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中曾有一处关于男女嫁娶的记载,“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这一奇怪的论述,引起不少后世之人的争议。有人说,这是古代出现最早的晚婚晚育政策。然则这毫无根据的论调,不免让人嗤之以鼻。试想成婚过晚,人口又如何快速繁衍?乱世之中,诸国都需要在战争中投入大量的青壮。故此以“弱冠”与“及笄”作为男女成年嫁娶的年龄推断更令人信服一些。
男子二十而娶,女子十五而嫁。即为准确的适婚年龄。当然也存在着早婚早孕的现象。其实,在乱世中,家庭的组建多数是为了生存。加上这一时期,医疗水平十分落后,或许只是小小的风寒便能夺走一个成年人的性命。不身处于乱世的大环境中,是无法理解古人奇怪的行为。
从大周的官制上便不难看出问题的所在。一国重臣的六卿中,太宗、太祝、太士、太卜四位分别从事与祭祀、祈祷、神事与占卜的工作。在普通百姓眼中,生病后选择治疗的途径是很多的。因此医学在这一时期,没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而这一切又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婚姻。无论是长辈还是已经成年的子女,更看重的是健康以及婚姻可以长期而稳定的维持。这便是此刻人们对于婚姻幸福的普遍认知。道理很简单,幸福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不像后世可以满足物质后,追求精神上的寄托。
姬兰认为自己对王诩有所亏欠,所以最初在云梦谷口建立的村落,她并未插手管理。反倒是做出了妥协与让步。宰府建成后,姬兰命人向王诩道贺,以乔迁新居为由摆下酒宴。谁料对方竟婉拒推辞。这让心高气傲的大卫公主十分不满。不仅如此,王诩还将姬兰相赠的车马奉还。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到达了冰点。
此时的梦云山谷,发展的异常迅猛。从人口与土地面积上看,谷口处的山村是原先28户百姓的居所,占地一里。不仅公共设施齐备,并且宽敞无比。而谷中迁入的500户戚城百姓则蜗居在二里的野中,稍显拥挤。山谷的最深处则居住着500士卒以及百余名负责冶铁与牧马的技术性人才,居然占据了五里之地。
一时间,云梦的人口一下飙升至3200多人。姬兰似乎是准备在一年内将人口突破至两千户,从而到达制邑的目的。新野的建设从未停歇过,而建筑多偏向于民居。隐隐有向两侧大山中发展的趋势。
云梦的外围更是一片垦荒热潮。按照大周井田制,九抽一的标准,新居民紧锣密鼓的执行着。早有先见之明的王诩,将谷口闲置的房舍改为临时仓库与市集。更在不远处的上坡上,开辟出一大片的工业区。此刻纺纱、纺线、织布、砖窑、冶炼、木材、粮油、面粉等作坊办的是风生水起。仅仅供给新野的建设与居民日常的生活,就足够王诩赚的盆满钵满。由于村中建设了公共澡堂、茅厕以及市集。因此新城区的百姓纷纷前往旧城区消费。此时,谷口的小山村似有向商业区发展的态势。
一座城堡似的院落中,一名文吏正不忿的向姬兰禀报采邑中的事情。
“公子!野中的生意几乎尽数被卫诩擅专。长此以往,恐府库钱粮入不敷出。”
姬兰瞪了文吏一眼。
“那是尔等无能。与卫诩何干?”
对方立时拜倒,不敢吱声。她微微叹出一口气。说道:
“哎!野中的生意不做也罢。保持与戚城的往来即可。”
“诺!”
文吏应声告退。姬兰冷哼一声。似乎很是不满下属这种嫉贤妒能的作风。
片刻后,她望着谷口的方向,鬼魅一笑。好像很享受被人挑战的感觉。在这处偏远的大山中,除了整日忙碌野中事务,还要分心管理戚城的家务。她作为表臣百司府的小伯,少司马府的家宰。身兼数职,即便是位能力超群的女中诸葛,亦是有些招架不住。不禁自怜自哀的叹出口气。
“哎!”
转而喃喃自语的说道:
“就不信你不求我。”
也许山中的生活过于苦闷了些。王诩先是婉拒豪宅,后又故意还马相激。这些并未让姬兰感到难堪,反倒是欣赏对方的做派。她想,等到兄长成为卫国的君上,再启用王诩补偿这份欠下的情谊也就罢了。少女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随后又是连声的叹息。
第二天,野中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人数不到二百,他们穿着破烂,手腕与足踝处皆有伤痕。这些人被安置在新城区的空置民宅中,随后分发了木质的农具便被赶往野外加入到垦荒的劳作中去。就连女子亦是参与其中。
王诩惊奇的发现这些人中,女子的人数足足是男子的一倍有余。并且他们出现后,耕地的外围便加派了巡逻的士卒。
封邑主为防止治下百姓外逃,时常会限制他们的出行。这些事,王诩一早便知。可是原先的山民像是无人管束一般的自由。外出时,守门的士卒甚至问都不问上一句。一时间竟有种脱管的感觉。好像驻防的军队不会保护他们的安全。王诩极为纳闷。
“这是唱哪儿出啊?”
