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铖看着那具站立着，而且曾经名为张衡的人形水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蹲坐了下来，从随身空间里倒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材料，然后借助了一下崔茜的恶魔紫炎，把这些材料勉强组合成了一副棺材的形状。

最后，韩铖拦腰抱起那具水晶人体，将它放入那副棺材，然后紧紧封上了口子。

崔茜走到韩铖身边：“他……对你很重要么？”

韩铖苦笑道：“重要倒谈不上，主要是他在我心中一直是……那种很可靠的上级兼队友吧……而且之前也并肩作战过……”

崔茜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将棺材放入了随身空间，他打算找个地方安葬张衡，算是尽一下战友情谊吧。

两人穿过这诡异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华美的大殿中。

这大殿到处都是金色和亮白色，颇有王室的感觉，然而它其实是起源之光教派的教皇宫。

两人面前是一张金色宝座，上面绘有很多光团，线条等抽象图案，虽然简单，但却精致，如同一件艺术品。

在金色宝座上，斜倚着一位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素色袍子，上面绘有许多符文，一头柔顺的金发像瀑布一样流淌到臀部，她面容精致，如同一个洋娃娃，可惜那双墨绿色的水灵眸子已经没有了生气，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那樱桃小嘴也只是呆呆地抿着，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如果忽略掉脸部，只看这个姿势，还挺像是慵懒地坐着……但……不说也罢。

韩铖走上前去，发现地上有一根已经弯曲变形的教皇权杖，还有一个纯金打造的王冠，也扭曲的只能依稀辨认了。

他将手搭到女子的颈部，发现虽然还算柔软温热，但温度已经明显低于常人了。他掀开几缕发丝，露出了一道血痕，那里并没有流出什么血，却是一道致命伤。

崔茜补了一句：“我感觉到有魔力残余。”

韩铖把手从尸体上移开：“这应该是那帮人干的，估计教皇冕下和他们还是交了手，但打不过……毕竟差的太远了……我估计她还没死多久”

崔茜用蹄子轻轻踢了一下那根权杖，权杖登时断裂，然后碎成一地渣子。

崔茜叹道：“这应该是用了什么禁咒……这魔法道具的内部结构都崩溃了，而且尸体上我也感觉不到灵魂残留，估计已经湮灭掉了。”

韩铖喟然长叹：“本来想找她问问的……”然后他轻轻抱起了那已经死去的少女，拭去了她嘴角的鲜血，并用手合上了她的眼皮。

崔茜带着一脸诡异的表情：“你要干什么？你还好这口？”

韩铖白了她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要让她入土为安好么？我们那边就讲究这个!”

崔茜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韩铖想了想，从随身空间里头取出一件军装，然后拆掉了徽记，把它盖在少女尸体的头上。

最后，韩铖把尸体收进了随身空间。

“听说起源之光教派的教皇是依靠邪术续命的……谁知道呢？”韩铖嘀咕道。

魅魔小姐望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起源之光教派的叛徒，仅此而已。”

韩铖笑道：“现在呢？”

她摇了摇头：“我看不透你。”

韩铖笑了笑，往回跑去，魅魔连忙跟上。

韩铖回到了走廊那里，现在那里只是一堆废墟，勉强是个走廊的形状罢了。

“喂!我帮了你一把，你记得帮我一把!”魅魔追在后面大喊道。

韩铖一边把走廊里拆出来的一些零件放入随身空间，一边应道：“好！”

两人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大门。

韩铖用力一推，门哐当一声倒了。

门外却不是户外，只是个普通房间，地上用油墨画了一个残缺的法术阵式。

魅魔围着那堆符号绕了一圈：“这应该是个传送类的法阵，上面有一个目的地坐标，但供能的符文组缺失了。”

韩铖问道：“这是通往哪里的？”

魅魔摇了摇头，然后在精神连接里给韩铖发了一个坐标。

韩铖费了半天才把这个坐标转化成联邦军的编码规则，发现这个坐标是他刚刚到这里时遇见的那个精灵村庄。

韩铖连忙说道：“这个坐标我去过，是个村庄!”

崔茜听了后，连忙往这里头注入魔力，很快整个法阵都洋溢起紫色的微光。

两人走到正中间，法阵就启动了。

……

一道紫光闪过，村中央的广场上就多了两个人影。

韩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晕死了!这东西真垃圾啊!”

那魅魔则是差点跌倒，不过倒是很快找到了重心。

韩铖抬起头，看到了一轮圆月。（我们就暂且把他定作月亮吧。）

“好吧，现在是晚上了，我们在幻境里头磨了一天!”韩铖站起身，往一处走去。

魅魔先是原地化了个人形，这才小跑着跟上。

韩铖随手把那双靴子从随身空间里头取出来，扔了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那么厉害的……科技？”魅魔问道。

韩铖很容易就发现魅魔小姐口中的“科技”是个恶魔语中的生造词，是用“魔法”这个词的词根和“技术”这个词的前缀组合而成的。

韩铖答道：“当然，不信的话你跟上来，我让你见识一下!”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到了那个湖边。

韩铖在精神连接里头尝试沟通了一下舰载主机，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忽然，湖中飘上来一个黑色飞行器，它通体修长，呈黑色，形状像极了一支盖上笔盖的水性笔。

这个物体从水中出来时竟没有一点声音，如同一个影子!

魅魔当场就懵了。

韩铖啪嗒一声打个响指，转眼间，他们就在这架“游荡者”战机的驾驶舱当中了。

四周全是不知名的高科技设备，只能隐约分辨出一些操纵杆之类的东西，还有的地方就连一个实体按键都找不到，全是虚虚实实的投影，这些东西的操作方法其实全部隐藏在精神连接当中。

“我们……就乘坐这个……到那里么？这可是要跨越世界的!”

韩铖一边试了下各个引擎，确保它们工作正常，一边回答道：“这东西可是在虚空里都能飞的啊!”

“虚空？那是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好吧……具体的事情等到了再和你详谈。”

“嗯。”

韩铖在脑海中下达了指令：“启动反物质湮灭引擎!跳跃至记录坐标a，然后潜入虚空!”

“主机明白。”

韩铖顺带着启动了崔茜座位上的安全带，把她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

“游荡者”战机尾部喷出一股暗蓝色尾焰，转眼间整架战机就无影无踪了。

韩铖一边轻车熟路的启动反相位装置，一边问道：“你见过太空么？”

崔茜下意识地答道：“见过……但我从来没有过在群星之中遨游的经历。”

韩铖笑了笑，顺手将她那一边的观测器敏感度调高，亮度也调高，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转眼间，战机就远离了秩序宇宙，进入了虚空的黑色怀抱。

“秩序场已经张开。”舰载主机程序化地报告道。

“崔茜，把你们那个世界的坐标发给我。”韩铖一边说着，一边给崔茜发了一套解码表。

恶魔一般都是跨界的行家，韩铖身边的这只也不例外。崔茜很快就利用解码表计算出了这个世界的坐标，然后发给了韩铖。

韩铖检查了一下坐标，确认无误，就将坐标输入主机。

“坐标已经确认……你选择不经过任何虚空节点……预计花费时间五小时!”

韩铖切换至全自动模式，然后起身取了点食物。两人分而食之，吃完后各自倒头就睡了。

战机平稳地在虚空中“航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