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对历史的熟知,也就是说张正书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了。
张正书看着那些“黑客”密探,在努力地扮演好“行钱”这个角色,不由地有些感慨。这些“黑客”,大多都是张家收养的孤儿。那些年张根富为了求一个儿子继承香火,也算是做了不少好事。收养被黄河决口而失去双亲的孤儿,这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但是,张正书却让这些孤儿去做极其危险的事,心中也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所以,张家收养的孤儿,张正书大多安排去暗中打听贪官和朝廷的隐秘了。一些吸收进来的“外来户”,经过忠诚训练,和辅以金钱保证之后,张正书派他们潜入敌国之中。至此,张正书的一张情报网,算是搭建起来了。单线联络,只知道自己的上级,是“黑客”的典型特征。
可以说,即便是皇城司,即便是王庆,也别想真正摸清“黑客”的底细。
“天下,要大乱了……”
张正书很清楚,如果西夏打算向辽国投降,那很可能宋辽之间会再起战争的。承平了一百多年的宋辽之间,又要再兴刀兵了。这个结果,张正书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宋辽一旦开打,真正渔翁得利的,只会是西夏、女真、交趾和高丽。
西夏就不用说了,赢得了喘息之机。
女真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趁着辽国无暇他顾的时候,尽量掳走辽国的子民和牛羊马匹。
交趾,自然也会觅机再次入侵宋朝,抢掠财物和人口。
至于高丽的得利,则是可以稍稍松口气了。毕竟女真的崛起,给高丽带来了太多灾祸。连年的入侵,高丽人已经对女真人恨之入骨。但是,高丽也没安好心,肯定会到耶律洪基面前说女真人的坏话的。同时,高丽也会在宋辽之间两边讨好,以获取更多武器、粮食的支持。左右逢源,没有谁比高丽做得更好了。
偏生,不管是辽国,还是大宋,对高丽都是拉拢的态势。或许,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本事。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耶律洪基认识到自己的身体,不会轻易开启战端……”
张正书也没把握,这局势实在太过微妙了。
此时,大宋皇宫里,垂拱殿之中。
“彭元量,朕叫你去看着那小子,他现在有什么动作?”
赵煦头也不抬地问道,其实他是在看今天刚刚出来的《京华报》。不知道有多久,赵煦没有认真地看这份报纸了。或许是报纸出来得太多,已经不再新鲜的缘故吧。但是,仔细看这份《京华报》,赵煦发现了一样东西——这份报纸太贴近民生了。
上面有广告,有新闻,好小说,有诗词点评,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多猎奇的人,都能在上面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说,这是一份覆盖面很广很广的报纸。而且权威性,也通过对蔡京的打压,彻底坐实了“天下第一报”的称号。虽然,赵煦也在里面有过推波助澜,但赵煦也知道,《京华报》本身就有这个实力。别的不说,单单是定位,都比其他报纸高出了不止一筹。
“回禀陛下,张正书如今已经把报社全部交由一个叫郑月娥的民女打理了,他自己除了时不时到春明坊之外,几乎不出门……”
彭元量的回答,让赵煦有点吃惊。
“他会呆在家中,不外出?!”
彭元量弓着身子说道:“他似乎是在等陛下……”
“哼!”
赵煦余怒未消,身为皇帝被一个平头百姓利用了,他还没整治一番张正书呢,哪里肯放下身段去见张正书?“让他等着!”
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之后,赵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春明坊那边,难不成有甚么玄机?不然的话,以那小子的性子,岂会频繁跑去那里?”
“陛下,张正书这几日托人去做了一个匾额,上面写的是‘建设银行’……”彭元量不敢隐瞒,甚至把张正书这几天的行踪,订做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甚至在银行里的培训,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赵煦听。
赵煦惊讶是掩饰不住的:“他真的要弄那个数百万贯的大生意?”
彭元量当然不敢问“什么数百万贯的大生意”,只是尴尬地说道:“陛下,小的也不知晓那‘建设银行’是甚么……”
“嗯,这般说罢,就相当于检校库一类的。”赵煦本身也不觉得张正书能做到给他带来数百万贯的收入,甚至还要求他派禁军保护。呵呵,真当他是谁了啊?
“原来如此!”彭元量恍然大悟,“难不成也是经营借贷,收取息钱?”
“大抵上是如此。”赵煦点了点头,“这有甚么稀奇的?”确实,类似检校库的机构,宋朝官私都有,并不算稀奇。
“陛下,那‘建设银行’确实不凡……”彭元量把银行的外形一说,赵煦也皱起了眉头。
“他是甚么意思?弄个银行出来,比朕的大内还要富丽堂皇?!”赵煦更加恼了。
彭元量连忙说道:“陛下息怒,张正书不是应承了,要在开封府和大名府之间,建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么?想必,那城池里的房屋,也会如何那银行、那超市一般……”
“真个如此最好,不然的话,朕饶不过他!”赵煦冷冷地说道,“他是不打算建城池了?怎么过得这么久都没个动静?”
彭元量差点没笑出声来,然后连忙止住了笑意,赵煦才皱眉地说道:“你笑甚么?”
彭元量也是暗自骂自己没个分寸,明明赵煦还气在头上,他没事撩拨赵煦干嘛?连忙说道:“陛下,小的刚刚想起陛下连钱款都没拨给那张正书,一想到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表情,小的就忍不住要笑……”好吧,彭元量还算有点急智,总算是把话圆得差不多了。
“户部没有拨款么?”
赵煦眉头一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陛下,那些臣子总是阳奉阴违的,也不是一两日了……”彭元量也有点心疼,是因为他看到赵煦和臣子之间的争斗,好不容易才胜了一场,现在又要被下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