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传说是假的,可内容只要美好或动人,也依然愿意相信这个世上确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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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驰觉得自己是善良的、是在带着王欣然脱离苦海可能是种自我麻痹,就像从古至今多凶残的战争也得找个出于正义的、表现善良的理由,不然你都不好意思动兵。
一个人还懂得自我麻痹就代表还是清醒的,可此时在大李别墅中的韩士奇,好像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走路都不算利索的主动提出给大家演奏一曲电吉他solo哦。
王小猫知道像韩士奇这样的乐手说“solo”就是某种乐器独奏的意思,可“solo哦”是什么玩意?不过既然韩士奇有兴致,他就和杨米、大李、当然也包括刘亚萍一起欣赏被。
可说是一曲,此时的韩士奇已经准备演奏第四首曲子了,还把本来作为观众的大李叫了过去跟他双吉他合奏。
一曲弹罢,可把大李给累坏了,赶忙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继续当观众。韩士奇倒是一点都不累,调节着效果器,在为下一首曲子准备着。要说韩士奇今晚兴奋吧,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要说他是失落吧,刚才弹完还傻笑了几声。
别说,刚才的这首是什么曲子,王小猫听着耳熟、还真不知道名字。他问大李:“刚才你们……你们弹的那是什么啊?”
韩士奇今天酒量方面好像有些失水准,可底子摆在那呢,他都走路有点晃,王小猫的舌头当然多少也有点晃了。晃就晃吧,喝酒喝到八分醉,脚步略晃脑清醒,这是最舒服的时刻,酒的美感充分体会,还不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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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笑着反问王小猫:“诶?你不是弹吉他的吗?按说你应该知道啊。”
“我猫哥就是考考你!”杨米今晚没喝多少,说话却有些不着四六了,不过并不能以此判断她醉了,反正平时说话也是如此。
“去去去,没礼貌。”王小猫拦住杨米,又对大李说,“我那吉他水平你还不知道吗?也就是比不会的稍微会点儿。”
大李根本不介意杨米的话,他过去退居幕后之前,还真跟杨米参加过同一档节目,当时他就知道杨米对着镜头满嘴“鸡汤”,可镜头一离开说话就咋咋呼呼了。再说他现在跟王小猫也熟了,知道王小猫人不错,既然是王小猫的女朋友,就都当成玩笑了。他点了支烟,又坏笑着说:“这就是《卡农》啊,嘿嘿,老韩也到有心事的年龄了……”
王小猫吉他弹得确实不行,而且他练的还只是节奏吉他,但他也听过“卡农”。
其实“卡农”不是指具体的某一首曲子,应该说是一种谱曲的方式,就是一个声部的曲调一直追着另一个声部。按说绝大多数人最熟悉的“卡农”应该是《两只老虎》,但是因为大家不知道“卡农”不是具体的一首曲子,没认为《两只老虎》是“卡农”。所以更多人知道的是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王小猫所谓听过、刚才韩士奇和大李合奏的也是这一首。
大李为什么说韩士奇要弹这首曲子是有心事呢?
因为这首曲子有个非常凄美浪漫的传说,据传是帕赫贝尔为了死去的女友写的。当然这个传说是假的,传说中那个女友虽然确实不幸早亡,可她死前已经嫁给了帕赫贝尔、还生了孩子。
不过仍然有很多人哪怕明知道传说是假的,可内容只要美好或动人,也依然愿意相信这个世上有传说中这么凄美的爱情、又这么痴情的男女,也依然相信帕赫贝尔这首《D大调卡农》代表着这样的寓意,这其中甚至包括很多知道真相的专业乐手。
而且近些年来网上有传两句话,伤心的人别弹“卡农”,但是伤心的人一定要听“卡农”。这是说“卡农”非常治愈,听着可以扭转心情,但是太伤心了就弹不出“卡农”的这种治愈效果了。
可如果“卡农”真的像传言一样可以治愈心情,艺术家要登台表演追求效果另说,作为乐手伤心时弹一弹、治愈一下自己,不是挺好的吗?所以有的乐手也相信了网上的传言,用“卡农”来治愈自己。
王小猫也听过《D大调卡农》创作背景的传说、也听过网上的传言,他信不信另说,但他听了大李的话、看着继续演奏的韩士奇就觉得韩士奇肯定是愿意相信的。今晚韩士奇的酒量失常、主动且卖力的不停弹着吉他、一会哀愁一会兴奋的神情,不都是很有力的证明吗?韩士奇刚才大概就是在用《D大调卡农》治愈着自己。
只是韩士奇为什么要治愈自己呢?王小猫不能确定。
王小猫觉得可能是为了那个曾经过不光彩工作经历、在韩士奇出名之后就离开了韩士奇的女人,但他又隐约觉得也可能跟刘亚萍有关。
是有这种隐约的感觉,王小猫心里也有这样的期望,因为如果韩士奇会为了刘亚萍治愈自己,不正说明韩士奇可能对刘亚萍产生好感了吗?可能是因为要分别了、却不敢表白产生的伤感。但是正因为知道自己心里有着这样的期望,王小猫就不能确定那种隐约的感觉是不是准确。
算了,王小猫决定不想了,感情的事别人终究不能代劳,就算他的感觉是真的,韩士奇具体怎么想的、又会不会表示出来,他也干涉不了。他就接着期望吧,期望韩士奇真的是因为他想的那样而伤感,最好还趁着酒劲跟刘亚萍表白。
还别说,刚才韩士奇都是一个劲的傻弹,王小猫在这边胡乱的想着、期望着,韩士奇还真开口说话了,不过好像不是什么表白的话。
“明天我们就回天津了,我本来想给大家弹首我们天津的弘一法师的《送别》……”
杨米小声问王小猫:“他说的《送别》是什么?”
王小猫则反问:“弘一法师就是李叔同,长亭外、古道边都没听过?”
“歌儿听过,名儿不知道。”
韩士奇无奈地说:“诶、诶,我这儿说话呢。”
“您说、您说。”
“您说、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