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间,太皇太后尊驾未至,倒先来了个惹是生非的。
“平日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嘴脸我见多了,不代表事事能忍。让开,你这帮狗奴才,我有要事禀报皇上!!”
昭德殿外闹成一片,听声音,对人来势不小。
我瞧了眼脸黑的慕容曜,正欲说点什么,不想他一把我拦住。
“你先留在内殿,我出去看看。”
说着,慕容曜疾步如风地走了出去。
眼下好戏开锣在即,八成与我脱不了干系;我快步跟上,躲在九龙金屏后偷偷观察着前殿中的一举一动。
“哪学来的撒泼放野?不思洁养德惠,见风起浪,你成何体统!”
慕容曜斥责声如洪钟响起,顿时肃清前殿中的喧闹,可转眼,殿中浮起戚戚怨怨地哭诉声。
“臣妾自知擅闯昭德殿是大罪,可事关天家颜面,皇上请容臣妾详禀!”
透过金屏镂花,我瞧清楚来人。
瑞嫔。
慕容曜面饰不耐:“说。”
袖一拂,屏退了前殿阻拦,瑞嫔喜出望外。
“臣妾谢皇上恩典!来人,把人带上来。”
唤了声,两宫人就架着个狼狈的女子入了前殿,当场撩摔在地。
唤雪!
蓦地,我心一紧。
“这不是淳美人的婢女,唤雪?”一瞧见她背上浸出的血迹,慕容曜脸更见寒:“瑞嫔,谁给你胆子动用私刑的?!”
“臣妾冤枉!臣妾去给皇后请安路上,巧好撞见这丫头行踪鬼祟,好奇间就跟了上去一瞧究竟,不想被臣妾撞见她贿赂光华门卫军的一幕。”
“咚”一声跪得响,瑞嫔说得更见凄婉委屈。
“这丫头当时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袱,臣妾觉得行迹确实可疑,故才将人扣住;当场一查,果不其然,包袱里全是贵重的衣物和首饰。皇上,宫人私窃主子财物可是大罪,这丫头被人赃并获间嘴极硬,臣妾顾及淳美人体面,便出手替她教训了这贱婢,不想竟逼问出了件了不得的事!”
慕容曜龙眉微蹙:“你逼问出了什么?”
我心一咯噔:定是唤雪来接应我时,被这条半道杀出的疯狗给盯住了。
只是,瑞嫔从唤雪口中逼问出了什么,我心中也是没底。
难不成这丫头真出卖了我?
未计较出个所以然,瑞嫔又道:“淳美人私出皇宫,与人暗通曲款!这丫头就是为淳美人望风的暗头,皇上,她可亲口向臣妾承认的!”
措手不及的背叛感,在我心中刚见个轮廓,下一刻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唤雪急辩:“奴婢从未这么说过!瑞嫔娘娘胁迫奴婢来昭德殿,不过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把莫须有的罪名栽赃给主子,奴婢断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贱婢,你敢出尔反尔,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瑞嫔顿时脸色一变,抬起脚便狠踹上唤雪,狼狈倒地的她倒是闷声不哼地受住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敢招惹我的,我定叫他知道什么是后悔终生!
大步流星的我如道疾风过境,冲入前殿,就朝瑞嫔方向直杀而去。
“你,你怎么在这儿?”
结结巴巴的瑞嫔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慌;我上前不由分说,扬起手板正反两嘴巴子,掴在她脸上。
一时间反应不及间,瑞嫔踉跄跌倒在地,我可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法炮制地一狠脚踹在她肩头。
顿时瑞嫔痛呼连天,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骂道:“我若今日不在这,还真瞧不出你是这副两面三刀的恶毒嘴脸!”
瑞嫔的两宫人先是一怔,随即慌手慌脚地把他们的主子扶起身,而她似乎见火了,挣开搀扶就上前与我抓扯。
我从容不迫一退后,抬脚间,绣花鞋脚板底刚好赏在她那张狰狞的脸上。
“滋味如何?!”
瑞嫔怒:“贱人,你,你敢羞辱我!”
“我不仅羞辱你,还想揭你的皮呢。你奈我何?!”
我冷笑在唇,眼极精准地锁住瑞嫔手腕上的软肋,还没等她反扑上我,一个“折梅手”便扣她的命脉。
向下一折,瑞嫔忽跟杀猪般嚎起来,软跪在我跟前;想不到玄冥教我的皮毛防身术,居然在这等场合间派上用场,着实解气。
“放手,好痛!皇上救臣妾!!”
哭得花枝乱颤的瑞嫔,连声求助。
我冷讽道:“皇上也救不了你!”
逮住机会,我岂能轻饶了她?
现下不仅是给唤雪讨公道,也是给我自个立威的机会。
“瑞嫔姐姐你说说,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见瑞嫔未有搭理之意,顺势把力道下狠了些:“说!”
“名,名节!!”
痛得喘粗气的瑞嫔,泪流满面地回应到。
我笑意幽幽:“姐姐回答的真好。您口口声声说我与人‘暗通曲款’,敢问我李淳元通了谁,又绿了谁?”
“我,我不知道!好痛,好痛!皇上,您快救救臣妾!”
瑞嫔哭向着慕容曜,而我,只是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可他呢,含笑不语地在旁静观着这一切。
笑,笑个屁!
当时我真想连他一锅端,好叫慕容曜看看,他这后宫中的女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就要把嘴巴管严,别没事找事到处乱招摇!”
火气憋到极致,我顺势一狠推,瑞嫔在众人面前甩了个惨。
瑞嫔爬起身,骂到:“你个小小的美人,品阶比我低,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羞辱我!皇上,淳美人无法无天,不守宫规,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像瑞嫔这样的女人,得了教训还不知收敛,活该被人当枪使。
“我无法无天?若换了平日,您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可今日不同。”
我倒不怕她闹,径直逼近一步。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帮你吗?因为你说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你先前的话,与其是在说侮辱我,不如说是在侮辱皇上。”说着,我扭头朝慕容曜反问到:“皇上,这顶绿帽您要不要?”
他道:“唔,朕没这么心大,什么帽子都往自己头上扣。”
看够戏的慕容曜从雕龙椅上起身,朝我们这边走来。
“瑞嫔,你既然指证淳美人行为不端,不妨来为朕解释解释。她今日一直在朕的昭德殿中抄写佛经,未曾踏出殿中半步,是如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得皇宫,又是如何与人暗通曲款?”
“我,这,这”
泪痕交错的瑞嫔,此刻也是傻眼了,明眼人都知道慕容曜这话是向着我的。
慕容曜明宽暗慑:“如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若交代不出个圆满,你可是犯了‘内行不检’的大罪噢。”
倏地,瑞嫔面如死灰,战战兢兢地在原地懵了半响,拗到。
“皇上分明是偏袒淳美人!”
“朕如何偏袒她?就事论事而已。”
慕容曜和煦一笑,我瞧着,真是意味深长。
瑞嫔急辩上:“可这贱婢包袱的,全是淳美人的东西,且她的婢女鬼祟徘徊在光华门附近是事实,多人可证间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