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就如同逆旅,所有爱的,痛的,甚至恨的,其实都只是这宇宙恒远之间的一指闪息。
除了那些被时间的大河冲走海葬了,已经失去成为定局,再也无法挽回的,在当下,永远不该在没有尝试过突破困境的情况下,就去做无谓的喟叹。
只要能用勤奋和努力去战胜的困难,都不值得让一个人消沉!这是必须属于人类的尊严和意志!
当闫寻打开心扉,让自己不再偏执于青春期的自卑情结,走近了心里的那颗种子,他才明白那是什么
它是两种力量,一种是爱的力量,另一种是相信爱的力量。
这不是什么很敏锐的力量,甚至会有人说它愚昧、笨拙……
它就是这样,缺点很明显,不过它却饱含着善意、光明、温馨和浪漫,这样的力量可以保证我们在经过人生中崎岖的路段时,也不至于走得太偏!
毕竟对大多数人而言,在人生的旅途中,能够任君一马平川,豪情驰骋的辽阔原野是很少的。更多的是高山险峰,沟壑暗流,也许困难和阻力随时会转个弯就出现。最终能够不畏艰险,坦然面对高峰和低谷的人,才能在这段旅途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快意和真谛。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攀登的乐趣就在每个人心中。在山的后面有云海,在云海之上又有彩虹,人在不同的位置和境遇下,方才能领略到人生不同的绝美。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自然有一股浩然正气填满胸膛。我们也渐渐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理性地审视他人的不完美。并在这其中找到,能够和他人分享的快乐,以及和大家一起进步的空间。
不停地超越自己,还要懂得善待身边的人,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否则,人生只是年复一年徒增年龄和烦恼罢了。
但如果做到了,我们个人都能像太阳一样发光。
这个星球,就会是由一代又一代趋向完美的生命组成的一个趋向完美的世界。
纵使人的一生漫长而孤单,我们依然坚信,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和羁绊,是流传在岁月之间的诗篇。我们每一次对朋友的信任和理解,对亲人的爱护和包容,对爱人的忠贞和坚守,都将是这诗篇中永不褪色的文字。这种包含着友情、亲情和爱情的力量,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衰减,不会磨灭。而类似闫寻心中的这颗种子,也会在无数的人心中代代相传。
有时候,相信也是一种选择。
那些真正值得被爱的人,一定是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彼此之间坚定的心意。
一旦这样想了,闫寻就不再纠结于相信父母的想法和做法,而是该如何为当下的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尽管并不认同那个男人在电话里说的。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闫寻十八岁了。有些事情是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独自面对呢?再过两年,人家霍去病都该封狼居胥了。
人只要相信自己,想到的都是办法,人一旦不愿意相信自己,想到的就都是困难。
当负能量一扫而空,一切想法都沾满了纯净和理性的味道。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皎白的月光落在破落的院子里,月光下的门前,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是陈牧。
他总在闫寻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连一分钟也不会耽搁。
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白色的外套。虽然刚才爬房顶弄脏了些,但当他走进来的时候,仍旧像一片久伴着阳光的白云,走进了闫寻的世界,他总能给人带来对美好的期盼。
“哇!太夸张了,你家门口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啊?”
陈牧把门关上,和闫寻一起走进屋里。灯光下,发现白色的衣服上沾了大块的灰渍,不由皱了皱眉头。
“是啊,你看见啦?那帮放漂的,生怕我跑了。我现在可值二十多万呢!”闫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看见了,两个古惑仔哦,坐在老余家棋牌室的门口,翘个二郎腿,喝着神仙茶,就跟拍电影似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瞪我。”
“你进来,他们没和你说什么吧?”
“不知道,说了我也没听见,我就是要进来。我管他们呢,来看望朋友不行?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咯?”
陈牧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闫寻心里却热烘烘的,在这个时候来他们家,说白了,可真是自找晦气。
陈牧嘴上不说,可闫寻又怎会不知道?那外面那几个鳖孙嘴里不干不净的,又没素质,指不定怎么冲着陈牧嚷嚷咒骂过呢。
心里感激之余,闫寻也只是点点头。
随后又往床上一躺。
“陈牧,你知道么?我完蛋啦!”
