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疾驰,过了云山关又走了差不多十里,奔腾的马车这才在那三位修士的驱使下在一个小县城处缓速了下来,显然经过长途跋涉,这里应该就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在叶墨灵识一瞬间的笼罩下,整座城池的全貌瞬间被叶墨尽收于眼底,与青云城不同,这里没有高百米的山峰,只是一座古朴普通的小城,四周围绕着好几座高大翠绿的青山,城中间还有一条小溪留过,十分优美,倒真给人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父亲,这里应该就是姐姐说过的宗门附属城池了吧?没想到藏剑门这么有能量,这手下随便一个城池居然比我们长平镇还大。”
一旁的方瑜儿透过马车的车窗看向四周,小嘴被震惊的成了一个圆。
方瑜儿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也给了叶墨一个重要信息,这里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藏剑门的领地了。
知道了这里是藏剑门的领地,叶墨便开始习惯性的制定目标,本来她回中元州其实只有三个目的,一是回乡将叶家之人安顿好,二是复仇,第三则是借路中元州前往东海的临幽州,姜神医的子嗣后代还在那里,而如今本末倒置,一切的前提都变成了恢复修为。
不仅是肉身被打的重伤,那冰兰仙子的封印神通也太过可怕,将她真元彻底封死,修士没了真元法力,实力下降一半不止,而据说这些年东海的临幽州此时正在经历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海兽潮,危险异常,她必须得以全盛的状态前往才行。
当然,最让叶墨肉疼的还是后来冰兰仙子剩下的半截尸体她没有找到,若是有了异族的血肉炼丹,她的伤势说不定很轻易就能恢复。
可以说,这一战,叶墨赢了,却也输了,赢在她斩杀了敌手,却输在落得个修为被封印的下场,且没有获得任何好处。
恢复修为,这是在头的第一要事,毋庸置疑,而恢复修为的方法,在叶墨记忆中,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将原来的丹田废弃,另开一处丹田修炼到金丹期,将主丹田替换掉,这种方法的意思无非就是重新修炼一遍,这是最费事的,她叶墨一路千辛万苦用了十年才达到金丹,哪有什么时间重新再修炼一遍?
故而,第一种直接被叶墨舍弃。
第二种方法,比起第一种就简单得多了,直接找一个修为不逊色冰兰仙子生前的人,让对方帮她解不就行了。
不过,经过思考,这条也被叶墨舍弃了,她在中元州可没什么熟人,应该没人会傻到将自己的肉身交给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强者,若是对方心怀不轨,那她一辈子可就要受限于人了。
至于第三种,虽然没有前两条风险和困难那么大,但是也容易不到哪去,那就是炼一炉能够破除封印的神药,炼制这些倒还好说,都是技术活,不过需要的药材却让她有些望而却步。
‘可惜,除了第三种,我似乎已经没得可选了。’
叶墨有些无奈的想到。
很快,随着叶墨计划的制定完毕,车队也终于停留在了小县城北边的一角,而马车旁边则是一处不大却也算不上小的宅院,除了中堂,有好几处住处,容纳个几十人绰绰有余。
那三名修士先是下了车,随后便来招呼他们下车,待叶墨三人下了车,那领头的青年这才向着方闲蹙眉说道:
“此地是我藏剑门的属地之一,落叶县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不过设施倒也算应有尽有了,而旁边的宅院便是元璃师姐名下的住所之一,也是师姐安排伯父您居住的地方,不过还望方伯父在此地居住时万事还是以稳重为上,元璃师姐此时正在竞选堂主的关键时刻,伯父不要刻意生事,误让人拿捏住了把柄。”
听闻青年的话。一旁的李师妹也神情严肃的提醒了起来:
“此城的人几乎都是如方伯父您一般带着子女参加我藏剑门一个月后试选的人,多半在宗门内都有些关系,还望伯父多多结交,尽量小心谨慎,不要惹怒了这些人,有些是连元璃师姐都惹不起的修仙大家。”
“我明白了,多谢两位相告。”
方闲见两人的表情不似开玩笑,立即向两人抱了抱拳,郑重其事道。
见方闲识趣,领头青年这才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三个在青云城还有要务在身,便不多陪伴伯父了,至于元璃师姐,她出关后自然会来见二位。”
“三位仙师暂且先留步,叶某虽然没见过世面,却有一事想请问三位仙师。”
就在领头青年带着二人转身准备离开,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而发声者正是一直不曾说话的叶墨。
“哦?你有什么事?可比我三人的事很重要吗?”
