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下班,陆远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反正他就是感觉不对劲儿,而且这个‘问题’很严重,甚至关系到自己的生死,所以陆远一直努力的想,希望能够在记忆深处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神秘人?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或者是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老太太?
但终究还是徒劳的,陆远不仅什么都没想出来,反而脑子里越来越乱了。
不知不觉间陆远已经走到了小区楼下,他抬头看看小区的大门,上面写着“南洋新都”四个大字正泛着幽幽的白光,像是四张苍白的脸,正在静静的看着陆远。
他突然感觉这四个字也变得陌生起来,‘为什么要叫“南洋新都”呢?是有什么寓意吗?南洋……邪术?’想到这里,陆远自嘲的笑了笑,心道:‘我不会是真的要疯了吧?怎么看什么都感觉有‘问题’?’
这时、陆远又看到了那个经常蹲在小区门口的‘精神病’,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他并没有蹲着,而是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陆远有点纳闷,但是他越发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特别是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猥琐。
陆远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道:‘没错,就是猥琐!他不就是昨晚给自己递纸巾的那个人吗!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你走错路了”之类的话!’
当时陆远还感觉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又感觉这句话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意思。
陆远快步走到那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他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依然是脏兮兮的,陆远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精神病’没有回答,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陆远。
陆远无奈,指了指旁边那个花坛说道:“昨晚,就在那里,我们见过的,你还给了我一张纸巾,你还记得吗?”
‘精神病’顺着陆远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笑嘻嘻的看着他。
陆远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真的是你!你居然记得,那说明你并不是精神病,对不对?你的精神很正常,对不对?”由于比较激动的原因,陆远的音调有点高。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远的声音太大了,听了他的话后,那人愣了一下,马上就收敛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身体向后缩了缩,就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被家长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眼眶竟然还泛起了隐隐泪光。
陆远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是我吓到他了?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经吓?再说了我也没吓他呀!……难道他不是昨晚的那个人?也许他真只是一个“精神病”?这倒是很有可能,因为昨晚小区里那么黑,而且自己还喝多了,也确实记不大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了,或许这个“精神病”只是碰巧和那个人的笑容很像罢了。’
这些想法瞬间从陆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柔声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昨晚给我递纸巾的那个人?”说完,陆远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
‘精神病’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陆远,竟然还点了点头!
这下陆远彻底蒙了,他快要被这个‘精神病’给搞成精神病了,捋了捋思绪,问道:“你到底正不正常?”
“是你不正常!因为你走错路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陆远一愣,良久他才缓过神儿来,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精神病’的眼睛,就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但最后陆远失望了,因为他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人的眼睛里很平静,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陆远甚至怀疑,刚刚这句话究竟是不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还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顿了一下,陆远接着说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路走错了?”
那个‘精神病’就不说话了。
陆远:“你说啊!为什么我的路走错了?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精神病’:“…………”
陆远:“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精神病’:“…………”
陆远:“你特么倒是说话啊!我让你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着,陆远一把抓住那‘精神病’的衣领,狠狠的向后推去。
那‘精神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委屈的表情,泪水在那脏兮兮的脸颊上留下道道‘水痕’。
他擦了擦泪水,由于他的手很脏,所以擦完以后那张原本就脏兮兮的脸瞬间就变成了一张‘迷彩’脸……
他艰难的爬起来,陆远就再次将他推倒在地,就这样也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前来围观!也没有人劝解。
陆远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他只想弄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抓着那‘精神病’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嘴里还不停的吼着:“你说啊!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啊!我让你说话!………”
很快,这边的吵闹声就引来了小区门口的两名保安,二人好说歹说终于将陆远和那名‘精神病’给分开了,但是陆远还是要上前去质问,其中一名矮个子的保安认识陆远,他赶紧把陆远拉到了保安室门前,另一名高个子的保安也将‘精神病’推到了马路旁,不知道跟那‘精神病’指指点点的说了几句什么,就朝保安室这边走了过来。
陆远也渐渐的平复了心情,他看了看那个矮个子的保安,摆了摆手,喘着粗气说道:“我没打他,我就是推了他几下……”
还没等那个矮个子的保安说话,那个高个子的保安就笑道:“我们不是担心你打没打他,我们是担心他打你!你说你跟一个精神病叫什么劲儿呢?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你也是精神病呢。”
听了这话,陆远不怒反笑,朝那个‘精神病’扬了扬下巴,说道:“他真的是精神病吗?”
那个矮个子的保安看了看在马路旁边坐着的‘精神病’答道:“当然了,他天天都在这附近转悠,也不知道他都吃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说到这里,矮个子保安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家,而且他无论见到谁都会跟人家说:‘你走错路了’,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听了这话,陆远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指着那‘精神病’问道:“他见了谁都会说这句话?”
二人齐齐的点了点头,道:“嗯……怎么?他没跟你说过吗?”
听了这话、陆远突然哑然失笑,弄得两名保安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那个高个子的保安挠了挠头,轻声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陆远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你们先忙,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向小区内走去。
身后的两名保安面面相觑,不时还能听见从陆远的方向传来的“咯咯”笑声。
矮个子:“他怎么啦?”
高个子摇了摇头,拍拍矮个子的肩膀,走进了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