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没有头盔和赛车服,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压了压头顶红色的鸭舌帽返身上车,引擎压抑的轰鸣中,两台赛车停在了发车线前。
“南哥这车不太行啊。”围观的玩家中有人说道。
“单挑赛,祭坛这种武器配置太占便宜了,四发火箭弹,命中一发就gg。”有人附和。
还有人在打趣杜谦:“杜少爷现在日子确实紧巴啊,怎么拼了台这么寒酸的车,之前那三十六联装火箭发射器的气魄哪去了?”
人们轻松地议论着,反正上场赌命的也不是他们,内心里他们是看不起一副工人打扮的司北的,要不是司北技术好、眼光毒,价钱又只需要请杯酒,哪有这么多人捧他?
连带着,这些人也不怎么看得起把司北视为救命稻草的杜谦。
司北攥了攥粗糙的方向盘,冰冷的血液一点点升温,男人,天生就钟爱这些充满狂躁力量的机械。
一名性感的女郎,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从两车之间走过,路过司北时还对司北抛了个媚眼。
司北回了声轻佻的口哨,指指头顶的天花板,俱乐部的楼上有客房的。
女郎看懂了,咯咯地娇笑着。
“哼,小浪蹄子。”人群的角落,曼露抱着胳膊没好气地低声自语了一句,才想起自己并没问司北如果输了怎么办。
输了,大概也会成为荒野上那些无名的枯骨之一吧,再谈赌注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想来,这家伙包赚不赔啊!
曼露气呼呼地想到。
曼露啊曼露,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小帅哥就把持不住了吗?不要靠近他,那是害了他……
女郎站在两台赛车的车头前,大方地拿着一块布条,扬手抛起。
落地,出闸!
司北松开手刹,已经被他轰到八千转的油门骤然被解开了束缚,轮胎剧烈地摩擦着水泥地面,在橡胶烧灼的味道里,猛地跃了出去!
司北领先!
他的引擎马力略小于罗文的“祭坛”,但是他的车重实在是比祭坛轻得太多,初始的加速完全领先!
其实不是司北不想加装甲,也不是杜谦真穷到连几吨钢板都买不起了,而是司北受到那个【小型地面机械专精】的5吨车重限制啊!
他连武器都没法多挂,又哪来的富裕重量去加装甲?而一旦赛车的重量超过5吨,他的技能就会失灵,那才是任人宰割。
风有些烈。
没有任何护板的车体,高速行驶状态下,压进来的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司北拉下风镜,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祭坛,雄壮魁梧的车体在速度提起来之后,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司北追来。
看着直播的人们仍然语气轻松,司北的车开局领先是可以预料的,车体轻嘛,可这里的车为什么都改成了肌肉棒子的形态?
因为这不仅是赛车,更是搏命。
“要出隧道了!”有人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集中在直播屏幕上。
直播的视角从监控骤然切换为悬停在荒野上的无人机。
俯视的视角中,司北驾车当先冲出钢铸的隧道,厚重的轮胎卷起荒野上粗砺的砂石,如一条独目的土龙一往无前。
祭坛紧随其后冲出了隧道,如同一头猛虎在追逐逃跑的瞪羚。
两车的距离已经渐渐拉大到了一公里,观众们却丝毫不觉得司北已经占据了优势,因为火箭弹离得太近是没法用的,而现在
祭坛的车厢里,罗文灌下一口烈酒,猎杀的兴奋,让他有些燥热,他甩开头盔,拉开赛车服的领口,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今天之后,他就将踏入岚山食品,这不仅意味着海量的财富,更意味着权力。
罗文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启动了火控雷达,雷达的操作屏上,三圈绿色的瞄准环一圈圈套紧了前方那台单薄的赛车。
“完成锁定,随时可进行发射。”机械的雷达提示音响起。
罗文伸着一根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触屏上的发射键,残忍地笑笑:
“再见。”
橘红色的火焰喷薄而出,祭坛在后坐力的作用下,车速减了一下。
一枚喷涂成恶狼扑食的火箭弹狞笑着冲向司北的赛车。
司北一直留了一分心神注意着身后的祭坛,他知道,当他进入射程以后,罗文必然会采取动作,而一公里的距离实在是太短
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观看直播最刺激的当然就是眼前的时刻,不少人好像突然有了预言异能,脑海里浮现着司北的赛车化成火球的画面。
一公里的距离实在太短,不过三四秒的功夫,火箭弹就要追上司北的赛车,后视镜里仿佛都能看清弹头上喷涂的凌厉狼牙。
最后一刻
司北忽地猛打一把方向,车身骤然偏移!
但罗文手里的货色可不是杜谦能够比拟的,火箭弹灵巧地跟着赛车一拐,再次咬上了赛车,眼看就要命中了!
曼露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同意把他送上那个修罗场?!
赛车里的司北自信地笑笑,他本来也没指望一个侧移就能晃过身后的火箭弹,他的目标是那块路上的石头!
轰!轰!
第一声轰鸣,司北的赛车直直撞上了那块足有三十厘米高的石头,并理所当然地被垫飞了,就像当初杜谦的那台死亡使者一样,不过,结果就大不相同。
司北的赛车是他精心调校过的,如指臂使,司北顺着赛车翻滚的翻滚的方向操控,庞大的车身竟然在空中来了个灵活的横向三空翻!
第二声轰鸣。火箭弹擦着翻滚的赛车底盘,呼啸而过,在惯性的作用下,直飞出两三公里,命中了一座小丘,掀起了漫天的土浪!
赛车重重落地,悬挂支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司北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火,烧得他的血液滚沸发烫。
血越烫,人越冷!
司北嘴角噙着一丝自信地笑意,冷静而快速地操作着,他就像最出色的骑手,不管胯下的公牛如何咆哮,最后都只能乖乖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