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开端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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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念国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洪拳,身上除了一身的汗水,然后骑着车没有去自己的工厂,而是踏着以前上班的点来到厂里,门卫小曲和念国打着招呼,念国挥手示意。

骑到了木工车间的门口,这个时候看到一众的人在场地上打着拳,而且人比以前还多了不少。

看到久违的师兄弟们,念国心里还是很怀念的,王通背对着大门没看到,其他几人眼睛尖赶紧过来招呼。

王通一回头看见念国过来,哈哈大笑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念国笑着说“师哥,你咋来了?”

念国笑着说“我来看你们有没有偷懒呀,呵呵!”

一群兄弟见面少不了热唠几句,王通指着几个后生仔说,这几个是后面我们收的徒弟,非吵着嚷着要学。

念国笑笑说“自己都还没学明白,就开始教徒弟了?记住我说话的话,先教德,后教功!没有耐心学德的人,也就不需要教功了。”

王通点点头说明白,都记着呢,让后让几个小子上前想这个大师伯问好,几个孩子嚷嚷着让念国给大家示范下,念国正好来之前送了筋骨,然后也没推辞,认认真真的打了一套。

这些孩子一看,得,和自己的师傅打的很不一样,打打的虎虎生风呀。念国对几个孩子说“我呢,不算是受艺,因为说句实话你们还没有入门,真正想学武术,首先要明白的为什么学。我想这些你们的师傅都和你们说过,我只是和你们说几点,第一要明白武术最初的目的是强身健体的,第二武术的目的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练武先修心,武术才能练的好。第三你们学招式太早了,基本功都没有学,招式对你们来说没有意义。”

然后教几个师兄弟从拉韧带,拔筋,和练体开始,一番教导后,差不多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几个孩子都很有礼貌的和师傅及念国打招呼走人。

念国笑着说“好久没聚了,这周末晚上去我家吃饭,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事情。”

一听师哥要请大家聚聚,一众人等高兴不已,纷纷响应。王通送念国倒门口,念国对王通说“你晚上先来我家,我有事情和你说。”

王通一听念国这样说,知道兄弟是有事情要交代,点头说好,晚上一定到。

这里事情处理完,念国才骑着车离开,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厂里上班的时间,很多人路过都纷纷和念国打招呼,念国一看也骑不成了,就下来推着走,路过和老工友打着招呼。

这时候正好看见保卫科的赵科长,从他眼里念国还是能看出那种淡淡的敌意,但是现在的念国一点感觉都没有,瞟了一眼,骑着车就离开了。

赶到厂里比往常稍微晚点,一进门就看见国庆的摩托车停在场地上,念国赶紧停好自行车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没看到国庆,念国走到后面正好看见国庆和小徐在说话,笑着打招呼到“国庆,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国庆一看念国来了,和小徐又嘱咐了一下,然后迎了上来说“这不想和你把事情都定下来,一早来了,正好你不在,和小徐说一下材料的事情。”

两人前后脚进了办公室,念国看国庆自己倒好了茶,自己泡了一杯,然后把图纸和一大张纸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国庆,开口说“你先看看!这个是我改好的图,还有内部的格局。其他的是材料单,以及需要的数量。”

国庆仔细的查看了图,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大体意思还是能看个大概,至于料单他就大致瞄了一眼,细算他不在行,大体的用量他还是有概念的。

“嗯,没问题,我一会和村支书去打招呼。他那里上次已经找好人了,咱们这里确定好,几天人就能到位开始开工。而且你的施工图都做好了,按图施工,很快的。但是你上面的要找的工人是个问题,现在快年底,想找好的人,估计是个问题,我能去想办法找几个熟手,但是估计最多达到你的一半。”

念国也知道一下子找那么人是难为国庆了,想了想着说“没事!一半就很好了,我和家里说了,最近我定在厂里,把这个过度的时间给熬过去,人的话,你就一直找,这次找的话,想办法找点好的点的人。否则又要重新带的话,估计不太现实。”

国庆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点点头说好。然后又问道“新的样品考虑的怎么样了?”

念国知道国庆肯定要问这个,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三张图纸,详细的讲解给国庆。念国接着国庆的话说“先上三个新样吧,一个是五角三斗柜,这个放在角落里,虽然有些空间无法全部用上,但是外形看起来还是很美观的。只是制作工艺复杂了一点。第二个是梳妆台,做了椭圆形镜面设计,都是雕花;第三个是偏中式的大衣柜,中间固定穿衣镜,两旁滑槽门,里面做了格挡抽屉,这样的便有开启,但是做工上和材料上要求比较高。”

这三个产品一出来,让国庆眼前一亮,确实这几个产品的设计都有独到之处,和市面上的家具相比较,有着很多新颖之处,让人眼前一亮。

念国看着国庆的表情,就知道国庆是比较满意的,接着说“还有两个我还在构思,等这里事情告一段落,正常也能在年底前投入市场销售。”

国庆很有信心的说“好!这就好,那你忙你的,我这里会安排材料进场,资金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老村长哪里我会提前给他打点好的。咱们分头干,希望今年年底都顺利,来年来个开门红,哈哈!”

