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挑选的地方比较僻静,也比较幽暗,魏依依将灯笼交还给笔仙。
“走吧,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太安全,我送送你。”
笔仙接过灯笼,并没有立刻收起来。
魏依依点点头,等大巴启动远去之后,寻着远处闹市的灯光慢慢前行。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笔仙问到。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魏依依略显惊慌的回答到。
“没什么,只是我通常在想问题的时候,也会这样不经意的放慢脚步。”
“是这样吗?抱歉,我可能确实在想一些事情。”
观她的表情,以及这样敷衍的回答,想必她不愿将刚刚想的事情说出来,笔仙也就没去追问。
在即将抵达夜市的时候,笔仙收起了灯笼,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目送车尾灯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后。才猛的想起一件事,自己身上没钱,该怎么回旅馆?
当初装逼敲诈来的钱,现在都是旅馆老板的口袋中,而且……
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把佟乘胜他们给自己买的手机带过来了?
笔仙赶忙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打算打电话确认一下他们目前的状况。
“喂,你现在在哪呐?”
电话接通之后,笔仙便询问起佟乘胜目前的位置,自己也可以通过电话回到旅馆附近。
“老板啊,我现在在另外一家旅馆里,已经准备休息了。”佟乘胜的话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对了,谢谢老板你提供的武器,我们三人都回来了。不过铁殊受了一点伤,他已经睡了。”
听到这话,笔仙有些亏心的说到:“抱歉,我有点事情外出了,手机没带在身上。”
“没事,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们的手机都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佟乘胜的这话,说的有些沉重。
本就在地狱之中的人,对他们最残忍的刑罚,就是给予希望,在将其剥夺掉。
“是吗,回来了就好,铁殊伤得严重吗?”
两道刺目的光线亮起,笔仙抬头看去,眯起眼睛,见四个壮汉从一辆豪车上走了下来,目标……是自己。
笔仙抬起头,看着笔直朝自己走来的几人:“我可能遇到麻烦了,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笔仙凝视着几人,问到:“各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笔仙本能的讨厌他们,因为这群家伙居然开远光。
强烈的光线导致笔仙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的影子被车灯远远投过来,笼罩在子身上,还有……他们的头,真的能反光,好亮。
这样一部豪车停在夜市边上,引得一些好奇的路人前来围观,但当他们看到四名壮汉的体格,以及空气中的肃杀气氛之后……变得更加激动了。
纷纷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的拍起照来。
这年头虽然没有朋友圈,但也信奉‘没图说个蛋蛋’,不管是这车,还是四个光头壮汉,都是吹逼的资本。
来这夜市喝酒撸串的人,都好这一口。
一瓶酒,一把串,一张嘴,一个晚上就是一个扑朔迷离,动人心魄的故事。
“谢谢你送魏小姐回家,我们老板想见你。”
最亮的光头丝毫没有在意后方聚集起来的人群,对着笔仙用强迫的语气说到,似乎,并不打算给笔仙拒绝的机会。
魏依依吗?
“好吧。”
笔仙装模作样的将手机放进兜里,实际上是收进了剧本。来到四人面前,四人侧身让路,带着笔仙来到了后座。
这车最多也就装五个人,笔仙皱了皱眉,上了车。
两人坐在前面,其余的两人,则把笔仙夹在了后座中间。
“我说,你们不能换个大点的车吗?不觉得挤吗?”
笔仙蛮不讲理的推搡了两下身边两人的胳膊,说实话,就他们这体格,车内有限的空间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些狭窄。
两人委屈巴巴的贴紧车门,尽量给笔仙挪出更多的空间。
见两人是这反应,笔仙好奇的问到:“你们的老板是谁?为什么想要见我?”
笔仙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当初那位乘着自己虚弱,对自己上下其手,甚至还拍照的中年大叔。
要是换个性别,那妥妥就是被百度屏蔽的剧目。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怎么交代的,我们就怎么做而已。”开车的光头回答到。
笔仙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带魏依依回来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汇报上去了吗?
即使这个年代人们的夜生活并不丰富,这样的夜市县城里也没几个。但是这份情报收集能力,是否太强了一点。
魏依依家里,原来势力这么大的吗?
