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话说镇上的派出所基本上都是很清闲的，有事找村委会就行，需要我们出警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所以在平日里也就没有所长或者副所长什么事情了，基本上林森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但是又到了8月开工资的日子，由于所长和副所长吵架，所以这次延后了几天，工资改在8月9日这天开。早上林森到了所里就发现大家早早地到了，虽然互相可能一个月只见一次面，但是大家还是互相打了招呼，哪怕谁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接着大家就各自玩起了手机，等待所长和会计到了发工资。“吱”门开了，所长和会计先后走了进来。结果，这个时候所长发现副所长路明没在。

“老路人呢？”所长明显脸色变得有些不爽，实际上他和路明副所长一直关系比较微妙。据说当年路明副所长本来应该升所长的，却被现在的所长摘了桃子，两人从此就不对付。所以，这一刻大家都知道，所长要找路副所长的麻烦了，双方可以说抓住每一个机会打压对方，连市里领导视察的时候都是如此。但是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路明在哪。

“林森，给路所长打电话，看看他老人家在哪”所长暗讽道。

林森拿起电话，但是是关机状态。“你看看，你看看，我们是人民警察，手机要24小时开机，不知道吗？关键时刻找不到人，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所长趁着这种时候，赶紧大肆抨击路明副所长，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也都附和着对方。而林森作为所长一手招进来的人，这个时候却总是不吱声，毕竟林森觉得其实路副所长人挺好的，或许林森的心还没有被这个复杂的社会所腐蚀。也或许是当年在派出所第一个给林森尊重的人就是路副所长吧，记得刚来这里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林森是走后门进来的，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但是大家依旧瞧不起他，尤其是知道他父母只是农民的时候，当时林森根本就抬不起头做人，甚至好几次打了退堂鼓，想要辞职。后来还是路副所长请他吃了碗面条，鼓励了林森几句，虽然话不多，也没有多深奥，却让林森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所以俩人的关系也有点微妙。

在林森一走神的功夫，会计已经把各自的工资甩到大家面前，而大家拿了钱就直接走了。

“林森，和我去趟路所长家里，看看领导是什么情况”所长把车钥匙扔给林森，拿着路副所长的工资走了出去，林森只能跟上。

一路无话，所长在后面闭目养神，而林森只顾着开车，不过路是越走越偏僻，随着所长的指引，林森才发现原来路副所长的家竟然如此偏僻。其实路副所长是正经的农民出身，一点点爬到现在的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然当年也不至于被所长摘了桃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便他已经成为副所长，他依旧没有搬家，还是住在那个村子里。按照这个距离，路副所长每次骑车上班也需要1个小时左右。

大概20分钟左右，林森他们到了路副所长所住的村子的村头，这个时候，所长的表情明显变得严肃，因为不远处的路副所长家似乎被很多人包围着，而且林森发现，周围大多数都是男人，似乎没有一个女人和孩子在现场。林生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而所长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

“大爷，怎么了？”林森下车的时候，所长已经在问村长了。

“造孽啊，刘所长，你进去看看吧，太惨了，路老哥全家都死了啊”村长边说边叹气，很是伤感。

所长推开大门，林森紧随其后，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鸡还在圈里，而狗却似乎受到了惊吓，看到林森和所长，直接跑进窝里瑟瑟发抖。而林森，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还有股炖肉的味道，但是林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相比林森，所长显得异常严肃，但是很镇定，毕竟据说所长曾经是转业回来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小镇当所长。而所长的表现，也让林森局的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些严重，这个时候，所长把院子大门关上了，但是却挡不住墙头上观望的村民。

而林森则一直跟在所长的身后，走近这个典型的农村三间大瓦房。推开午门的时候，由于所长挡着，林森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反而发现所长不动了。而当林森往里探头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胃里开启了翻江倒海的模式，扶着门，林森可谓是吐得一塌糊涂。而所长依旧脸色铁青的站在那，而墙上的村民瞬间少了一大半，接着外面是接二连三的呕吐声，还有别人询问的声音，至于那些再想看的人，却发现所长已经把门挡的严严实实。

