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北宋政和年间,山东清河县里,有一殷实大户,住着五间到底七进房子,县前更是有一间大大的生药铺,家中唤奴使婢,骡马成群。
而这家大户的家主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子,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大伙都叫他西门大官人,这位西门大官人不喜读书,学了些拳脚棍棒,而后发觉票读(谐音),象棋,抹牌,道字,他更是有绝佳的天赋。
投机取巧,吃喝票读,他更是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年纪轻轻便与朝中的高,杨,童,蔡四大家勾结在了一起,放官吏债。
所以清河县从官吏到百姓,大家伙都怕他。
这一日,西门大官人从双面雕花月牙床间醒来,迟迟没有起身,他身边的二娘李娇儿已经在铜镜前梳洗打扮,还唱着小曲,也毫不在意那边官人的异样。
只因为这位西门官人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了好些日子了,从勾栏中走出的她自然明白男人的大脑里想的是什么?
而这位西门大官人的心思,更是尤为好猜。
听说清河县来了一个打虎的英雄,二十四五岁,雄躯凛凛,阔面棱棱,两个拳头握紧便如两个大铁椎。
当然这位大官人自然不是在想念一个雄壮的男人,而是这位打虎英兄的嫂嫂,说来也奇。
这个嫂嫂姓潘,名金莲,原是张家大户的使女,后因正妻所嫉,大户将其嫁给了打虎英雄的哥哥三寸钉:武大郎。
这兄弟二人一人威武雄壮,威风堂堂,一人短矮粗壮,猥琐粗鄙,简直不像是同一爹妈生的。
那位潘金莲风更是sao入骨,妩媚动人,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李娇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嫉妒地想到,接着又想到可能过些日子,家中又要添一位姐妹了。
不过她只是个妾而已,这些事还轮不到她担忧。
接着又画眉描黛,玉簪挽髻,对镜贴花。
“官人,听说这是宫中最为流行的流苏髻,你说好看吗?”
西门庆起身穿戴,敷衍的回应道:“好看!好看!”
他此时思考的并不仅仅是那三寸金莲,他虽然五毒俱全,但是并非是个傻子,那武大不值一提,但是那武二却是个狠角色,不能因为玩一个女人,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
而且传闻说那武二是天伤星君下凡,神人垂青,将星耀世,未来必然是千人敌万人敌的人物。
想到这里,西门沮丧不已,这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人生下来就能注定当皇帝,有人生下来注定就能欺男霸女,家财万贯,比如他自己,还有人一出生便在冬季冻死,更有甚者没有出生便被亲爹娘用药害死了。
而那武二一生下来便蒙上天庇佑,星命入体,星君垂青,这还怎么玩?人家背后是神仙啊!
一想到这里,他又是嫉妒,又是忿恨,又是无力,只觉得似乎连女人都没什么意思了。
他就算练一辈子武,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十人敌罢了。
陪睡的丫鬟春梅服侍他起来后,盏茶功夫,他的贴身服侍的,叫做玳安儿。
走到前来。
“应二叔已经来了,正在前厅等候爹说话。”(爹宋朝用法)
西门庆一愣,想及了应伯爵前些日子说道,上个月星象大变,有流星西坠,似乎刚好坠落在了清河县附近,那流星陨物被一猎户卖给了应伯爵。
而应伯爵投其所好,今日便带着陨星上门来了。
想及这里,西门庆想到同样是星星,这流星应该与那天伤星差不了太多的,应该也有几分星君的神异吧。
心底忍不住升起了几分奢念。
脚下步伐都忍不住快了几分,到了前厅,便看到应伯爵直接迎了上来。
应伯爵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青色夹绉纱褶子,连连作揖,他自家里破落后,便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与西门庆算是臭味相投。
“应二哥,应二哥~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还站在门外,在这院里就像自家玩耍一般。”
说着拽着他的衣襟,进来大厅之内。
“哥~我看也多日未出门了,也不到院里来了,妈妈和众多姐妹都念着您嘞。”
“昨日,我在院里瞧见了个孩子儿,刚要出阁,出落得好不标致,哥一定要去瞧瞧,我已嘱托过妈妈了。”
应二哥姿势摆的很低,脸上带着淡淡的谄笑,并不让人反感。
“这是要去瞧瞧,过几日,叫上几个兄弟,我们都去宴饮一番。”
他有些敷衍的说道。
“应二哥的流星宝贝呢!我可是迫不及待要瞧瞧这天上的星星是什么样的?”
一提起这个,应伯爵眉宇间起了几分喜意,掩盖不住的眉飞色舞。
下面的仆从端上来一个红木托盘,上面盖着一方红绸,故作神秘。
“哥您自己瞧!”
西门庆伸长脖子,手臂如长猿,直接探了过去,将上面的红布撤下,像是他撤下无数次的红盖头一般。
露出了下方的真容,混体黝黑,黯淡无光,宛如铁铸一般。
大概半个成人手臂长短,成圆柱形,上面凹凸不平,粗糙有颗粒感,最前端向外膨胀,反而光滑,像是一朵小伞覆盖在上面。
西门庆直接便是一愣,这陨星的形状为何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他摇摇头,一定是他看错了。
这星辰看起来和普通凡铁也没任何区别嘛,毫无神异啊!
心底顿时升起了失望,哈哈一笑。
“不愧是陨星,真是神物啊,二哥能得此物,也是有上苍眷顾啊!”
应伯爵喜不自禁,小心翼翼的看着托盘上的神铁。
“自然是神物,哥您请看,这神物自然是有奇异之处的。”
他从袖口猛然抽出一把铁扇,然后远远地朝着托盘中一扔。
这黝黑的铁扇划过一道抛物线,直接坠落在陨铁之上。
像是水流融入了河流中,那铁扇直接融化了开来,进入黑色陨铁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只是盯着这奇异的画面的发生。
应伯爵脸色通红,似乎带了几分急切。
“您瞧好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