“恐怕是想逼我等离开。”
李沧随即做出了揣测。
“怎么会呢?兰公子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第三天,奇怪的人又陆续被士卒带入野中安置。而更奇怪的是,他们贩卖的棉布被表臣百司府当天全数扫空。就连仓库内的存货也有些不足了。王诩一下子,拿到了两万多钱,更觉事情蹊跷。
第四天,第五天...
同样的事情,一直在发生着。每当王诩向那些奇怪的人询问时,都会有士卒上前驱赶。他也曾尝试过偷听那些人的谈话,可他们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一点也不像是中原之地的百姓,更像是南方的味道。
“这儿的粮食够吃吗?再这么下去,恐怕云梦要闹饥荒了。”
云梦的百姓俨然已经达到了五千之众。王诩怀疑少司马府是不是把云梦山当做了难民营?将大卫国境内无家可居的穷苦百姓全部安置到了这里。
那些衣着破烂的人,在劳作几日后,表臣百司府便会派出文吏给他们下发新衣,就连每日配给的饭食也会有所改善。似乎表现的越好,待的日子越长,给予的待遇便会随之提升也一样。
此刻王诩在风角家中,老铁匠五日后便要迎娶张氏。一众乡亲父老正在风伯家帮忙布置新居。他们这百余口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赚钱后的王诩决定在铁匠家中大摆宴席三天,履行当日许下的诺言。风角领着孙女满面春风,向前来帮忙的村民连声道谢。
家中的衣食住行,全部由王诩一手包办。
家具有木匠制作,生活上用的器皿风伯自己便可代劳,至于布匹粮食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还奢侈的张灯结彩,土豪的显摆一番。反正油坊不差那点豆油。看得大伙满脸羡慕,有人打趣王诩。
“将来鄙中婚嫁之事,大伙可都指望大人了。”
王诩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婚丧嫁娶,孩子满月全部交给我啦。”
众人欢呼雀跃。更有人起哄道:
“大人金口,以后纳妾之事定不会让大伙失望吧?”
许多男子纷纷跟着哄笑起来。更有女子数落那说话之人。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想着纳妾,真是不思进取。”
王诩跟着笑骂了几句,转头望着一脸苦涩的李沧。
近来发生的事情过于蹊跷,而他们的生意更是一帆风顺的有些夸张。李沧素来思虑周祥,办事谨慎。这些接肘而来的变化不免让他心有疑虑。王诩低语道:
“明日将粮价提升三成。你暗中命人去朝歌与戚城收购米粮。稻麦为主,菽次之。”
李沧眼前一亮。明显王诩是打算痛宰姬兰一笔。着实大快人心。想到大批的粮食运送,总靠人力背负往来于百里外的城邑,长此以往总有不妥。毕竟村中的产业太多,已经没有足够的人力来负担这些了。
“运送不易。可否购置些车马?”
