边解释，一边讲一些跟其他三个特约按摩师有关的故事。
“……现在懂了吗？”
罗素足足讲了十分钟，才停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步行。
“我还是选择第一种！”
李步行抿了抿嘴唇，看着罗素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呼……好吧！”
罗素也看出了李步行的决心，知道自己说什么也起不了作用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网络上的某句话：咸鱼始终是咸鱼，翻了身还是咸鱼。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入职？”
“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
“没问题，再见！”
“拜！”
……
挂断视频，李步行抬头对着窗外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所谓的特约按摩师，在他看来，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忽悠，压榨罢了。那些画的大饼，允诺的特权，不是那么轻易能拿的。
罗素在解释的时候，有透露，成为特约按摩师，服务的人群不再是普通人，全是“大人物”。
钱，权，势，背景等，或占一样，或占更多的人群。
想要从这群人中获得丰厚的报酬，自然得尽心尽力，而且要懂得配合。一旦学会了配合，就与工具无二了。
虽然说实际情况跟资料合同不一样，但实际合同还是要那样签。换句话说，出了任何问题，李步行都是背锅的那一方。
钱要挣，但要用自己的方式，挣踏实的钱。
如果别人为你提供挣钱的方式，就得按别人的方式来。挣的钱踏不踏实，别人不会告诉你。出了问题，知道真相的时候，肯定没时间后悔。
年轻人，不要光想着好事砸头上，要学会用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方式去创造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天上掉馅饼，恰巧砸中了你，那么，你要小心了，天上的狗屎离你也不远了。
手持馅儿饼和狗屎的存在肯定是同一个，他可以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用馅儿饼砸你，也肯定可以在你最风光的时候用狗屎扔你。
差点就被诱惑了，哈哈！
李步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