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总是这样,有些巧合的令人怀疑人生。
当车子停在天佛山的后山脚下,王凡才敢肯定自己那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他出现在父亲梦境中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场景,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大雪,“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同志们,从这里到案发地只能步行了,大家把所需要的东西都带好,不要有遗漏!”彪哥把队伍集合好,下达完任务简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案发现场。
王凡紧跟在彪哥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就如同梦境中王守业和彪哥一样,只不过彪哥没有穿那套皮大衣,也没有两个人执行任务时那么孤单。
“小一啊!”沉浸在回忆中的王凡下意识的来了这么一句。
“?!”彪哥愣了一下,疑惑道:“你说啥?”
“额……感慨一下,感慨一下!”王凡赶忙找个理由搪塞道。
“哦!”彪哥刚才也没太听清,他看着王凡关心道:“差不多还得走半个小时,你要扛不住跟我说。”
“我没事!”王凡刚应了一句,才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这么愚笨,与案件有关的人不是还有彪哥吗?”于是他试探性的询问道:“彪哥,你对这情况好像很熟悉,来过吗?”
“嗯……”彪哥下意识的答了一个字,转而含糊道:“算是吧。”
王凡觉得有戏,又急忙问道:“和谁啊?”
“哦……一位故人。”彪哥没有正面作答,他扭过头,谁料目光却正对着王凡那一双如饿狗般发光的眼睛,顿时吓了一大跳:“咦,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这么八卦,跟你强调了多少遍,不该问的隐私不要问。”
“哦……”王凡这下可以确定,彪哥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于是又想方设法地问了些与父亲失踪有关问题。
可彪哥对于王守业的话题就是闭口不谈,殚精竭虑的装傻充愣。
忽然,不堪其扰的彪哥皱皱浓眉,对着前面大喝一声,“前面那个谁,带个路都这么慢?让我来!”然后阔步跑到排头,巧妙的躲开了王凡旁敲侧击。
“真精啊……”王凡不由感叹,可彪哥越是这样,反而越证明他有问题。
“阿凡,彪哥说你感冒了?”原本在前排的王刚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伸出冰凉的手在王凡头上摸了摸,惊呼道:“呦!真烫手!要不回车上休息?”
“小病,不碍事!”王凡拍开他的手,欲转移话题,“能给我讲讲案情吗?”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昨天的报案电话可是我接的。”王刚自豪的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据了解,这栋房子现在的主人名叫陆幸运(简称老陆),年轻时小有作为,并和自己爱慕的女人结了婚,也算两情相悦终成眷属,并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姐姐,陆晓;
妹妹,陆雅。
起先,老陆一家四口也算是幸福快乐、和和美美的,可自从老伴死于绝症后,老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但辞去了工作,还变得嗜酒、好赌,甚至动手打自己的女儿,还逼迫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姐妹俩去捡拾破烂卖钱……
这两个女儿也都希望能有一天早早离开自己所谓的父亲。后来,她们也确实做到了。
姐姐在高中努力学习最终考上了离家很远的好大学,结婚,生子。
而妹妹从高中就开始步入社会,遇见了现在的丈夫,一个小有权势的老实人。
日子就这么过去,两人都不去想她们的父亲,也全然不在意他的死活。然而,老陆却走了狗屎运,两元钱的小彩票,便换来了一笔丰厚的资金,原本混沌度日的老陆突然醒悟,这大概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吧。通过请教一些理财专家,这笔钱越滚越多。于是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在各地环游旅居,终于在十三年前买下了这深山中的别墅……”
“十三年前吗?”王凡心中有一种预感,冥冥之中好像有条线,将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好似一场天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王刚在一边讲的是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直到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物远远出现在视线中。
“终于到了啊,累死我了!”队伍里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句。
“到了?”王凡强打起精神,望向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切仿佛即在意料之中,又好似在意料之外。王凡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居然真的是这啊……”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上回见到这栋楼的时候还是在父亲的梦境里,只不过那时还沉浸在父子团聚的喜悦中,没有过多观察。再见此楼,心中则有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楼修的有问题,可一时半伙又无法言明。
眼前的建筑物和梦境里的不大一样,明显是经过修缮的,就连外墙也贴了层金灿灿的瓷砖,在雪中格外醒目,只是楼体结构依然没有改变,屋顶一侧高耸的烟筒让王凡还是一眼就把它认了出来。
“吱嘎……”
也许是察觉到了客人的到来,这栋房子的大门发出沉重而悠远的声音,缓缓开了一道缝,里面探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带队的彪哥走上前亮出警官证,“是你报的案吗?”
“你们可来了!”这个年轻人急忙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快请进,是我报的警,我家老爷昨晚被害了。”
“带我们去看看!”彪哥应完,又转过头对着队伍交待道:“大家跟我进去,带好手套,注意保护现场!”
“十三年前,这里是家旅馆吧?”王凡怔怔的看着这所房子,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十三年前?”一旁的王刚有点懵,“我不清楚,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来过!”王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你来过,什么时候?”王刚以为王凡在开玩笑,谁没事干会往这深山老林里跑。
“在梦里……”话音未落,王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里。
“梦里?”王刚愣了三秒,然后咆哮道:“你有病吧,又耍我!”然后快步跟进,也消失在门里。
“呼……呼……”一阵山风吹过,扬起阵阵雪花。如果有人站在山顶俯瞰,就会发现,这所房子就像是横在半山腰的一口棺材,而那根烟筒,则是立在棺材上的一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