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先看了小颜总的幻境,在多年以前,二哥经历过他的同学程建业淹死,程建业的父亲程强做鬼也陪在儿子身边的事情,那种父爱如山,刻骨铭心,所以二哥的直觉认为,老颜总的心障应该是小颜总。
幻境中,小颜总还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小颜总是很可爱的,老颜总还是个普通农民,会点砖瓦手艺,邻里街坊有点活他就会去帮忙,带回点好吃的都细心收好,到了家,第一时间送到儿子嘴里。
每天空闲时间老颜总和小颜总,有说不完的话,即使那个时候的小颜总听不懂,也还不会说话。
幻境中时间过得很快,小颜总上小学的时候,老颜总承接了镇里修公厕的活,带着几个乡亲忙的热火朝天,小颜总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次父亲,即使小颜总被同学嘲笑,说他父亲是搞大粪的,他每天依然都会在村口眺望父亲的身影,久盼不见,也不免心生失望,可只要见到老颜总,一哄就好,小颜总最爱的事情就是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父子踏着余晖,走进村里的影子。
一晃,小颜总大了些,家里环境好多了,父子相见更难了,因为老颜总从来没在小颜总的学校出现过,同学中盛传他是个野孩子,并因此饱受欺负,小颜总是真的生父亲的气,就这样,他在电话中一遍一遍确认着父亲的归期,收获的总是失望。
好在母亲的呵护,让小颜总在少年的叛逆期没有丢失善良的本性。
再见父亲的时候,小颜总冷若冰霜只停留在脸上,内心更加火热的渴望父亲的陪伴,哪怕陪他做一次作业,这也成了奢望。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生活里出现一个叫于姨的女人,是他们同村的人,也是母亲的好朋友,更是父亲工作上的好帮手,父亲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在家庭的时间就多的多,流言蜚语,从老颜总身边传出来,对这个女人,母亲讳莫如深,只是让小颜总相信自己的父亲。
再后来,愈加叛逆的小颜总,和那些看起来强势,能保护他的同学,越走越近,一起抽烟,打架,追女孩,成为了一个问题少年。
老颜总夫妻为了给他换一个环境,把他送到国外,一个条件优渥的私立名校,出国的哪天,表面无所谓的小颜总,一直望着送机口,最终也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小颜总揣着一颗冰冷的心,上的飞机。
孤身一人在国外的小颜总,只用了半年,就靠着奖学金和业余时间打工赚钱,自己负担了高额的学费。他拒绝父亲的每一分钱,小颜总也学会了,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母亲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小颜总的平静,在老颜总大厦落成的那段日子,医生对老颜总的身体发出了警示。
在母亲的哭诉中,小颜总踏上了回国的飞机,进入大厦工作,终于可以朝夕相处的父子二人,过的却都不愉快,名义上接班掌管大厦的小颜总和父亲在工作上屡屡碰撞,小颜总安排的任何工作都会被父亲挑出毛病,小颜总认为父亲的那一套过时了,老颜总认为儿子难堪大用,亲情在一次次争吵中消磨,直到一次,小颜总发现父亲办公室的保洁是那个于姨,父子二人在三十八层的办公室大吵了一架,老颜总在争吵后没过两天就猝死了。
小颜总悲痛中还有那么一丝解脱,即使他也为这丝解脱的情绪愧疚。
从那以后,大厦出现了怪事,小颜总在三十八层的办公室总能发现父亲的影子,开始以为是幻觉,后来,小颜总把办公室搬到三十七层,并强硬的辞退了于姨,于姨拿到人事部门给的辞退函,和小颜总母亲给的一大笔退休金以后就人间蒸发了。
小颜总封闭了三十八层,封闭不了连连怪事,先是小颜总梦里总是出现父亲的身影,后来,小颜总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窥视着,监视者,不堪其扰的小颜总,找了人来大厦做道场。
来的人仙风道骨,手拿罗盘,木剑,带着助理徒弟五六人,一副高人做派。
接待的张部长都没开口,此人就一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厦不干净,阴气最重的地方在大厦负一层的停车场’,在停车场就开了道场,煞有介事的施法没多久,就被车场内的阴风怪声,徒弟的凌空飞起,汽车的自动驶出,吓坏了,连酬金都没拿,带着助理徒弟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大厦就开始有人横死,开始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不多,后来越发严重,直到二哥他们的到来,小颜总得到二哥的提示,来到三十八层,并见到在三十八层,成为的父亲,小颜总悲痛欲绝,他认为是自己请的人把父亲搞成这样,整个人深受打击,变得浑浑噩噩。
二哥也不知道在幻境中过了多久,此时的他能察觉幻境内情绪波动很大,还没有阻止,就见一团绚烂的烟花绽放。
一个影子从幻境中出来,让二哥诧异的是,出来的不是小颜总,而是他的父亲,老颜总的魂魄。
不见了,二哥恍然,幻境中,这对父子是彼此互换经历,绚烂的烟花,是老颜总三魂七魄融合了,那些烟花,是吸收的别人的魄,它们正在纷纷逃离,回到自己身体那里,完善自己的三魂七魄去了,地上皮屑也很多,那是不能逃离的魄,二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魄不能回去,不过看着那些逃走的魄,都绚烂如烟花了,能回去的应该更多些。
此时的老颜总,一片祥和,他对着二哥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关切的看着,幻境中的小颜总。
此时的小颜总正在经历他父亲的经历。
二哥也赶紧又含上哑笛,他担心小颜总走不出幻境,于是,再一次进入幻境,看看能不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