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半场!
那半场干什么?卷铺盖回家?
卿灼灼抿唇不语,唯见一方厉扬已是气黑了脸,正要找此间嚣张的男子说道说道,却被身旁挚友以折扇相挡,缓缓稳住。
“那你就换个兵器吧!”雪刃瞬时落语,便伸手于她眸前握了剑身。
怎料一方仇半常不给机会。
“难不成,他每换一个人,就要换一个兵器吗?那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周边未有起哄之声,可也没有出言否决他的!这些谛伶皆为风倾门门徒,自是向着自己同门的!
卿灼灼不愿多费口舌,唯将两手回握,再次攥紧剑身。却觉,身旁雪刃的力道,居然不减反增。
眸光逢来,亦给了她一个眼神。
卿灼灼知雪刃的意思,他定是看出了她握剑之痛,才会想要立刻收回幻雪剑!
然某个高座的主子,却没有发现,怕是根本不屑瞧她。
“雪刃!把剑给他!他既想打赢风倾门,就让他继续!”
“……”雪刃回眸拧眉,直逢自己的主子。确是不信,他都瞧出的情况,主子竟瞧不清楚!
奈何迎了王爷的眼神,他只得退步走回高台,静看他们继续比试。
卿灼灼翻转剑身,瞬时握紧剑柄,抱拳落礼后,又再挥臂待接招。
也不知那三脉五渗究竟有何用!真能洗去人的私心么?有时候,转变只在一念!
一念结善,一念种恶!
她终是明白,为何对方不想让她换兵器了!
因为他所用的是软鞭!
翻身躲避,长剑挥动却不得近其身侧,唯退步防御,暂寻可冲破之点。
掌心微颤,一瞬撑开,一瞬握紧。直至使不上力,便被对方的软鞭袭中肩膀。
她将痛意忍住,紧唇再退两步。
仇半常当即朝她讥笑声声,“小师弟!如何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啊!别藏着掖着的!方才,你不是挺能打嘛!”
奈何手上无力,亦不能用长剑支撑!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便更加使对方合不拢嘴。
仇半常本就张得极胖,此刻看来,面部褶皱,颇显一脸油腻!真是叫人看的直恶心!
然她越是想绷紧手间之力,越是颤抖不止。
“谨烛!不行咱就认输!别撑着!仇师兄不会伤你的!”谢航笙看的揪心,亦知他肩处有伤未好。方才他就想出声,若不是被身旁贾晟轩拦着!他也想让他换一个顺手的兵器!由心觉得,那把剑似根本不适合他!见无人迎声,他脑子一动,顺势扬手指向高台,“师父也不会为难你的!大家都是华阳宫的谛伶!什么输啊!赢的!都不重要!”
“我看未必吧!”仇半常闻声扬唇,正歪着脑袋的看向她,“输赢不重要?小师弟可是愿认输?”
话音落,谢航笙直瞅自己兄弟。
奈何,她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我季谨烛……从不会认输!”
“……”高台之上,唯做静观的南风盏,忽然感到心间戳动。
那绷紧的薄唇,凝视的眸子……
只觉眸前犯黑,朦胧一刻,竟似看到思念中的她挥剑袭去,迅速翻转剑身,以剑柄击上对方。
仇半常自是当场后仰倒地,侧身滚下青石圆台。
而她此刻所握剑柄的手,已改左手,变换速度极快,以至无人发现,她是从何时换的!
“我从不认输!”紧握长剑,又一次低声道语。因自己经历的种种,没有人清楚!若她认输……早就归冥府了!
须臾,一方又站出三五人。她仰头瞧看几眼,那已不是同她一起入华阳宫的谛伶了!
应是上一届的谛伶!
但不论是谁,只要出战,她便迎!
“师父!叫他们停吧!”航笙担忧的央求着。
引贾晟轩也回头,为季谨烛求情,“是啊师父!就叫他们停吧!这样打下去,是会出事的!”
然他却于高座不言,眸光紧蹙,直盯青石台上的比试。
雪刃也觉看不下去,便俯身在主子耳旁道音,“王爷!属下那把幻雪剑还是您赐的!您知它生有凉寒之性!这季家少年怕是也抗不得!您……”
“是他自己要比试的!也是他自己不愿换兵器!一切皆是他自己决定的!后果,也该他自己承担!”
双手交替挥动,两处寒意皆生。瞬时沾染眉间发白,缕缕清冷直窜体内。
她侧身躲避,翻转来去。从原本的进攻,落得周身疲惫,直至步步后退。
脚下半空,后倾难控。
当场跌去地面,虽有挣扎,但也将门服之上沾染些许污泥。长剑伫立一侧,咬紧内唇缓缓直起腰身。
青石台上的师兄还算有礼,瞬时抱拳朝她一敬,“师弟!你确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所以,从明日开始,还是早早来校场同我们一起修炼吧!”
倘若不是她有伤在身,又迎寒气侵体,她不觉得,她赢不过……说来,确也是她太过自信了!
“是谁,在这里欺负我的徒儿了?”恰于此刻,北月溟踱步而来,一双手臂直背身后,表面风趣声声,实则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风盏当即起身,前行相迎,“师兄!”
“呦!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啊!你就这么让你的一帮徒儿,来欺负我的爱徒啊!”
“……”薄唇紧闭,凝眉侧瞧一眼,“是他自己要比试的!与他人无关!”
“他胡闹不懂!你也任她在此胡闹?”
“……”
“我不管!我徒儿受伤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师兄要何说法!”
北月溟故作一副思索状,转瞬走到卿灼灼的身边,明着是要扶她一把,其实是在检查她的伤势。
手掌捏在她的臂弯,一边拉扯,一边细诊,直至又回了自己师弟面前!
“这徒儿把人打伤了!自当师父来出面解决!所以……我这爱徒就交给你了!”
随话音微落,卿灼灼只觉自己脚下难稳,无法自控。身子猛地前倾,当场贴了某王身侧。瞬时被他伸手拽紧,又迅速转了方向。
直对自己那脸皮厚重的师父!
居然就这么把她甩给某王了?
可是经她允许了?
南风盏此刻何意?
就不能把她再推回去么?虽然,她知北月溟定会将她再甩过来!
“师兄的意思,师弟明白了!师弟定会将师兄的爱徒……好生照顾!”
照顾?她不需要照顾!
总觉某王的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