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托尼说的那句“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程东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托尼和林耀东这段时间来一直在同行中抹黑他，说他出了事就推卸责任，污蔑医院和托尼，联合医闹敲诈勒索医院等等。

这个行业并不大，在当今信息传播速度极快的时代，这些事很快就在业内传开了。

在其他医生看来，程东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是托尼的助手，理论上托尼就是他的老师，教他专业技能。

虽然实际上他之前跟的不是托尼，也不是从托尼那学来的专业能力，但很多人不了解实情，了解的人也不管那么多，他们只会认定程东污蔑并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老师身上。

在那些医美行业的老板们看来，程东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哪怕专业能力在强，他们也不敢要，保不准哪天就联合顾客向医院索要赔偿了。

所以，托尼说他翻不了身是有道理的，但明显过于夸张。

就算没有系统，程东也可以把美容院处理出去之后，离开盛海，去离这很远的某个城市，继续做整形医生。

现在国内医美行业的状况是：稀缺的专业人才根本无法满足日渐庞大的市场需求，导致非法行医甚至七天培训就上岗的乱象频发，医美事故也频频见诸于各个媒体。

像程东这种临床医学毕业，又经过好几年的努力，终于拿到医美主诊资格证的正规医生，是众多医美机构急需的人才，只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一个不了解自己的整形医院，他依然能获得一份待遇优渥的工作。

如今，他就算没工作，也能靠着捏脸大师系统而挣很多很多的钱。

只不过，相比起给别人洗脸祛痘，他还是比较喜欢拿手术刀。

每完成一个手术，就相当于完成一件美丽的作品，这会让他获得满足感。

但他如今并不想离开盛海，得先把这家美容院重新做起来，再一步步建立一个医美行业帝国。

他要让罗兰看到这个帝国的辉煌。

……

江晓琪走后，程东干脆专心忙着产品oem的事。

他本想把祛痘凝胶的配方拆开，先找一家小工厂做半成品，然后再由郝银介绍的那家工厂完成后续生产并灌装，这样一来能避免配方泄露。

但大概了解一下后，他发现这样做很麻烦，成本高出不少，时间也会慢很多。

最后还是决定在同一家工厂生产，签合同的时候肯定会签保密协议的，据郝银所说，那家工厂的信誉很好，可以先试着信任对方。

而且，捏脸大师的祛痘凝胶配方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完全可以申请发明专利，到时候再弄这个。

最重要的是，他没钱，也没时间，得尽快让祛痘凝胶上市销售，才有可能在交租期限前凑够下个季度的租金。

打定主意后，程东立马换下工作服，在门口挂了一块临时外出的牌子，然后拿上资料直奔那家工厂所在的工业区。

今天有几个签了祛痘项目的客户没来，如果她们晚上来的话，那时候程东应该能赶得回来，如果赶不及，那就只能推迟到明天再做了。

四十多分钟后，他来到那家工厂，并见到了工厂老板，一个四十多岁，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叫罗正伟。

因为一些产品检测的事情，罗正伟曾私底下联系并认识了郝银，后来还想高薪请郝银到他的工厂上班，成立一个实验室，但被郝银拒绝了，因为那家伙喜欢安定的工作和生活。

看到程东进门，罗正伟便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满脸堆笑地伸出手：“你好，程医生。”

“罗总你好。”程东不轻不重地握住对方的手，笑了笑：“罗总怎么知道我是个医生的？”

“我刚才在微信上跟郝银聊过，他告诉我的。来，请坐。”

罗正伟客气地请程东坐下，然后摆弄桌上的茶具开始泡茶。

程东开门见山地说道：“罗总，我这个产品比较赶，所以想尽快定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备案并上市，但我想以分两批交货的方式，每批以一个月为间隔。”

罗正伟一愣：“分批交货？程医生这是……”

“我资金不够。”程东坦然地说，“因为起订量的问题，我的钱不够，一开始会按合同交付订金，第一批产品交货的时候，付清那批货款，等第二批交货的时候再结清尾款，你看怎么样？”

罗正伟面露难色：“这个……程医生，我这边之前没有过这种合作方式，有点难办啊。”

程东知道他担心什么，如果以这种方式合作，有些客户拿到产品，却发现产品卖不出去后，可能就不会要第二批货。

这样一来，工厂就会压下一批毫无品牌效应的产品，白白亏掉一笔钱。

这种情况是有的，比如微商，或者淘宝店，随便找个oem工厂代工一批产品，然后货卖不出，亏得一塌糊涂。

不论什么情况下，工厂都会避免自己亏损的，除非是老客户，或者有足够实力的客户，工厂才会考虑这种合作方式。

“罗总。”程东很认真地望着对方，“你放心，我并不是那些一时脑热的微商，而是有计划有把握地做产品的，而且我的配方……等产品出来的时候，罗总就会知道这款产品的效果有多好，也会预计到它的销量会有多大。

“我是个整容医生，也有一家美容院，产品效果怎么样，我是最了解不过的。如果罗总这次能帮我个忙，以后我这款产品可以都在你这里生产。当然，这一点我们可以签合同。”

罗正伟苦笑着摇了摇头：“程医生，这不是产品销量的问题，也不是以后在不在我这生产的问题，而是这种合作方式……

“抱歉，程医生，这种合作方式我无法接受。但大家都是朋友，我可以破例降低起订量的要求，内料降到五十公斤起，价格也可以给予一些适当的优惠，但仅限于这次合作，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程东有些无奈，沉思片刻后，点点头：“好，那我们先谈生产工艺和内料价格，如果在我能承受范围内的话，我们就尽快把这事定下来吧。”

说着，他把手上的资料递过去，这是祛痘凝胶的配方和工艺要求，按系统给的一字不漏地抄下来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考察工厂和讨论工艺，最后是谈价格。

罗正伟的厂子设备先进，有足够的技术实力，这一块不用担心，但由于用的不是他们工厂的配方，而是程东自己提供的，他们得研究配方的体系稳定性，计算调整生产工艺产生的成本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