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最近一年多,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机甲上,有一阵子没正经玩车了,【小型地面机械专精】也很久没怎么提升过,还保持在大师级的层次。
已经足够用了。
大师级的技能是什么概念?这是多少玩车的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门槛,作为乘客来讲,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难得一次的体验。
很幸运或者是很不幸,赵汀涵体验到了。
狭窄的街巷、川流的隧道、拥挤的车流,没有什么地段是司北不敢开的,没有什么障碍能够阻拦司北的车轮。
赵汀涵从混乱到担忧,从担忧到接受,从接受到忘乎所以,她双手向后斜着环住司北的腰,大呼小叫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司北今晚会出现在那里,她不知道司北要带她去哪,她只知道,她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危险而肆意。
机车在一间食肆门口停稳,司北潇洒地摘下头盔,迈下机车,看到赵汀涵还坐在车上一副失神的样子,司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什么呢!下车,吃饭!”
赵汀涵回过神,带着点难以置信,问道:“你大老远带我跑这里来就是请我吃饭?”
“不然呢?”司北翻了个白眼,“难道直接把你就地正法啊!想什么呢!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我之前就说要请你吃东西啦,带你试试你没尝过的味道。”
赵汀涵撅着小嘴,跟在司北身后进了这间热气腾腾的生滚店,相邻的一个街区正在暴动,然而生滚店里食客们权当无事发生,贪婪地品尝着美味,偶尔相熟的客人之间打招呼,话题也都是吃喝,没人关心反抗军和暴动,仿佛那是距离他们无限远的事情。
“芬姐,今天有什么特色啊!”司北熟络地冲着后厨吼了一嗓子。
芬姐从后厨伸出头瞟了一眼,嬉笑着调侃道:“呦!今天带妹子来吃东西啊?怎么又换人了?”
“芬姐你别诋毁我。”司北推了一把好奇地打量店里的赵汀涵,拉着她找个空桌坐下,对着后厨抱怨道,“我可从来没带妹子来你店里吃过东西,这妹子我刚准备下手泡的,别把人家吓跑了。”
赵汀涵小鼻子皱起来,瞪着司北,显然是很不满意司北的说法,芬姐端了两碗汤匆匆从后厨出来给两人摆上,笑着说道:“那你是带妹子去其他店里吃过东西喽?很标致的妹子啊,配你可惜了。白肺汤,你每次必点的,我直接给你上喽。”
司北顾不得再和芬姐拌嘴,低头吮了一口白肺汤,满满的满足,赵汀涵好奇地看着司北喝汤的表情,一碗汤把你给好喝成这样?
司北用眼神示意赵汀涵喝汤,赵汀涵不服气地小抿了一口。
真香……太好喝了!
那丝丝缕缕的顺滑和甜润一直从喉管沁到心里,赵汀涵惬意地眯着眼睛,埋头专心对付起碗里的白肺汤,那副样子活像喝牛奶的猫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叛逆和倔强。
芬姐把手在围裙上蹭蹭,带着点神秘的口气回答司北最初的问题:“要说特色,今天还真有点不一样的东西。羊枪羊炮,尝过没?”
司北听懂了,会意地点点头:“来点来点!怎么做啊?”
“烤的。你稍等。”芬姐又急匆匆地回了后厨。
喝完一碗白肺汤的赵汀涵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洋枪洋炮是什么东西啊?”
“尝了就知道。”司北故作神秘地笑笑。
“哼!装神弄鬼!”赵汀涵翻了个白眼,眼睛骨碌一转,盯上了司北才喝了两口的白肺汤,身子一伸把汤碗抢过来,“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浪费的家伙!”
说完就再次沉浸到美食的世界里了。
司北有些好笑地看着赵汀涵,不知怎的,和赵汀涵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很放松,好像全然忘记了身上的压力和负担,两个人带着点心照不宣的小默契,有时甚至连某些小动作都一样。
他承认自己有些贪婪了,不然怎样呢?既然已经被那么多人骂过渣男了,不渣一点,好像自己吃亏了似的。
但是司北又没想把赵汀涵怎么样,他只是享受这种两个人相处的疯癫和轻松。司北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感情的,他未必会轻易跨出那一步;没感情的,反倒随便起来不是人。
烤得滋滋冒油的羊枪羊炮端上来,赵汀涵这只小馋猫也不嫌烫,左手一串羊枪,右手一串羊炮,吃得满嘴是油,边吃还边怼司北:“我管它是什么,好吃不就行了!唔……真好吃!这到底是什么啊!”
司北有点不忍心告诉她真实的答案,顾左右而言他:“这白的……你把它理解成一种特殊的豆腐就行,这有点透明的……你把他理解成某种异兽的筋络就行……”
“异兽的筋络?”赵汀涵纳闷地瞅瞅手中的羊枪,又塞了一串进嘴里,“这筋好粗啊!不过这个豆腐挺好吃,好q的感觉。”
旁边和司北熟悉的食客实在忍不住,哈哈笑着为赵汀涵科普了一下羊枪羊炮是什么东西,谁想到赵汀涵彪悍地一挥手:“无所谓!只要好吃,别说是羊的,就是人的……唔……人的我当然不吃……”
赵汀涵讪讪地缩缩脑袋,又专心对付起眼前的吃食,一大盘烤品倒被她一个人吃了大半。
两个人吃到半夜,赵汀涵打着饱嗝跟着司北出了店门,这次司北当先跨上了机车,拍拍后座:“这次我在前面吧,你去哪?”
赵汀涵不满地嘟嘟嘴:“这是我的车耶!”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跨上后座,自然地搂住司北的腰,像小猫一样趴在司北身后。
“去哪?”司北重复问了一遍。
赵汀涵贴着司北的后背,幽幽地说道:“你有家吗?去你家吧。”
家?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一个词,自己那间租来公寓算家吗?
司北有些怔神,赵汀涵也不催他,夜风微凉,她只是抱着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脑袋在司北的背上蹭来蹭去,汲取着陌生的温暖。
司北回身看着赵汀涵,赵汀涵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贝齿轻咬,似乎是有几分羞怯地在说:我准备好了。
司北笑着摇摇头,刮了一下赵汀涵的小鼻子,回身带上头盔,闷闷地说道:“想什么呢!单身男人的家,你不会想去看的,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你要不困,我带你去个地方。”
“交给你了。”赵汀涵小声的回答淹没在机车引擎的轰鸣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