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人表现’话已经说得很明显,在明显就是露骨了。
伊老原本沉重的面容,豁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伊老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询声问道:“如果往最坏的想,那会判多久?”
“按律法来走,勒索一旦构成,最少要判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情节严重的还要判个十几二十年。”
孙文斌一张国字脸,看起来端方厚,加上语气诚恳,不像是敷衍。
听完孙文斌这么说伊老有些压抑只感到胸口像被巨石压着般有些快喘不过气来,压声道:“那要是判个三年出来人不得废了。”
老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番情形,昨天夜里失眠也是为了这件事而辗转反侧。
孙文斌似乎看出了伊老的忧虑,不断的用茶盖把飘在茶水上的叶子来回拨开,气氛变得有些安静。
孙文斌淡然开口道:“办法还是有的,只要情节不是很严重,实在不行就让底下的民众联名上书,也有可能会提前出来,要么找一个担保人也可以提前保释。”
老人沉默,他想到了儿子,在案情还没有出来之前,先把儿子叫回来一起商定或许能有一些转机。
道别了孙文斌,伊世才直接往车站方向走去,他想着直接去城里找儿子孙儿的事就有着落了。
买了张车票,从这里到省城有一百来公里,大概要坐五六个钟的车,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最快也要到晚上十点这样才能到省城。
或许是因为焦虑,老人连下午饭都不想吃,随意买了两斤橘子上了车,然后又开始昏昏沉沉中抵达了省城的车站,对于这里他并不陌生,早在几年前或多或少也曾来过。
伊世才上了辆车告诉司机儿子所在的单位,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儿子伊嘉盛则是已经在家正准备休息,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同事又来叫去喝酒,一边应声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的瞬间,有那么一会吃惊,“父亲。”在他惊讶的神色下早已经注意到,父亲此刻有些枯瘦略显憔悴的脸颊。
把门推开让父亲进到客厅,然后忙碌着打火热菜热饭,甚至还拿出父亲平时最爱喝的老糊涂酒,加上炒了一碟花生。
父亲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等都做好后叫父亲一起过来吃饭,这样的场景伊嘉盛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有时候也会跟父亲偶尔喝喝小酒,因此这对父子之间的情谊还是跟很多一般家庭有很大差异,关系融洽每个人都态度谦和,一个和善之家往往就能感受到这种和谐的氛围。
父亲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三……”
父亲就说了两个字,伊嘉盛隐约感到一丝不安,蹙着眉问道:“爸,是不是又闹出什么事了?”
显然他对半夜来登门的父亲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只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自从父亲到房间里,就一直忙碌个不停。
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只有碗筷的敲击声还有吃花生的嚼碎声。
“被抓了。”
伊世才依旧吃着饭,是有些饿了,毕竟今天中午吃过后就再也没吃。
伊嘉盛放下筷子,很明他此刻已经对吃的失去了食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世才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最后也把孙局长所说的都说完。
伊嘉盛恼怒的道:“这个畜生,就是个惹祸精。”
“就让他在里面好好反思,要不然以后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后悔都来不及。”
子不教,父之过。这种观念下的盛行几乎可以把严厉管教上升到不分事理一顿暴打或者责骂的程度。
伊世才也很清楚,老三向来都是脾气暴躁不像老大那样稳重明事理,也没有老二的温和性格,至于老四还在读书。
“事已至此,我们先想个稳妥的对策才好解决此次棘手的问题,其他的以后再说。”
父亲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么就没必要纠结下去,更何况对方有错在先,年轻人的处理方式是很偏激了些,但是身为当地很有名望的家庭来说,面子永远占主导位置。
“但是这关乎我们家的名声,如果提前放出来,外面就会议论我们走了关系,对父亲你都是不好的影响。”
“父亲,影响。”这两个词在字面上理解是为了您老的名声,我们还是要按程序走。
父亲的嘴唇微动:“我哪里还顾得什么老脸,就算豁出去能尽早的把他放出来那我也愿意,只要少吃点苦就行。”
说完话小饮一杯再斟满酒,由于酒有些烈伊世才深深吸了口气,在平时他就很少喝酒,在外人看来这位很有名望的老人是不会喝酒的。
伊嘉盛用筷子在盘子里挑着花生:“我们赶在定案之前联名上书,很有可能会有所转机。”
伊世才想到了孙局长说的话也认同这种说法,跟着点点头:“嗯,的确,孙局长也这么说,除了这个其他都行不通。”
伊嘉盛接着道:“如果能在围石村那里争取得到那些群众的支持,事情就更加好办,他们兄弟二人常年欺压当地,是出了名的村霸,官府调查办案也会听得进民群众的呼声,案情的结果跟群众的反应有很大关联,那么我们应该也应该往这方面考虑争取一下。”
“不错,能得到当地群众的支持是最好,问题是跟我们不熟,不太好办啊!”
伊嘉盛沉默片刻,道:“对方有没有家族在县城里,这些底细都要摸清,还有他们家族里有没有人愿意出来为他们抱打不平,这些都要考虑进去,如果排除这些,那么就好办很多,发动群众就没有什么阻碍。”
“这样,明天我向上级请假,亲自跑一趟县城,爸,就麻烦你回家跟村里的支书讨论一下,这件事情怎么跟围石村的村长沟通,然后通过联名上书,就很可能有些转机,现在还处于拘留期还没有判刑机会就看现在能不能解决掉。”
两人就这样分工明确,谈到此时已经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