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有一个人不动声色地爬了起来,离开了破庙。
在一个断崖前停了下来,在那里,站了一人,暗红色袍子,头顶一个紫金冠,齐腰的白发在夜风中飘洒,负手面对着断崖,莫名生出一种翩然若仙的意境。
“安儿,你来了?”
霍志安拱手答道:“参见门主。”
暗红袍子的人转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霍勇林!跟之前唯一不一样的只有此刻的一头白发。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你我虽没血缘,但毕竟有父子之情。”
霍志安继续恭敬地答道:“是,义父。”
霍勇林摸了摸霍志安身上破裂的衣服,眼神突然从慈祥转为严厉,“跟别人动手了?”
“儿子不敢隐瞒义父,是跟云枫决斗时弄的。”
“那小子还没死吗?按理说朗花的血祭大法早就应该把那小子化为脓血才对啊。”
“儿子还知道一个消息......”
霍志安凑到霍勇林耳边小声说道。
“果然又是那老匹夫,那小子三番四次坏我好事,杀我门人,毁我分舵,居然说是重要的棋子?依我看,他多半是动了真情,不舍得杀那小子。”
霍志安转念一想,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听他说好像提起过什么‘天阴大法’。”
霍勇林瞳孔一缩,脱口而出:“天阴大法!”
“我算是明白了,那老匹夫就是想要自己称霸武林!”
静谧的夜晚,一阵衣袖被劲风吹得猎猎的声音,一个身影轻飘飘地落下,像一根羽毛一样没发出半点声响。这等轻功,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你叫谁老匹夫呢?”
看到来的人竟然是南源道人,霍志安忍不住胆怯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霍勇林呵呵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匹夫。”
南源道人甩了甩衣袖,显然有些不高兴,“果然没死,那天在镖局,我还有点不相信,怎么我们霍门主会出现在那里,还假传我的命令调动我的人杀我徒弟。流杀门近几年长本事了!”
“呵呵呵,我只拜有本事之人。你有资格吗?”霍勇林丝毫没把南源道人放在眼里。
“好,很好。你们流杀门本就是我天阴宗的一个小组织,当年帮太祖皇帝暗杀反对派,知道了太祖这么多秘密,若不是我舍身护你爹周全,你觉得能有今天吗?”
南源道人气的胡须倒吊,指着霍勇林就是一通乱喷。
霍勇林轻笑一声,拧着手腕,看了看自己下身,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元宗主,当年要不是我爹,你早被姓云的杀了!你能当上宗主之位吗?”
“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为了让自己练成天阴大法,找姓云的拿混元丹跟混元功口诀,你居然用我爹做诱饵,看着我爹被活活刺死,你却无动于衷?还帮着姓云的逃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姓云的跟我霍家不共戴天!我杀他有什么错!你却处处阻拦!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还来指责我?元澜你个老不死,你当你是谁!”
“你爹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想要称霸武林的是你爹而已!”
霍勇林一番“雄辩”让南源道人有些恼羞成怒,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轰出一掌表达自己的不满。
霍勇林也没有在意,身前血红一片,掌力碰到之后立刻消散不见。
“果然后生可畏啊。我还纳闷为什么郎花会血祭大法,原来是有一个好门主啊。”
南源道人话语间尽是唏嘘。突然又像茅塞顿开一般接着说道。
“我算是想明白了,哈哈哈,我早该想到了。我真是愚不可及啊。”南源道人接着大笑起来,笑声瘆人,一直回荡在整个断崖。
“哼,太晚了,我已练成血魔功,就凭你这把老骨头是杀不了我的。你也算我长辈,你若肯让出宗主之位,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霍勇林的话语越发的阴狠,全身如血海翻腾,周身尽是浓浓的血雾。
“假传我的旨意,作恶多端,你早就该死上一万遍!”
南源道人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双掌突起一阵白雾,快速轰出一掌,一个森白的巨大手掌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压向霍勇林轰去。
霍勇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长袖一挥,一阵血雾凝聚成一个恐怖的骷髅把南源道人的掌力尽数吞噬。骷髅也随之消散。
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我说过了,现在的你是打不过我的。”
“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你伤害他。这是我能为云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南源道人一个闪身,化作一道精芒射向霍勇林,左手如沟,右手如剑,左右开弓杀向霍勇林,以肉体之躯舞动肉臂发出金属的破空声,这等功力,凡人只能仰望。
霍勇林双手交叉抓住向自己攻过来的南源道人,接触的一瞬间如古刹钟声,嗡嗡作响。激荡而起的内力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附近的霍志安也被震得睁不开眼。
南源道人突然左腿向霍勇林右腿一扫,霍勇林身体一沉,一时抵不住南源道人施压的内力,半跪了下去,膝盖周围的石块也直接被震成粉末。
就在南源道人快要得手之时,在一旁观战的霍志安突然发难,拔剑直指南源道人要害。
南源道人一分神,被霍勇林钻了空子,一掌击在丹田处,一口血喷了出来,退后十几步。
喷出的血像被什么吸引一般,飞到霍勇林身上的血雾处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