李师妹见是叶墨说话,顿时不屑一顾,争锋相对道。
一旁的领头青年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叶墨,沉默不语。
在叶墨前面的方闲和方瑜儿也同样转过头,侧目朝着叶墨看去,同样也是想看看叶墨想要说什么,有什么事比仙师的事还重要。
在李师妹看来,叶墨长得柔柔弱弱,五指纤细,而且身上没有一丝修为,明显就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花瓶罢了,虽然穿着简陋,却也多半是哪个落难的大家闺秀,只是教方瑜儿礼仪的。
像叶墨这种好看花瓶,在修仙界这种实力至上的地方只有两种下场,聪明点是成为某个强悍修士的附属品,如果不聪明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不过,如果让方闲知道,叶墨如此被李师妹小看,一定会哭笑不得,叶墨当初一袖差点把身为化境的方坤抽死,怎么可能会是花瓶,可是连他这种宗师都不敢怠慢的存在。
“我观三位仙师身上似有旧疾,应该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吧?尤其是这位师兄,前些年似乎强行使用过大量真元?而且使用过猛,还伤及了丹田和肺腑?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成为一道暗疾。”
叶墨丝毫不在意李师妹的不屑,笑了笑说道。
“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王师兄身强体健,你怎可如此咒他?”
李师妹本来觉得叶墨可能说的只是屁大点的小事,不过当叶墨的话脱口而出,她顿时脸色冷了下来,暗中甚至准备出手,厉声质问道。
一旁的方瑜儿和方闲更是脸色骤变,暗中连连摆手,示意叶墨不要再说下去。毕竟,叶墨这话说的也太大胆了些,搞不好连他们都会受牵连。
“等等,别轻举妄动,敢问这位叶...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领头的王师兄闻言脸色一变,再也无法详装淡定,他的身体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叶墨所言的真假。
而他以前从未见过叶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叶墨可能是世外高人,而另一种则是心怀不轨,对他早就有所图。
“莫非,师兄你真的...”
一旁的李师妹本想动手,不过当听见王师兄话中的意思,立即震惊的看着王师兄,有些不敢相信,她爱慕的王师兄作为半步筑基期可是外门少有的高手,外门中能让他受伤的人可以说几乎不存在。
“我前两年的时候出外参加任务。有一次遇到妖兽围剿,我为了保护师弟,师妹们撤退,强行使用还未完全掌控的真元,才导致肺部和根基受伤。当时没来的及治,后来想看已经落下病根了。又是内伤,两年都无法晋升筑基期,只能吃药强行压制。”
王师兄见事情瞒不住,便直接承认了下来,随后冷眼看向叶墨,仿佛叶墨今天不说出来原因,他当场就要斩杀叶墨一般:
“至于你,一个区区凡人,是怎么能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我师傅曾经在家乡曾有神医之称,而他在失踪前更是将所有医术传给了我,不要说我们世俗之人,便是如你们一般的仙师生了病受了伤都要找我师傅查看,当然信不信随你。”
叶墨当然不在乎三人信或不信,更加不会在乎方瑜儿和方闲制止的脸色,随口就编,如果连三个筑基期都没有的修士都拿捏不住,那她这么多年可真是活回去了。
看着三人沉思,似乎在思考叶墨说的话真假有几分的样子。
叶墨冷笑一声,丝毫不顾三人感受,背着手朝着宅院内走去,随后一道宛如万古青天般高高在上的声音从叶墨进入宅子的方向传来:
“我是医者!”
“医者,讲的就是一个缘字,我念三位仙师与我有缘,正所谓佛度有缘人,这才与三位仙师相提,三位仙师信也好不信也罢,而刚才听闻三位仙师还有事情要办,仙师可以先去办事,刚好我还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三位不信的话,可以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如果信得话,可以随时来找叶某人,叶某人就在这里静候三位仙师。”
见叶墨丝毫不理睬他们,已经进入宅院,三人互视一眼,都看出了互相心里在想什么,这才由王师兄打破了沉默,同时冲着旁边同样看着叶墨背影,已经愣住的方闲,一拱手:
“我们先走了,宗门还有事情要办,方伯父,告辞。”
随后,方闲只见三人拿出飞剑,直接御器升空,朝着车队驶来的方向飞了回去,方闲更是目瞪口呆。
“父亲,你说叶前辈应该不是在吹牛吧?可否会牵连到我等?”
方瑜儿在旁边看似担忧的说道,实则心中已经隐约相信叶墨的话。
无他,实在是叶墨刚才的背影太过霸气了,甚至已经刻印在了方瑜儿小小少女的心中,这个背影会令她永世难忘。
什么是狂?什么是傲?这就是狂!这就是傲!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又如何?也只能望我之背影随我任意逍遥远去。
“不好说,不过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这位叶前辈了,像叶前辈这种年少有为的武者,就凭今天的底气和这种不惧场的本色,恐怕在修炼一途也同样能混的顺风顺水,来日你二人说不定都要扣入藏剑门,你切记得与前辈打理好关系。”
方闲听到方瑜儿的话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吩咐道。
连那三位仙师都说叶墨只是凡人,没有法力,看来叶墨真的就只是凡人了,而一个凡人口出狂言还能威胁到修仙者,连凡人时都这么牛了,日后前途恐怕都不是他们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