王诩想了想。
“不宜多。戚城有陶邑的马畈,购置六匹足矣。对了!别买好马。”
他并不是害怕花钱,而是姬兰相赠的那两匹马,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等买回马匹后,稍加改制一下马车。让一匹马拉一辆车,这样足够应付运输上的压力。闲暇时,这些马还能下地耕种。恰好这些古人还没见过犁具,他顺手搞出一个。当着姬兰的面去耕种,好好显摆一下。让对方知道,和一个现代人耍阴谋诡计,是多么的无知。
其实,自从两人闹掰后。姬兰处处忍让,总是避免与王诩产生摩擦。然而王诩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总想着与姬兰过不去。
天真的他以为姬兰是怕了自己,却不知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儿。一个疯狂的宰客,一个疯狂的认宰。倒是有种周瑜打黄盖的感觉。王诩低估了少司马府的实力。以为赚了人家区区十数万钱,就十分的了不起。不想整支北戍军的粮草辎重都是少司马府供给的。若是仅凭封邑那点赋税,估计军队早就解散回家了。
在这微妙的时刻,少司马府国外的资产正在悄悄向卫国转移。姬兰与兄长已经决定,赌上全部与卫侯拼死一战。隐忍了这么多年,所聚敛的财富,怕是王诩做梦也想象不到。此刻他们只缺人。大量买来的奴隶正是用于补充人口,为将来战争与发展提前做好准备。
就在五日后的清晨,正准备前去铁匠家中喝喜酒的王诩与阿季二人,一脸喜色的漫步在街上。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贺礼。行至主街时,这里聚拢着大片民众,竟将街道堵塞的水泄不通。
这处地段立有表臣百司府的布告墙。墙面以厚厚的黄泥覆盖,时常有工匠将布告雕琢其上。只不过多大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基本无人问津。这时代识字的人又不多,除了重要的通告,官府会指派士卒在此不停的宣读。其余的,百姓漠不关心,更懒得随口一问。
今日明显是重要的事情。宣读士卒的声音已经被人群的喧哗声所淹没。许多人惊呼,许多开心的大笑,更有人掩面哭泣。王诩猜想,定是卫国的某位权奸突然薨逝。不禁抿嘴笑笑。然而当挤过人群时,陡然听见有人大声喊着。
“男子十四而娶,四十不娶。女子十三而嫁,二十必嫁。男子弱冠,仅育一男丁者,纳妾一人。二男丁者,不赏不罚。三男丁者,免赋一年。弱冠至今而无所出者,娶妻妾三人。拒不从者,贬黜为奴。”
他的第一反应是,风角的婚事今日办不成了。四十岁以后不得娶妻,若是有胆敢违抗者,直接贬为奴隶。不知如此没有人情味的政令是哪儿个变态制定出来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挤入骚乱的人群中一探究竟。
除了之前听到的部分。公告还强调了,纳妾的女子由官府指派,并对生育男丁的多寡,制定了详细的奖惩政策。
一时间王诩懵了。不知道这则消息该如何告知风角。若是早成婚一天,也不会被这不近人情的法令搅扰到。老伯与张氏寡妇明明都很期待的。
他失魂落魄的挤出人群,看见不远处的阿季,正与刚才路旁的宣读之人说话。
少女大惊失色。拎着的一筐鸡蛋不小心脱了手,坠落在坚硬的石板路上。蛋清立时飞溅,素白的裙摆上沾满了淡黄色的污渍。王诩知道,女孩也希望能促成风伯的好事。估计此刻和他的心情一般无二。
他缓缓走向阿季,站在女孩面前,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贺礼。
对方虽是看着他过来,但眼眸中黯淡无光。通过凝滞的眼神,王诩看到一丝惊惧。阿季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他将双手搭在对方肩上,稍稍晃动少女的身体,试着将对方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唤醒。
阿季的眼角微颤,随之泪如雨下。王诩知道少女极为疼爱风伯的孙女,可也不至于这般难过?只听。
“阿季不想离开哥哥。也不想再做奴婢了。”
话刚出口,阿季便将王诩死死的抱住。由于少女比他高出半头,顺着脸颊流淌坠落的泪水立时浸湿了王诩的额头。
此刻,王诩才意识到这则公告并未将他们排除在外。再过一个月他便十四岁了,而阿季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女。或许是将自己的年龄停滞在三十二岁,他没有立即意识到这点。也就是说,官府突然将男女嫁娶的年龄下调两岁,王诩与阿季都要娶妻嫁人了。方才还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王诩立即惊慌起来。
幼时的遭遇让阿季至今心有余悸。她不想再回到做奴隶的日子,更不想嫁人与哥哥分开。而眼前的一切,她又能怎么办呢?身为女子,生在这个纷争不断的时代,似乎只有认命的份了。
“阿季不哭!会有办法的。哥哥不会让你嫁人的。”
阿季松开了手,看着哥哥。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王诩双手抚上少女的脸颊,抚慰着泣不成声的妹妹。
二人没有前去参加风伯的婚礼。想必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眼下首要的,是找到姬兰问明状况。若是对方顾念昔日的情谊,定不会为难他们兄妹与风伯的。他这样想着,将妹妹送回家中,独自朝着邑主府的方向行去。
前些天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姬兰是妥协了。不想今日对方一出手,他便立刻扑街,败的体无完肤。在绝对权力的面前,即使拥有亿万家财,也不过在对方弹指间便灰飞烟灭。
他很不情愿的敲响了邑主府的大门。
“先生登门,必是有事相求喽?”
近期王诩的小动作,姬兰都看在眼里。一开口便毫不留情的去揭对方的伤疤。因为王诩除了有事相求,绝对不会登门造访。轻蔑的口吻,透着上位者的不屑与嘲弄。
“小人前来告状。”
自称小人便是主动划清界限。姬兰干笑两声。对着他一挥手,示意王诩坐下慢慢说。
“大人无故下发敕令,是在有意刁难小人吗?”