两个人都在交谈中获取了信心和鼓励,这个是很重要的一种交流,对于合作方双能够很默契的交流,对于工作来说往往是事半功倍的。

国庆走后,念国开始准备扩建厂房的相关工作事宜,将一些能提前制作的工位以及需要下料的清单都罗列出来,和老李和小徐商量着后续的事情。

三个人中午饭都是挤在办公桌旁草草了事,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念国看交代的都差不多了,晚上还要和王通见面,就现行回家了。

到了家里王通已经在院子下和天明两人在下象棋,美娟给念国热了口饭菜,念国蹲在地上看着两人的棋局。最近王通的棋艺进步不少,和天明不能说是旗鼓相当,但是赢率也是逐步上升。

吃好饭,两人棋局也结束了,三个兄弟坐在那里开始聊了起来。念国还是习惯性的押了口茶,对王通说“兄弟,今天找你来呢,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绕弯子,主要还是我那个集市店面的货源问题。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精力再顾着这个铺面,前段时间这个铺面我们好不容易拿了下来,马上要开张正式的做了。我做了一个规划,这个铺面以小家具为主,木制品的生活用品和摆设,以及相关的木器制品为主打。东西虽然小,但是利润比较高,而且不用大型的机械设备就能弄。我想着咱们这些师兄弟,利用下班的空闲时间,在不占用上班时间的情况下,搞些副业,所有东西的材料我来提供,你们按图加工,我们呢按照计件的价格,每个东西我都定好价格,这样也能给大家有创收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王通早就知道念国在外面有个摊位,但是没有想到已经搞成了门面,以前也想过看什么地方能帮着念国,没想到这个师哥已经都想好了,而且不是单纯的帮忙,是给大家伙有创收的机会。

王通笑着说“早就等你这句话了,师哥!能多赚点谁不想呀,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们绝对不会用厂里的东西,也不会给别人落下口实的机会,怎么做你就直接安排,我们哥几个按照你说的办就行。”

念国看王通答应的爽快,也就不多说了,开始哥几个唠家常起来。等兄弟俩都走了,美娟凑上前来给念国续了茶水,开口对念国说“铺面十来天后就能用了,你看这里面的东西还缺点什么?我已经和阿菊商量过,最里面的地方放一个屏风,还有你做的中式的那个书写台,两旁放了高脚花台,中间一个中式的茶几,左面的墙都放的是首饰盒一类的摆设品,右面都放的是一些木马玩具,木雕的东西,你看这样行不行?”

念国想了想,小型的床头柜也可以放两个,里面的东西不需要太多,这个店我们慢慢可以做些精致的东西。

美娟皱着眉说“那不是太空了?我们这间有三十五个平房呢,算是店铺里最大的几家呢。”

念国笑着说“没关系,我们一点点规划,慢慢增加新品,不急于一时。”

这些几年的日子越来好了,念国却觉得似乎夫妻间除了工作的交流外,好像其他的话题越来越少了。这可能不是妻子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一直忙于工作,却疏忽了家庭。回来基本都是接近傍晚,回家吃两口饭菜,妻子忙着照看孩子,而自己好像精力不如从前,更多的时候感觉到疲惫,上了床大部分时间,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这种生活似乎就是现在的常态,看来还是要找些全家一起的娱乐活动,念国突然想起听别人说现在除了个能放影像的黑匣子叫电视机,有钱的人都在买,价格好像要一个人一年两的工资。

念国想了想,决定给自己家里添一个电视机,现在还是有能力买的起的。念国没有和美娟说,决定给妻子和全家一个惊喜。

第二天忙完厂里的事情,念国吃过中午饭后就进市区里了,到了红山百货大楼就去找卖电视的地方。念国除了之前陪妻子逛过商场,几乎都不来,除了几次来自己的摊位考察,也是看完了就走的,没有逛过。

今天来到百货商场转了大半圈,看到一个人很多的柜台,念国也抬着脚向里张望。那个时候电视机是个新鲜玩意,很多人都没见过,柜台前挤了很多人在看新鲜。

念国是好不容易才算挤到了里面,看着大家都在谈论着,念国也看向那个黑箱子,里面真的有在放节目,和缩小的电影一样,新鲜极了。

还没等念国问,旁边就有人问了起来,“同志,这个电视怎么买呀?”

营业员微笑的对问询的人说道“现在这个电视机要凭着票购买,如果你有票才能买,价格从400到800都有的。”

那个问的人一脸惊讶的说“我的天,那么贵,那么小一个东西要我一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

一旁的很多人都表漏出同样的表情,念国一听要什么票,也忍不住的问道“同志,那个票在哪里能拿到?”

营业员说“现在每个月一号在服务台出公告,一大早来排队,然后买了电视票来换就可以了。”

念国一听这话心凉了一大半,看来今天想买电视是没门路了,要来排队。看着买电视无望,念国只好挤出人群,想着来都来了去销售点看看吧。

来到自己厂的销售点的时候,正好看见念国和营业员陈姐在说话,念国的到来倒是让国庆很惊讶,国庆夹着一个皮包对念国说“你怎么来了?”

