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不算热烈的掌声响起。莉莉安讲述完整个企划方案后，礼貌性的笑了笑，就回到座位。见到坐在角落里的周然面无表情，心里稍稍放下戒备。毕竟这企划案本就是周然的，现在对方没有发作，说明是不敢找自己的麻烦了。

“哈哈莉莉安虽然是我们托维思的新员工，但她可是首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当初校招的时候，我们招聘的同事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把她招进来。”，打了发油，头发锃亮的王副总笑着替莉莉安说好话道。

周然身边坐的刘姐立时低声哼了一声，小声道：“哼！真是不要lian！”。她是当初负责招聘的同事，看过莉莉安的简历。知道她其实就是一所普通大专院校的学生。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学历，特意花钱买了一个自费生的名额，从而拿到了首都大学的本科学位证。

只是花钱买的学位证到底比不上凭实力考的，刘姐他们也就没瞧上莉莉安。奈何当时对方的态度特别诚恳，并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岗位。刚好公司缺一个前台行政的，就让她进来试试。过了一个多月，似乎是表现出色，被调到了业务组跟着学习经验。

现在想来，当时可能就和王副总好上了。

这样的上位手段一被曝出来，公司的同事们就迅速疏远了她。私底下，也都传着她的闲话。周然虽然不认可莉莉安这样的行事手段，但对方也算是有过付出的。只是不是对公司的贡献，而是自己的body罢了。

不过惹到自己的头上，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周然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处事原则，莉莉安竟然踩着自己上位在先，那就别怪自己反击了。

公司的其他领导听着王副总的话，也都连连点头。在别的公司面前，提高员工的形象也是变相提高公司的形象。

绿诚方面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胖子，肚子有些发福了，脸圆圆的。笑起来，看着很和善。记得开会前听行政的同事介绍，是绿诚项目开发部的总监，姓李。在国外留过学，还拿到世界排行前十大学的金融系博士学位。在国际知名公司做过职业经理人，后来被绿诚挖墙角，这才回国工作。

听着王副总他们对自己公司员工的吹捧，李总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出声道：“说实话，在没见到莉莉安小姐本人前，我对这份企划案其实挺看好的。但现在--”。

话还没说完，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周然本来还有些悠然的心态，也立时变得谨慎起来。他看出来了，这李总监是有两把刷子的。

王副总第一个紧张起来，急声道：“李总，这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呵呵可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用假的案子策划人来试探我们绿诚集团的诚意。”，李总监说着，又将目光对准了莉莉安道：“莉莉安小姐，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企划案应该不是你写的吧？”。

“什么？！”，除了少数几人外，在场的托维思员工和绿诚集团的员工都面显惊讶。

“怎么回事儿？李总说不是莉莉安写的！”，

“我还说呢！莉莉安这么出色，原来是copy的啊！”，

“哼！本来就是凭手段往上爬的huo色，能有多少墨水儿！”，

“呸！就她这姿色，还想当花瓶呢。脸这么大，光洗面奶就得买别人的两倍吧！”，托维思的员工们本就不喜莉莉安的做派，现在又被李总监当面拆穿案子是copy的，顿时各种难听的话都传了起来。

连带着作为客人到访的绿诚集团的员工们，也都对莉莉安面露轻视、鄙夷之色。

“李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你不会弄错了吧？”，托维思总裁陈总见自己的员工落了这么大的脸，损害的是公司的形象，立时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李总，你觉得这个案子不行可以直接说嘛！但这样羞辱我们公司员工，传出去的话，绿诚的名声也不好听吧？”，王副总的话中带着几分威胁。

李总监依旧笑着，如果不是他之前的话太刺耳，真的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好人。

“我也不瞒你们，其实我们绿诚集团对这次合作也不看好的。”，听到这话，陈总、王副总他们都脸色难看至极。

李总监似乎根本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著：“想必业内早有传闻，我们集团早就有定好的企划案了吧。事实上，也确实是真的。但我看到你们公司的企划案，我个人觉得有必要给个机会。所以我特意过来一趟，就是想听听写出这企划案的人对未来发展前景的看法。另外，再问他几个问题。”。

说到这里，李总监的目光再次转移到莉莉安身上：“如果莉莉安小姐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可以为之前的冒犯道歉，以及代表绿诚集团签署与托维思公司正式建立长期合作的协议。”。

伴着他的声音，一旁的助理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那是绿诚集团与托维思建立合作关系的合同文件，一式两份，白纸黑字，显然是早已准备妥当。

本来还脸色难看的陈总和王副总他们，眼神立时变得迫切起来。看向莉莉安，又看向李总监。最后还是王副总说话道：“我相信莉莉安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周然全程作为看客的角度在一旁漠视，这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热切的目光。转头一看，却是额头冒着虚汗的莉莉安正心虚的看向自己。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周然想到网络上的段子，不禁讶然失笑。

但落在莉莉安眼中，却更像是讥讽。

“莉莉安小姐，你在企划案中提到了未来5g时代，万物互联的概念，那么我很好奇，你所提到的‘万物互联’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可以具体的描述一下吗？”，李总监笑容温和的问道。

“我--我--”，莉莉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滴答

“万物互联就是--”，莉莉安涨红了脸。空调的冷风徐徐吹着，办公室的温度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凉意。但莉莉安却是汗如雨下，最后甚至两眼一闭，直接晕倒了。

这下，任谁都知道莉莉安是copy的了。

李总监并没有落井下石，瞧着陈总他们都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礼貌性的起身道：“很抱歉，我看我们是无法合作了。”。

“万物互联是物与物的联通，所有的东西都会获得语境感知，强大的处理能力和更好的感应能力。将人和信息加入到互联网中，就会得到一个集合十亿甚至万亿连接的网络。这些连接会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周然面无表情的说着，缓缓从角落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