姬兰见过士子狂生,却未曾见过如此狂妄且自以为是的家伙。
“哈哈哈。本公子虽不是君子,亦分得清公与私。嫁娶的法令乃国事,而非私事。无需先生多言。”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好像王诩说什么话,她都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使民衣食无忧,赐田送舍。何罪之有?为其娶妇纳妾。爱民之意,其父母皆为不至。”
无论王诩怎么辩驳,姬兰都能以从人性的贪婪与天下大义方面,让其无言以对。
“大人将百姓视之为畜,蓄养之,此亦爱乎?”
“谬亦!问民之心,若多同于我,君可早些娶妻生子。省得表臣百司府为君选妾。”
两人又争辩了一会儿。王诩竟被对方问的哑口无言。终于明白了一夫多妻制的由来。
原来战争造成青年男子的大量死亡。国家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一个没有成年男子的家庭中,女子带着老弱大多数是无法生存下去的。而法令规定了男子娶妻的最高年龄段,主要是为了保障下一代可以在家庭重组中存活下去。穷困的家庭是养不活孩子的,所以青壮男子可以负担家庭中的衣食用度,生养的孩子存活的概率也会变得大一些。同时也能抑制权贵圈中的骄奢淫逸之风。
一夫多妻制,显现是为了保持人口繁衍。政令的约束使得百姓在传承后代中优胜劣汰。就如同穷人买不起房子,付不起彩礼,便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从而穷苦的百姓失去了交配权,也就不存在下一代的抚养与教育问题。现实便是这般残酷,一夫多妻制就是赤裸裸的为了战争而产生的。
王诩还以为古代的男人是多么的幸福。事实上,不过就是国家繁衍生息,养家糊口的工具而已,与牲畜毫无差别。
生在乱世,娶妻纳妾视为解决国家的负担。只要交得起赋税,年轻力壮。可以养活的起老婆孩子。不但无过,国家还会鼓励支持。
此时,姬兰不是没想过,放王诩一马。可对方执拗的性格,又让她如何先开口呢?璞玉是需要雕琢的。初与王诩结识,她便知晓此人乃是奇才。不过不听话的奇才又如何为自己所用?宁可弃之不用。
王诩心中不忿,讽刺道:
“大人看上去已是弱冠之年,身子孱弱定无子嗣。不知可有妻妾三人?”
不等对方回答,他一拍脑门。继续讥讽道:
“噢!瞧我这记性,大人这般尊贵,必是左拥右抱。不过身子重要,侍女幼小,不适生养啊。哈哈哈。”
这一通冷嘲热讽,正中姬兰下怀。
试问一个女子明明尚未及笄,不到十五。却被人说是二十岁的年纪。王诩不知她女扮男装,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姬兰也就不去多加计较。说自己不行,她也忍了。毕竟她是女子嘛,柔弱本就自然。但是,居然暗讽自己与妹妹私通,虽是女子,亦忍无可忍。
“卫诩!”
只听姬兰大喝一声。王诩挥了挥衣袖,一拱手。不怒而威。
“君子小人,一看便知。”
随后,低头叹出一口气。
正要暴走的姬兰,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火气立时压了回去。他看着少年好似对自己失望的表情。不禁,心中一动。
是啊!那日以皮靴为质,后来王诩还了玉佩,她却没有将皮靴还给人家。反而以此试探,不是君子所为。姬兰从未将自己当做君子。她知道王诩有意激怒,令她下不来台。
当她认定对方会借此嘲笑时,却不想王诩的神情似有些落寞与失望。或许他真的有曾把自己当做至交好友吧。姬兰这样想着,顿感失落。
少年离开了。姬兰从腰间解下那块曾经见证了两人友谊的玉佩。往事的回忆,历历在目。
若不是她刻意的栽培王诩,或许现在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她虽在堂上说的义正言辞,但心里自知。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不想嫁入别国,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她何曾不是一个向往美好婚姻的女子?为了心中的自私,或许卫国即将有上万名青壮因此而死,留下数万老弱妇孺无人供养。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想到这里,姬兰的眼眶湿润了。
“我本就是小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她轻叹一声。眼下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就是这般。远了没事找事,近了立即吵架。
“哎!”
倘若自己不是出生在帝王家,也许不会像现在这般煎熬。像个普通的少女,在家中纺纱织布,待到爹娘帮她挑选到合适的良人,便倾心许之。一辈子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度过,不视为一件美好的事。
然而今日的做法,注定会成为姬兰毕生的遗憾。冥冥之中,少女已经在友谊与爱情之间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