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仝发现最近几天司北的气色好了很多,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彬彬有礼的,让人感到如沐春风,颜仝琢磨着,司北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最可能发生的好事是什么呢?
颜仝把自己代入司北,认为现阶段最可能让司北心情愉快的事,就是司北马上要调离d区警署了,不要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警部的人事更迭极为频繁,何况司北只是个实习学员,调过来几天就调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几天里,颜仝一直琢磨着关锦上次的提点,关锦退休已成定局,颜仝以前一直做梦,自己能接了关锦的位子,享受一下下城权势最隆的探长是什么感觉,但是经过关锦一席话,颜仝发现,自己可能确实还不具备坐上那把椅子的实力。
颜仝不是只会溜须拍马的草包,起码具备自知之明的他的一个优点,另一个优点恐怕就是厚脸皮了。
不管是等关锦退休接任关锦还是以后图谋其他探长位置,交好司北对于颜仝来说是没坏处的。
问题在于司北现在的身份是探员,还特么是实习的,自己要是舔着脸去巴结司北,那也太不堪了,颜仝是脸皮厚,还不是不要脸。这几天颜仝一直在苦恼这事,本就不多的头发愈发稀疏了,但是现在,司北可能要调离,再不示好可就没机会了。
幸亏司北和颜仝一个探组,司北不出勤的时候,还是会来探组点个卯的,颜仝找了个办公室里人少的机会,溜达到司北的桌位前:“小北啊,这阵子很能干嘛,不要太辛苦了。”
司北抬眼看着颜仝,等着颜仝的下文,领导关心下属工作辛苦未必是真心关心你,更可能是嫌你做得多了,让你消停一点,司北近期的所作所为,颜仝会来敲打他再正常不过了,但是颜仝的口气很微妙,又不太像是敲打,司北认为颜仝还会有下文。
颜仝一看司北的表情,就知道司北是误会了,他在探组里拿捏惯了,一下没调整过来状态,颜仝赶紧说出酝酿好的下文:“小北,我听说你住得挺远的?太不方便了,你工作这么辛苦,探组里正好还闲着一台车,你先开着吧。”
司北有些诧异,所谓“探组里闲着一台车”纯粹是扯谈,颜仝的探组一共只有三台便车,颜仝自己用一台,四个探目轮流用两台,颜仝这意思是准备拨一台给自己专用?
颜仝眼见司北有意拒绝,赶忙劝道:“你先用着就行,组里谁有事要用也可以商量嘛。哦,对了,你还没有休息点吧,你在负责的四条街里挑一间酒楼,平时巡街完了去酒楼休息就好,食宿费用让酒楼每月开单回警署报销。”
警署的“休息点”司北还是听说过的。直白来说,就是探目级别以上探员的陀地,酒楼是不敢真收这些探目的钱的,所谓的报销基本都进了探目们的口袋,一个月总有个一两百点,而酒楼也是愿意的,因为这些被选做休息点的酒楼,极道免收保护-费,只是司北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实习探员,上岗没几天,会有这种待遇。
司北思忖片刻,对颜仝的用意明白了七八分,客气地说道:“颜sir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车还是算了,我占着车影响同僚正常工作。休息点的事就谢谢颜sir照顾了,我考虑好之后会报给您。”
颜仝对这样的结果挺满意,客气了几句,去楼下大办公间玩儿去了,别看司北年轻,他和司北同处一室却感觉像面对关锦一样充满压力。
司北很是过了一段胡天胡地、乐不思蜀的小日子,美中不足的一点小遗憾,赵汀涵不会做饭。
不能说完全不会,学过野外生存的战士,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想要美味那就非常遗憾了。司北是会做饭的,而且他还挺享受偶尔下厨的感觉,口味和米八斗这种水平当然是没得比,但是和一般的饭馆比起来也差不多了。
出于某种小心思,司北不想带赵汀涵去米八斗的饭馆,他有心情的时候就自己做,嫌累的时候就带外卖回来吃,定了休息点以后,带外卖就更方便了。
李记酒家是下城的老字号,口味不错,有几道自己的特色菜,现在是司北的休息点,司北在酒楼的一楼大厅随便找了个位子坐着喝茶,等外卖。
正在此时,不经意间的一瞥,司北看到一个人经过酒楼门口。
她怎么在这?
身为异能者,司北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匆匆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跟了出去。
前面的人影似乎对下城很熟悉,在复杂的街巷中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幢房,司北不敢跟得太紧,隔了两层楼,听着脚步声跟着。
跟到六楼的时候,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房中的黑户们这个时间都在上工,整个六楼静悄悄的,司北没有妄动,警惕地打量着四通八达的楼道。
“既然找我,就别藏头露尾的了,出来吧。”这个时候司北已经确定对方是故意引他过来的。
“男人呀,没一个好东西,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可怜我那妹妹还在苦苦地等着他的情郎……”白素从司北身后走出,意态悠然。
司北转过身,确认眼前的正是自称钱多多表姐的白素,那个在司北直觉中很危险的女人,不过司北关注的重点有点偏:“我说大姐,你怎么变老了?”
天可怜见!司北真不是故意开嘲讽的。司北上次见到白素是地表实习在寒凌森林遇上的,那时的白素虽然看起来比他年长一点,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现在过去了一年,白素却像长了五六岁,二十五六的模样,一下从少女变成了轻熟,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然而,在女人的字典里,“胖”和“老”是永远的禁忌,司北一口一个“大姐”,一口一个“变老”,白素好看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这还嗦什么?打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