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没有威慑力,看当下小光审视四下的警惕,便一目了然。
缓缓地将匕首撤回身侧,小光字字生涩艰难地说到:“你要在天香楼如何闹,如何出风头,我管不了,但有一点,张启怀是我盯上的目标,若你敢搅合我的好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意思间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尔尔一笑,起了几分认真:“可张启怀属意谁,也不是你我在这说说便能敲定的。我无法保证你什么。”
“你别得寸进尺!真惹毛了我,我什么事都是豁得出去,也干得出来的!”
摸了摸脖子上的隐痛,手指上沾染的少许血色,到让我脑袋变得格外清醒。
“佛挡杀佛,人挡杀人?就怕是你这冲动性子,一怒之下,把自个的送运神也一并给灭了。”
将手指上的血吮进口中,滋味难喻间,我不客气地讥讽上小光:“在自己身上找找不足吧,是我存心为难你?!不过是你自己不争气而已,我即使有心拉你一把,也是白搭。”
“拉我一把?”
挺意外地反问了声,转眼,她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的怀疑。
“一会自顾不暇,一会慈心满怀,你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我那句话都是真,只是你太死心眼而已,不知道如何变被动为主动。”
说着我撑起身,径直走到小光跟前,探出手把住她的下巴,带着戏谑味询问上她。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武功上的造诣我比不上你,但模样呢?”
她微微一惊,欲挣脱我的掌控,不想我手劲儿又加重了几分,强将我俩凑在一处对比。
我道:“显而易见,我在这方面比占优势,而现下在这天香楼靠什么搏机会,搏地位?自然是皮相,是姿色。男人到天香楼这样的寻欢作乐图什么,我不用多说,你应该清楚;我提醒你的是,会杀人是一回事,然如何运用自身优势创造下手机会,又是另外一回事。若要顺利完成天欲宫此次奴晋任务,这个皮相上的先天条件,就必须纳入重视。可恰恰这方面,我比你占优势得多。”
“我不信。”
“不信?”
松开她的下巴,我忽笑得极畅快,同时也不吝啬分享自己当下的心得体会。
“是啊,我也是经历刚才一出才体会到,男人们面对一个姿色出众的女人,他们的言行举止会变得多么主动,多么热情。”
对方不怒,俨然才不正常。
小光单手掐着我的脖子,狠说到:“你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下贱无耻的女人,只会来阴的!!”
“来了这个地方的女子,哪个又是清高无暇,出淤泥而不染的?我若是你,因该感恩戴德有人替你做了这下贱无耻的事才对。”
“你,你在帮我?”
忽会意到什么,小光的手跟针扎了似的,立马脱离我的脖子。
缓过气的我,咳嗽了几声,说到:“我可没说过。不过,若你是真是带脑子的,就该明白我的出现,对你而言不是害,反而是利。”
“你说的‘利’是什么?说清楚点。”
我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张启怀今日在我这里吃了瘪,以他的性格,岂会轻易善罢甘休?!男人就是这个德行,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尖尖上的,想必接下来,张启怀定卯足全力,对我纠缠不休;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不用挖空心思去讨好张启怀,转而更轻松地从我身上找空子下手了?”
点了这精髓,小光惊,我也莫名感到离奇。
刚才关于男人的德行,并没有人事先指点我什么,但说着说着这感悟便溜上嘴,且十分应景,这感觉仿佛是不经意间翻开一本书,里面忽然掉落了件从前久寻不得的宝物般巧合。
半响后,小光先说到:“我不是不信你的话,但前提,我要知道你此番潜入天香楼的目的何在。”
“这不是你关心范畴,也不用白费心思追问什么了,我不会透露半个字关于此行的目的。”
依旧占据强势方,我掌控好话语度,继续说到:“我有下套的本钱,而你有杀人的本事,若你我能互取长补短,想来拿下一个区区的张启怀,根本不在话下。如此,你还要执意单干下去,继续消耗有限的任务时间?”
顿时,小光面上腾起股惊愕,然这股惊愕却不是顽固不化,而是知情识趣。
知道她需要消化这事,我淡淡然地笑了笑,便迈开了轻快的步子。
“你慢慢想我的话划算不划算,若要找我定主意,跟花姑说一声便是,别再这般动刀动枪的,我胆子小。”
“等等,我跟合作。”
没几步间,背后的人已经给出了答案,倒是快得出奇。
我定住脚步,回头问到:“你不怕有诈?”
“比起你不明来意的算计,我更怕自己的人生终止在这里;我既然图你的便,那自然不惧你从我身上捞得利,合作换句话说便是互相利用,很合理。”
“对啊,走到哪山唱哪山歌,我没准往后还要依仗你什么呢。你且静观其变,时机到了,我自会给你暗示的。”
交待妥当,我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小光的香闺。
走在前往后院的过道上,我正寻思着下一步计划,忽然前头一道阴影覆来,挡住我去路间,差点没将对人撞个满怀。
“抱歉。”
我拿出礼貌先做出了让步,可待我抬头看清对人的容貌,却又立马生了后悔心。
张启怀?!
诧异万分间,我欲绕开,不想他却又一次挡住我的去路。
我哼哼一笑,好声好气地说到:“张大官人这是干什么?不会是专程来堵我的吧?!”
“堵多难听?咱们又不是仇人,自然是仰慕姑娘才情,难抑间,故在此恭候您芳踪。”
话间,他的手不规矩地探来,我下意识地退避了一步。
变脸的我,冷冷警告上:“张大官人请自重,君惜虽为烟花女子,可这种事情终归讲究个你情我愿。”
“君惜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赚谁得银子不是赚,既然那两万两银子的天价香茶已经完了过场,不如君惜姑娘也考虑考虑请在下吃一杯茶,先前叫价的一万两银子,在下不仅一个籽儿都不会少,还添了不少。”
说着,张启怀就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递到我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