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蒋小勤的描述以后，方圆的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难怪会想办法复活吴清源老先生了。”方圆感慨道，“不过总把希望寄托在上一代的高人身上，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有一点不现实了……”

“倒也不是说要吴清源老先生复活来和我们一起抵御外敌，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蒋小勤解释道，“山主们建议复活吴清源老先生，只不过是因为吴老先生或者有办法理解他们罢了，你也知道面对神秘莫测的敌人有多头疼。”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么？”方圆追问道，“我和铃儿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复活吴清源老先生这件事。”

“没有……”蒋小勤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吴清源老先生是一定可以复活的，只不过差一个引子罢了。”

“你们的语气为什么都这么笃定？”方圆不理解了，“莫非人死真的还能复生？”

“当然可以，你看看你自己，炼化了铃儿师姐的九转凤尾宝剑之后，就拥有了无限复活的能力，不是么？”蒋小勤反问道。

“我那个……是假死，不算是真死……”方圆解释道。

“这就对了，吴清源老先生也是假死。”蒋小勤道。

“他也假死？”方圆问道。

“没错。”蒋小勤解释道，“我听我师父李清风说过，当初师父化解同门误会，也就是他的两个得意弟子之间的矛盾，所以才选择了假死。”

“李清风和申童子？”方圆问道。

“没错，就是我师父和申师叔，他们是宿敌，命里的宿敌，却被吴老先生一起收到了门下，所以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蒋小勤道。

“这么说，不是李清风害的？”方圆问道。

“吴老先生当然不是我师父害的，不过申师叔却是我师父害的，当时具体情况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师父提起过，他到现在都对这件事还抱有愧意。”蒋小勤感慨道，“只是不知道申师叔现在人在何处，我问过太子殿下，他通过天道和神明道查到申师叔还活着，只是无法查明具体在什么地方罢了。”

方圆当然不会因为蒋小勤道听途说来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授业恩师给卖了，这种蠢事方圆还是干不出来的。

倒也不是不相信蒋小勤，只不过这里面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方圆现在也无法判断，一边一套说辞，在不能保证申童子的安全的前提下，方圆是不会随便向别人透露他的存在的，否则他现在的师父林满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外人们只是不明白这里面的真相，才会以为我师父害了他师弟又害了他师父，可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种说法处处都是破绽，根本难以自圆其说，”蒋小勤道。

“这倒也是，以吴先生当时的修为，都已经可以直接跳过仙界飞升太上域主宰界了，在这样的绝对实力前，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方圆赞同道，“可是，要说他单单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徒弟的矛盾，就选择假死，似乎也说不过去，这个理由，总归有些太单薄了。”

“当然不止这一条。”蒋小勤道，“当时的吴清源老先生也不得不通过‘假死’来缓解自己的危机了。”

“危机？”这个词最近方圆听得太多了。

“没错，他的修为已经超出了下域凡灵界甚至上域仙界的上限，以至于神州浩土已经无法养活他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方圆点了点头，道：“嗯，差不多算明白，也就是说他的内耗已经超过了神州浩土的承载极限，对不对？”

“正是这个道理，不止是神州浩土，甚至上域仙界都无法养活他了，这也是他必须直接飞升到太上域主宰界的原因。”蒋小勤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方圆到现在总算彻底明白过来了。

说到底，所有问题的都是由于吴清源老先生自身实力太强造成的。

因为吴清源老先生练出来三千个小世界，所以他飞升仙界的难度特别大，到后来他自身的三千小世界自给自足慢慢圆满了，他就不得不直接飞升太上域主宰界了，可是想要跳过上域仙界直接飞升太上域主宰界又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便造成了吴清源老先生难以破除的困局。

这就好比是棋局之中的死局，这种时候只有靠“假死”才能暂时打破僵局了。

这也是蒋小勤所说吴清源老先生一定会活过来的原因。

想通了这些之后，方圆心中豁达了，同时他也知道了，有时候“压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么说，一切都在吴清源老先生和门派的计划之中？”方圆问道，“复活只是迟早的事情？”

“没错，只不过这件事的细节，山主们并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南明中的十二天主知道得或许要更多一些，不过他们嘛，太忙了……管不了这些事。”蒋小勤道。

“神州浩土这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他们为什么不前来相助大周皇族一起抵御外敌？”方圆也从蒋小勤口中听出南明门天主们的厉害了。

“你想多了，他们忙着独善其身，又怎么会来趟这浑水？”蒋小勤哂笑道。

“独善其身？”方圆不太明白。

“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你回门派里可别到处乱说。”蒋小勤神神秘秘地道，“我听山主们私底下讨论过，那些天主们个个都想着飞升上域仙界，而且他们差不多也快达到那个境界了。”

“这么厉害……那不是神州浩土顶尖水平了？”方圆震惊了，他知道自己所在的门派很厉害，却没想到自己的师门如此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门派里有十二个触摸到飞升境界的人，这水平还不够高？

虽然这十二个天主都处于挂机状态，但就算是这么说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什么是牌面？这就是牌面。

至于选择独善其身的事情，这是天主们自己的选择，方圆也没什么好说的，连大周皇族也没多加干预和强迫，这事就已经很明显了，皇族肯定是尊重强者们自己的选择的。

“是不是顶尖水平我不敢说，不过我们师门的真实实力的确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得多，不然也出不了像吴清源老先生这样的绝世天才。”蒋小勤一说到这个名字便肃然起敬。

方圆心中早已把这个人敬若天神了，如今心里想的也不过是早点让他成功复活，为神州浩土解决危机。

“就算强如吴清源老先生，有主宰实力的人，也不能战胜我们共同的敌人？”方圆问道。

“不好说，敌人很强，和我们的体系都不一样，所以还真的不好说，不过吴老复活了，我们这边一定会占优势的，到现在为止，我们这边都还是劣势，而且是完全的劣势。”蒋小勤黯然叹息道，一下子仿佛憔悴了许多。

方圆窒息了，他这才意识到敌人比他想的要强得多，虽然他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而且，吴老只是具备了飞升主宰界的资格。”蒋小勤进一步道，“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

“吴老还不具备真正的主宰的实力，，至少在他生前是这样，他假死这段时间散去了全部修为，只保留了周天小世界，就算活过来，能恢复巅峰实力的几成都还不一定。”蒋小勤解释道，“如果是真正的主宰，哪怕只有一道意志降临，就能将我们所处的界域碾压成粉末。”

方圆再度窒息了。

界域……

一个界域里面有无数个像神州浩土这样的位面，而传说中的主宰，竟然可以只降临一道意志就轻易毁掉一个界域，这是什么水平？

恐怖如斯啊……

“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太上域主宰界的事情我们这些下域凡灵界的蝼蚁又怎么会知道？”蒋小勤继续道，“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至少在神州浩土的历史长河之中，从未有过任何主宰界的人降临过，或许这真的是一块被主和神们忘了的废土吧……”

说到这些，两人都有些丧气了，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蒋小勤为了活跃气氛，自信满满地对着方圆道，脸上充满了笑意。

“什么事？”方圆心中藏不住困惑，当即便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