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灼灼呆眸惊起,迅速俯身敛回被褥包裹。
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外衫跟裙装呢?这会儿,身上只穿着胸衣和长裤,是不是有些太单薄了?
转头瞥向床边一角,瞬见堆积褶皱。脸上不禁应了尴尬,红唇微抬扯着笑颜,“我昨夜……喝多了!”
南风盏低眸掩笑,随即起身站于她的身旁。
卿灼灼小步后移,拉开距离,如此画风着实不好。
该腼腆时,还需腼腆。
“你还知道你自己喝多了?昨夜让你送回太后,就归沁雪院去!你又跑到弦犀园干什么?”
这番言辞,是在说教于她?
卿灼灼拧眉不散,顷刻便将两处眼皮皱起,“我想回沁雪院,我也得回的去!”
“……”南风盏眸间抬动,在她的脸上绕了一圈。
只瞧她欲言又止,不再争论。低头紧攥胸前被褥,“王爷!劳您转过身去!”
对她的打量一直未停,脚下旋动,瞬时背了身。拧眉思忖,她刚刚所道为何意?他的心里似明白,却又有些不见明朗。
卿灼灼于床边穿好衣裳,转身半句不言,只是行步欲离开寝殿。哪知一开门,就见孙婆婆端着一盆清水已是快走到寝殿门口了。
“老奴给王爷打了洗脸水!”如此讲究,昨夜怎么没打个洗脚水?
“婆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给卿灼灼就好了!”
她只觉嘴边的微笑有些犯僵,原是想抬脚跨过门槛的,这会儿算是走不掉了!
孙婆婆倒是一脸笑容,转瞬便将怀里的水盆塞给了她,也都不问她愿不愿意!
扭头回了寝殿内,身子摇晃的架势显了心情。
南风盏撩眉打量着,看她将水盆放在了桌上。
“王爷!洗脸!”
须臾,两人皆未动,站在彼此身边,轻晃双眸对视。
“你还愣着做什么?”
“……”她愣着?她明明在等他洗完脸,然后端盆离开。
“王爷……”
“为本王擦脸!”
“王爷!您不是一向喜欢自理的吗?”
“闲着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她有闲着么!知不知道一天到晚得操多少心!
洗!她帮着洗!
两手入盆中,热乎乎的清水倒是舒服,用力拧着绢布,垂眸认真。
只是可惜,没有机会看到他那渐扬而起的弧度。
卿灼灼随之抬手为他擦脸,踮起脚尖才能贴上他的额,奈何某王半点不配合,静站不动如同冰块,架子摆的甚是过分!
她扭着小嘴,有怨难说。
“王爷若是想让人伺候了!就多买几个丫鬟!免得灼灼离开以后,无人服侍!”
手腕处瞬时被他攥紧,她心里恍然翻腾。一股滚烫的热气顺势蔓延,旋在喉咙,旋至耳后。
瞧着他缓缓移眸,落在她的脸上,似凝起了浓浓的思绪,只是这会儿,她却看不清楚。
也不敢放开胆子的去揣测。
用力的挣脱,转瞬退步,福身过后,便端起桌上的水盆离开。如此,是为了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免得再深陷其中,能逃一次,并不容易!
才刚到书房,就见小三子跨门进入。
“卿姑娘……”
“嘘!”为不让自己再转回去一次,卿灼灼只得示意小三子轻声,“王爷刚醒!”
小三子闻声哈腰,“知道了!”
“进去吧!”
卿灼灼抬脚出了书房,渐于南风盏拉开距离。既然昨天已经道过别了,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听说你昨夜同皇上饮酒喝多了?你怎么能独自跟皇上喝酒呢!”
“别提了!半路撞上了!”卿灼灼低眸烦心,忆昨夜苦不堪言。直到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股辣流来回涌动呢!“王爷取酒迟迟不归,我能怎么办!我跟皇上也没什么话说,不陪着喝酒!还有别的方法拖延么!”
“拖延?”
之后的话,她也说不出!某王的私事,她亦不愿再管。
“你就别问了!总之都过去了!”
“灼灼?你去哪?”见她脚下行步,雪刃堵在园内不愿让路。
卿灼灼两手交握,一阵叹息垂下,于他面前轻声道之,“雪刃大哥,你知道的!”
“王爷不会让你走的!”
“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
“……”
卿灼灼微微一笑,未再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侧步离开了。
待她出了湛雅园,南风盏才至书房门前静看。刚刚她与雪刃所言,他皆有听入耳中。原昨夜,如此惊心动魄!幸他及时归了弦犀园去,才不会让她以身涉险。
……
卿灼灼行步中院,忽见对面走来了西宫娘娘,见她一脸傲气,蹙眉逢她,那袖摆高高扬动,确不是因风而起。
看样子,是冲她来的!
“西宫娘娘!”她正要落礼。惊瞧对方给了婢女眼神,瞬时至她身侧,便将她两手扣住,死死的定在原地。“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她心里并不清楚,看这架势是要拿她治罪!究竟是因为什么?因她昨夜恰巧路过,撞见了她跟南风盏私会!
然她那会儿站的很远,也没待太久,再加天色昏暗,不该被她发现!
“娘娘!奴婢不知!”
“你这丫头还挺嘴硬!”
明明长得如此清秀,却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一个厉眸勾动,便让旁侧婢女下了手劲儿,打在她的脸上,顷刻应落烧疼。
卿灼灼忍痛,抿唇,面色渐红,“若是奴婢犯了什么错事!也该由自家王爷处置!不应娘娘动手!”
“你还好意思提王爷!你背着他同皇上把酒言欢,如此魅惑君心之举,亦是将他的脸都丢尽了!”
“……”这瞬,她才清楚,原因她昨夜与皇帝月下喝酒,以至西宫娘娘大怒!然她真是看不出,西宫娘娘的心里究竟在意哪一个?
或最大的原因,是她离着某王太近!
“今日,本宫就教一教你这不懂规矩的奴婢!免得你日后再犯错事!”
猛力的掌法在她脸上不停肆虐,让卿灼灼瞬时觉了她们的老练。从前拍戏只是假受,这会儿迎了重击,颇感委屈难耐。
眉间拧起的疙瘩,是对面前女子的不屑。以为这般就能让她服软妥协么?她没有觉自己有任何的错举!反之,她这样的女人,面慈心狠,真不知,南风盏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动手的!”耳畔嗡嗡作响,已是听不清楚来人的言辞。发丝落尽凌乱,唇边印红几条,有的重叠滑去,有的错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