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豪凶狠地瞪着霍志安,又是一拳,只不过被后者接住了。
“你打我做什么?你该打的是你师弟。”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做噩梦!”
麦豪抱着头跪了下来,歇斯底里,这是他第一次落泪,南源道人去世都没能让他如此。
也许是万般滋味涌心头吧,短短数月,物是人非。师父去世,师弟失踪,连爱人也无故惨死。再坚韧的心房也会瓦解,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看身上的刀伤,也只有你师弟....”
“闭嘴!!!”
霍志安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麦豪抱着万雨虹的尸首,已经泣不成声,万雨虹的死对他来说确实是不少的打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麦豪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充斥着未干的泪水的双眸和挂着两条泪痕并在震颤的胖脸,一字一顿,“云枫在哪?”
“对嘛,这样才像个宗主。”
“我问你他在哪!!”
“虎丘山。”霍志安也学着一字一顿,淡淡的道。
麦豪抱起万雨虹,吼道:“整顿人马,即刻出发。我要他陪葬!”
霍志安拦着他说道:“宗主在宗内安歇吧,处理好夫人的身后事,后面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我待他如兄弟,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麦豪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感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还没点私心呢?而且你的师弟,如今已被心魔所控,已不再是你认识的师弟了。”
霍志安阴阳怪气,添油加醋的道。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我都必须亲口问个明白。”
“嗯,必须的,可是时候未到,需要你的时候,会让你出手的。宗主安心的在这里等候消息吧。”
“你叫我安心?!”麦豪反手抽了霍志安一巴掌,怀里的万雨虹尸身差点掉在地上。
守卫们看到霍志安被打,想上前阻止麦豪,被霍志安示意停下了。
霍志安舔了舔嘴角的血,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就这点力道?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乖乖留在宗内吧。”
“我会拿着他的人头来见你的。到那时,还需要你发号施令呢。”
霍志安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理会麦豪此刻凶神恶煞的眼神。
.....
次日午时。
天阴宗上下皆披麻戴孝,白绫挂满了全宗各个角落。
天灰蒙蒙的,像是知道今日要进行丧事一般。
寻常人家,办丧事,皆是愁眉不展,阴云密布,而天阴宗上下,除了麦豪一人外,其余人脸上都跟往常并无不同。
就像这场丧葬跟自己毫无干系。
一轮繁琐的仪式结束之后,已到日落时分。
雕刻着四只凤凰的石棺被小心地放下早已挖好的坑中。
万雨虹安详地躺在棺内,化好了冥妆,身旁陪葬品众多。却唯独少了她生前佩刀。
因为此刻正别在麦豪腰间。
他抽出其中一把,对着棺内的万雨虹说道:“虹儿,我对天发誓!我麦豪,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拿此刀替你报仇。”
麦豪双手抱起石棺盖子亲自盖上。一黄土往上盖,直至全部覆盖。
啜泣了几声,抹了抹泪一步五丈,消失在众人面前。
葬礼全宗上下皆到场列队,唯独少了霍志安。
此时此刻,一个骷髅状的煞气正穿越大月氏跟燕国的边境。朝着大燕西南边境进发。速度之快,与传信飞鸽相比也不枉多让。
……
云枫这时候正盘坐在石洞内研究着石壁上的刀法,怕人骚扰,还用洞外巨石遮挡。每悟到些许心得便站起比划,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也只进过一顿饭。颇为认真。
不过也终究是人,是人就有困顿的时候,不知不觉在洞里睡着了。
就在今天的夜里,月亮刚刚升起便又被乌云所遮挡。暗淡无光。
虎丘山下,青鸾堂内,火光冲天,冲杀声四起。
一团血雾在人群中左突右闪,来去自如,凡是触碰到血雾的人,都伏倒在地,或是满地翻滚,不一会的功夫,皆化为一具干尸。
人们见状,无一不四散逃跑,惊恐万分。
血雾来到半山腰,化出了人形,是霍志安。
扫视一周,淡淡的说道:“叫云枫出来,饶你们不死。”
彭松带着亲卫守在门前,呵斥道:“哪来的邪祟,还不快滚,等我们帮主回来,要你好受!”
“这么说你们帮主不在?”
“在与不在,与你何干,速速离去,不然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霍志安就闪现到了彭松面前,右手如铁钳一般掐住彭松脖子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老子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彭松脸色涨红,青筋凸起,快要喘不过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霍志安居然松手了。
彭松握住脖子,不停干咳。
“既然云枫不在,你就告诉他,明夜子时,我在对面的山顶等他。对了,再把这个给他,他懂得。”
说完,化作血雾一飞冲天,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彭松看了看手里的玉佩,一阵唏嘘。山下的幸存者也来到了半山腰。
原本两百人的帮派,如今十不存一,幸存者仅剩二十人。
或许被吵杂的声音惊醒,云枫这时候也是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看着山下冒起的烟尘,朦胧的睡眼立刻醒转。
急切的询问情况。
“我闭关的这一日,发生了什么?”
彭松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云枫,并递给他玉佩。
当云枫看到玉佩的那一刻,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知道,这是万雨虹贴身之物,而那个血雾人,定是霍志安。既然会在他身上,那么,万雨虹定遭遇了不测。
云枫握紧玉佩,望着对面的山峰顶,目光中似有精光,如熊熊烈火,仿佛要烧尽山上一切。
“霍志安,为何处处与我为难!杀我弟兄,杀我兄嫂,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玉佩在手中被捏碎,尖利的部分已经刺破手掌,血,一滴滴滑落而不自知。
为何处处与我为难?
在这个险恶的江湖里说这种话未免有些可笑。
为何?因为你不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