如果她家能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么为什么……发现不了魏依依体内的异常。
而且根据之前中年大叔对自己的态度,魏依依的家长的行事风格,并没有这么强硬。
连理由都不给,就这么强行带走自己,只能说明,要见自己的,并不是魏依依的家长,而是另有其人。
笔仙猛的起身,双手拍在前座两位的肩上,郑重的问到:“那,你们应该可以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吧!”
笔仙这强硬的态度,有要摊牌的意思,如果他们不回答,这一路恐怕不会太平静。
原本缩在两侧的壮汉伸出手,抓住笔仙的胳膊,将笔仙摁回到了座位上。
“等你见到我们老板之后,他自然会跟你解释的,请你别为难我们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做派,可完全不像是感到为难的样子。
这应该是他们一贯的做法,看得出来,他们很熟练,而且力量很大,捏得笔仙的胳膊有些生疼。
而且手臂前端很快便出现了无力、酸麻、肿胀的感觉,那是因为手臂皮肤之下,那些静脉血管之中的血液流通,被他们给暴力的堵住了。
回想起他们之前在车上的避让驱动,笔仙微微一笑,问到:
“你们的老板应该跟你们交待过一些事情吧,比如,别惹我之类的?”
“没有,老板只是说,尽量别和你起冲突。”
“哦,是这样吗?那你们下次叫他换个词,最好换成‘绝对不要和他起冲突’。”
话音刚落,笔仙便从两人的手中消失了,消失得无隐无踪。
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方情况的开车光头,猛的一脚踩死刹车,转过头来,看向座椅下方,不明白笔仙是如何消失的。
‘给你们老板带个话,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最好别来惹我。你们应该庆幸,今天我的心情还不错,否则,带话这个活,只要一张嘴就好了。’
笔仙的声音直接在四人的脑海中响起,四人迅速的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个吊坠,紧握在手中,张口默念着什么。
随着他们不断念诵,吊坠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猩红色光辉。
‘这东西好像挺有趣的,送我一个玩玩吧。’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光头挥动手臂,竟然一下子将车窗砸了个粉碎,将紧握的右手伸出了窗外,缓缓展开。其中的吊坠从他的手中滑落,却并未传来落地的声音。
“啊!”
他惨叫一声,从窗外收回了自己的手。
指骨因为猛烈的撞击而碎裂,刺破皮肤,鲜血提供的粘性沾着一些细小的玻璃渣。
手掌内侧,留下一个和吊坠一模一样的印痕,可惜印痕被鲜血覆盖,无法看清。
中指扭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幅度,那是在拳头与玻璃撞击时,吊坠的凸起顶在他的中指末端,将他的中指从手掌之上连根拔起。
中指的指骨,刺破皮肤,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嘟!嘟!嘟!”
由于这四人在马路上随意停车,后方到来的车辆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借着车前等的照明,瞧见地上散落的玻璃。
然后,挂上了倒挡,远离了这个地方。
开车光头看着退去的灯光,回身握住了方向盘,启动了车辆,用比之前还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快点处理一下,那人不是我们能请得动的,我们必须回去报告老板。”
坐在副驾驶的光头紧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车辆急速前行,被毁坏的车窗灌进来十分强烈的打风,拍打在他的光头之上。
后座的一人撕开自己内部的衬衣,在强风之下眯起了眼睛,将布条紧紧的绑在他的手腕上。
至于那根畸形的中指,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车子开出城外,来到郊区的一栋别墅之中,后座的两人带着伤者前去接受治疗。
开车光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外,战战兢兢的敲响了门。
“老板,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
光头推开门,畏惧的看着依靠在窗台边上,一个端着一杯红酒,对月骚包的年轻帅哥。
这个房间似乎是书房,十分的匡阔,四周墙边摆放着古朴的书架,书架上镶嵌着金银制成的精美装饰。
大量书籍被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书籍边缘的文字,足足有十多种。
靠近窗台的地方,是一个书桌,书桌上立着一瓶开启的红酒,以及一个空的水晶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