念国笑着说“今天想来买点东西,结果没买到,顺便就过来看看!”

国庆有些好奇的问道“买什么呀?没买到?”

念国就把刚才买电视的事情和国庆说了,国庆哈哈的笑起来说“就为这个呀,你也不和我说,你想买个多少钱的?”

念国挠了一下头皮尴尬的笑笑说“我也不懂,就想着给家里买个电视,给孩子们看。”

国庆笑着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人给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票。”

念国一听国庆能有办法,心里高兴极了,就等在这里。陈姐见过这个厂长几面,算不上熟,但是怎么说也是领导,赶紧招呼念国。念国还是第一次认真的和陈姐聊天,发现这个陈姐三十上下,打扮很时髦,头发也烫着,穿着灰色的小西装,里面是的确凉的衬衫,样子长的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有舒服也很和蔼。

念国从陈姐的说话的样子看得出,这个陈姐是个营业员的好手,待人接物都很到位,而且说话很好听,不自己觉的就让你觉得和她说话很舒坦,很放松。

念国见等着也是等着,就问陈姐“小陈,我们在这里卖的怎么样?”

陈姐见领导问话,赶紧露着稍许谦卑的笑容说“董厂长,我们现在算是这里卖的最好的几家了。而且我们价格也不算低,主要是做工好,很多都是回头客。”

念国接着问“一般来买的都是什么样的人比较多,我是说都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其他的?”

陈姐一听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不紧不慢的回答到“我们这个商场相对来卖的多都是老百姓居多,也会有些知识分子家庭,或者领导干部,那些好点的家具都在南门那个商场,或者是像龙腾这样自己的厂里的直营店,直营店会放一些更好的家具,那些都是一些领导和有钱的人的去买。”

念国听陈姐这么一说,心里有了更全面的认识,原来这些好的客户都是在直营店完成的交易,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还没聊多久,国庆就返回了,看着国庆脸上的笑意,念国猜到八九不离十肯定有戏。国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张电视票,上面写着十八寸黑白电视机一台。

国庆笑着对念国说“你那个去把票给营业员就可以了,钱我已经付过了!”

一旁的陈姐听到眼里放着精光,羡慕不已!

念国皱着眉说“国庆哥,这一码归一码,这不行,多少钱,我给你,否则我不要了!”

国庆没想到念国那么较真,笑着说“那年底的时候,我从你的那份里面扣除这总行了吧?”

念国看陈姐在,也不好和国庆争执,露了一个笑容说“那好吧!多少钱,那年底你一定要从里面扣出来!”

国庆看念国成了他的情,笑着说“放心吧,我的大厂长,那么多钱呢,我肯定扣,呵呵,赶紧去拿电视机吧。”

念国也没矫情,和国庆和陈姐打了个招呼就赶往了销售点。

陈姐在国庆身后幽幽的说“你可真大方,那么贵的东西,说送就送了!咱不见你对我那么好!”

国庆四下张望了下,见没有人,在陈姐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笑着说“宝贝!等年底了,我倒是给你搞台,你要怎么犒劳我呀?呵呵!”

陈姐媚态百出,美眸一闪,一边笑着,一边轻轻的扭了一下国庆的大腿,轻轻的说“吃了老娘那么久,让你买个电视算便宜你了!”

国庆这里的调情大戏,念国当然全然不知,他现在眼里只有电视。再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多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围着。

念国挤进去后笑着对营业员说,“您好!我有电视票,您给我来一台!”

周围的人一听有人买电视,都向念国投去羡慕的眼神,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念国感觉很奇特,有点骄傲,还有点不自在。

营业员多看了念国一眼,她是记得刚才念国没多久之前还问她关于票的事情,转眼没多久这个男的就搞到票了?

营业员一看没错,上面盖着章,而且是一台十八寸的电视,这可是这里最大的尺寸的,一般的人都不买这个,除非那些有钱有势的家庭。

营业员的脸上堆着笑容,很客气的对念国说“同志,你好!你的票是一张十八寸的黑白,你随我去提货吧。张姐来帮我看一下柜台。”

说着就带念国去提货,后面一群人好几个人跟着去看,到了旁边的地方,营业员提了一个箱子,然后打开后详细给念国讲述了各个部件,和使用方法。营业员还调了一下台,节目倒是不多,只有中央台,省级台,和地方台三个台。

营业员又和念国说“如果你们哪里有人会装天线的话,收视的清晰度会更点,也可能收到附近其他的地方台。”

念国连忙谢过营业员,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念国小心翼翼的抱着箱子往车站走去。还没到下班的时候,车上人不多,念国还找了一个最后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一个人坐在车上,看着买回来的电视机,念国突然心里很感慨。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兄弟们,想到了师傅,现在自己过的好点了,突然觉得这些以前最亲的人都不在身边,他也想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过的还好,我已经开始在边疆过上了好日子,而亲人们你们都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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