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站起来!”这一刻杨老侯爷像苏醒的怒狮,须发皆张,指着倒在地上的杨玉乾叱道。
堂堂帝国特情总长,在杨老侯爷面前却只是他儿子,捂着脸爬起来站在杨老侯爷面前。
啪!啪!啪!啪啪啪……
杨老侯爷边抽边骂:“嗯?!捂?捂什么捂!你还有脸给你捂!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玩意!你以为你能当什么狗屁总长是你天纵英才是不是?你脸大是不是?你特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不是我唯一的儿子,谁搭理你!
当初你韩叔就不该救你!反倒把自己折了,你的命有你韩叔值钱吗!你办过一件人事吗!天合化工?现在外面人人都在传,天合化工背后是我们杨家,我特么怎么不知道我们杨家还有这么一处产业?!我听说这狗屁公司的老板是你的‘小舅子’?是不是啊!你倒是说话啊!你特么是聋了还是哑了!”
杨老侯爷左右开弓,杨玉乾两边脸都被扇得通红,后面的小辈们倒宁可自己是聋子是瞎子,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杨玉乾嗫嚅着应道:“是……”
“是你麻比啊是!”杨老侯爷甩手又是一个耳刮子,“你特么还真敢答应!淑媛呢!我要把她找来问问,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特么还跟她不是一个姓!”
杨玉乾硬着头皮回道:“不是淑媛的弟弟,是我外宅的弟弟……”
“外宅?你这怂样还有脸找外宅?哪个女人瞎了眼跟你!呸!”杨老侯爷毕竟上了年纪,扇了半天也有点喘,气咻咻地坐回沙发,猛灌了两口参茶。
“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杨玉乾作态劝道。
“边去!我孙子没了!消气?我打死你我也消不了气!”杨老侯爷仍旧是气鼓鼓的。
杨玉乾大着胆子辩解道:“爸,俊弼没了我也难受,可他毕竟是战死的,这事和天合没关系……”
“狗屁!”杨老侯爷气又上来了,抓起桌上的铁胆砸向杨玉乾,“你是长了一副狗脑子吗!在内阁被人快玩死了还天天自我感觉良好,还有心情养外宅!第二阶段比赛的八个人个个都是宝贝,你以为奉宸院舍得让他们死在赛场上?皇家特战营的王牌机师就潜伏在一边,要不是得了暗示,按规矩起码会把那一刀撞偏一点,不至于让俊弼横死当场!要是没有这档子狗屁倒灶的事,你以为谁敢这么针对我们杨家!”
杨玉乾一脸震惊地呆立当场,他身为特情总长竟然完全不知道奉宸院还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人手。
杨老侯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靠进沙发,闭上眼睛:“你那外宅还有她弟弟,以及,所有相关人等,全杀了,这件事不允许牵扯到杨家。天合化工我会安排,你不用管了。”
杨老侯爷睁开眼睛,声音恢复了平静,只是凉浸浸的:“我帮你处理手尾,你站在外面也给老子站直一点!杨家的事,我愿打愿杀是我的事,别个谁敢动我的碗,我就把他的锅砸了!”
“滚吧!”杨老侯爷挥挥手,一群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走了。
空旷的客厅中,杨老侯爷搓搓脸,叹了口气:“杨家……后继无人啊……”
红姐把茶盏递给杨老侯爷,而后轻轻为杨老侯爷捶着肩膀,杨老侯爷缓缓闭上了眼,好像精力不济睡了过去,很久之后,才发出一阵像是梦呓般的轻语:
“阿红,安排那个特战营的机师退役,给他一笔钱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我喂了一个孙子,陛下总该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呵,这样也好,我那乖孙早归了不净天国,早晚都要处理。不净天国?哼!等我腾出手来……”
杨老侯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鼾声渐渐响起,红姐轻手轻脚地取了毛毯为侯爷盖好,收拾好茶盏,退出了客厅。
裂空舰,杂物舱。
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年轻人左右看看没人注意,闪身躲进了杂物舱,熟练地打开排气扇,找了堆纸箱随意一坐,摸出烟点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躲起来抽烟的工作人员。
只是年轻人随后拿出的东西表明,他不只是来抽根烟这么简单:一顶绝对不应该属于工作人员的礼帽、一支水晶酒瓶、一个骷髅头式样的水晶酒杯。
“爱喝牛奶的小火鸡(小伙子),让我看看你会给我什么惊喜?”年轻人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盘起腿,把礼帽和酒杯摆在面前,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酒瓶,期待地看着礼帽中显示的画面。
当画面显示到司北驾驶黯烬一刀斩杀杨俊弼时,年轻人兴奋地面颊都泛起了红晕:“哦吼,有点厉害啊!幸亏我没直接招惹你,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么high的一刀!”
年轻人边看边把酒瓶对准了酒杯,使劲倒了倒,瓶口处一滴酒液颤颤巍巍却任凭年轻人怎么使劲也不坠下来。
年轻人挑了挑眉毛:“因为他本来就面临你死我活的局面,即使不受我的影响也会如此选择吗?喂喂,他本可以刀锋偏一点的,没有我帮忙,他能这么果断吗,怎么着也得给一滴吧!”
酒液又下坠了一点,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水滴状,只剩一点尾巴粘着瓶口,却像早晨赖床的孩子,怎么也不愿下来。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说服自己:“这一刀的影响可海了大了,说不定背后还有那帮守着绳子的怂货的影响,不喝太亏了!”
年轻人终于说服了自己,下定决心,屈起食指,小心地凑近瓶口,凌空一弹,指尖似乎射出了一抹七彩的光线,终于斩断了酒液最后的粘连,酒液幻化雾气,复又凝聚酒液坠向酒杯。
年轻人却像手指被烫了一下一般,压抑着痛叫一声,把食指含进嘴里吮了几下。
仅仅是一滴酒液落进杯里却盈满了整杯,甚至还在往外溢!
年轻人见状,顾不得受伤的食指,赶忙俯下身子,把嘴唇凑近杯沿吸吮着,直到喝干了整杯酒,年轻人舒服地打了个酒嗝,才乐呵呵地收拾东西:“不亏不亏,太带劲了,这一刀下去不知多少人头落地啊!不枉我提前半年谋划,费了好大劲才成为兑换仓库的保管员。最棒的是,这次那小子自己动了杀心,完全没发现,以后应该还有的喝。得嘞,明天就回去喽,小火鸡,有缘再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