陈牧不置可否,只是大大咧咧的拖了个凳子来坐下。
“嗯。怎么个完蛋法?详细说给我听听吧。我想……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许帮不上,但无论如何,也好过你一个人闷在心里。”
闫寻早就在等这句话了,这个时候,他太需要一个人来倾诉了。
天,一个朋友,一个在绝望中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好朋友,在这个时候,那要比碗大的金子还要来的珍贵!
闫寻翻身坐起来。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陈牧没有开口打断过一句,耐心地听着。可闫寻的叙述始终是断断续续,不住地停顿,是因为他在努力克制着声泪俱下的局面发生。
有时候陈牧看看闫寻,又把目光转到别处,思索着。有时候闫寻又反过来看看他。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闫寻都忘不了陈牧在灯光下那挺直的腰杆。
那刻意挺直的腰杆就像是在为他营造一种气象,一种在面对问题时,保持坚强,永不妥协的气象,不知不觉间,他也略微挺直了身体。
陈牧把桌子上的水杯给他递过去。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嗯……我听完了,跟我刚才想的一样。其实,你理清一下思路,你爸的意思不就是让你也跑路嘛!现在的解决方案,你只要买张票,回到淮南老家跟他们汇合就可以了。你仔细想想,是不?”
闫寻点点头,他立马就明白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太多。
“只要你们一家团聚,事情总归会有转寰的办法,也不至于像你说的,你从今以后就告别校园,没机会上大学了。以后的事谁能武断呢?是吧,你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是怎么离开这间屋子,离开芜湖。”
闫寻再度点点头。他忽然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幼稚,在十八岁的这一年。他总是觉得陈牧的心理年龄远不如自己成熟,觉得陈牧是在优渥条件下长大的,就一定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如自己磕磕,经历风吹雨打见过的人情冷暖多。
现在看,真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闫寻一直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却把陈牧当孩子看呢!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陈牧忽然压低声音,半开玩笑说,“哎?我看刚才那两个古惑仔精瘦吧啦的,身形很飘……要不?我俩出去二对二,咔咔给丫干翻了,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了。”
果然吧,他给人比较幼稚的错觉是因为他永远这么乐观又可爱。
“不行的,他们有家伙。再说了,我不能把你拉下水。”
“哈哈哈,”陈牧捧着肚子,那笑声简直要要传到外面去了。“我开玩笑的。难怪我姐说你是憨皮儿……我是读书人嘛,不能随便动手的。”
闫寻的左眼皮跳了跳,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牧,“你这个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在这样一个悲伤而凝重的场合,像这样子笑?真的好吗?”
“哈哈哈……”
陈牧还是那么爽朗的笑着,像有魔性似的,连带着把闫寻都带着笑了。
尽管闫寻又气又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这个傻子一起笑。
“对嘛,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了怎么笑!当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被当做傻子的人说。
“喂,那你笑就笑,你脱衣服干嘛?你不会要在这陪我睡一夜吧?”
“哈?你也脱,快点。”
“干嘛?”闫寻记不清今晚到底是第几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了。
“你换上我的衣服,装成是我的样子,然后大摇~大摆~的从这个门口走出去,然后假装回我家,实则……去马路上打辆出租车,然后,远走高飞。”
“你说的是认真的呢?真的假的?可以吗?这样?”
陈牧用手拍拍闫寻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这只是a计划,还有b计划!我到时候会在门缝里看着你,如果他们发现你了,我就冲出去,我俩二对二,不嗦直接干他们就完了,要么我们放到他俩,要么他俩放倒我俩。”
“你刚刚不是说你读书人不打架么?”
陈牧顿了顿,眯了眯眼睛,“我单挑一个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行不行?”
“切,你个病秧子,我当然行,就怕你不行!”
“那就好了,换衣服吧,我们。”
“换好了干什么?”
“等。”
“等什么?”
“等月黑风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