“林森，去车里把我后备箱的箱子拿来”林森巴不得马上离开，而从路副所长家门口到车里取完东西，林森吐了整整4次，感觉胃里已经没有可吐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必须回去，林森宁可一走了之。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森吐了又吐呢？

原来林森之前闻到的肉味是真的，不过是几具尸体在屋子里的两口大锅里炖着，台的火虽然快灭了，但是屋子里还是热气腾腾，锅里的水还在尸体上翻滚，有些肉似乎已经从尸体上掉了下来。

而地中间，也有一具尸体，周围摆放了5颗人头，满屋子里都是血，林森当时一眼扫到的也就这些，却足以一名从小到大除了看过杀鸡和杀猪的正常人吐得一塌糊涂了。话说林森没有昏过去，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

拎着有点沉的黑箱子，林森很快回到了屋子里，这个时候所长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但是也仅仅是在门口。当着林森的面，所长打开了箱子，里面竟然是指纹采集仪器等诸多工具，不过和警用的设备不同。这时候所长扔给林森一副白手套，林森慌忙带上，但是这个时候林森却有了疑问，这套设备是一直在所长车上，还是所长知道今天有案子发生呢？

或许看出了林森的疑问，所长边戴手套边说，“这套设备是我以前部队里的，只不过我一直带着”。

“部队？部队还用这个啊？”林森虽然知道所长当过兵，也听过大家传的风言风语，但是却并不了解具体的，毕竟传言有很多是假的，林森也明白，机关单位的传言更加不可信。

“嗯，单位特殊，行了，别问那么多，跟着我”所长第一次表现的很随意，似乎卸下了在单位的那份严肃，也或许他更熟悉这种场景，林森总有一种感觉，所长似乎并不是普通当兵的转业。

在现场，所长不断用仪器扫描一些看似像凶器的物品，只为了找寻一些指纹，毕竟如果能采集到指纹，那么对于这件案子来说，似乎变得不被那么被动。但是，不论是看似凶器的斧头，还是菜刀，所长发现上面都没有指纹。

“这个人很聪明，一点指纹没有留下”所长看着地上的那五个头，若有所思道。

而林森，也直到这时候才认真的看地上的尸体和头，五颗人头里面有两颗老人的头，有路副所长的头，还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年长的女性的头，应该是路副所长的爱人和父母，毕竟刚刚村长说路老哥，那么这两位老人应该路副所长的父母。而这5颗人头都没有双眼，似乎被人扣去了，从他们脸上似乎能看到恐惧。而林森突然想到的是，他们是否是活生生被扣去双眼的呢？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而五颗人头围着的这具无头男尸，似乎被人在心脏处挖了一个洞，只不过肉都烂了，或许这才是血肉模糊。不知道我为什么，此刻林森更多的是愤怒，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恶心的感觉。

所长过去把那颗年轻人的头和尸体颈部比对了一下，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路副所长儿子的，至于胸口为什么有洞，林森想不明白。而所长这个时候却将带着手套的手从那团烂肉中伸了进去，“心脏没了”所长突然说道。

“什么？”林森瞪大了双眼。

“我说他的心脏被人挖走了”所长这个时候脸色已经铁青。

林森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所长又开始翻弄对方的尸体，林森也发现，死者身体上的尸斑已融合成大片状，而且呈弥漫性紫红色。所长用手指轻压，尸斑并没有轻易褪色。记得小说里面写过，这种情况人应该死了12小时左右了，目前看，锅里的尸体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能通过这具尸体判断了。而且林森还发现，随着所长的翻动，也就是说这具尸体被移动过，因为尸体前后的尸斑都比较多。

“有什么发现？”所长看林森看得很仔细，就问道。

“死亡时间应该在12小时左右，尸体被移动过”林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不是学商贸的吗？”所长抬头盯着林森，眼神很犀利，似乎要把林森看透。

“喜欢看推理小说，所以知道一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森倒是实话实话。

“哦，”所长认真的看了一眼林森，似乎要把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