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best partner 八
“交班晚了,杜康。”宫野志保卷起交班本,在手掌上打出声音。
“路上堵车。”杜康这么说着。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堵车的问题在于车多,而车多的问题不在于人多,而在于司机多。
毕竟,有钱了你不会开车,还是不会去买车的。而你有了驾照,在法律层面能开车了,哪怕没有物质支持,实际上的技术也就那么回事,但你飙车的心有了,种子种下了。有了老司机的心,就会自然而然向老司机的行列靠拢,然后你就会寻思要不要存钱买个车。哪怕实在不允许挪动自己的可支配资金到买车上,但也不耽误偶尔租一辆或者借一辆车玩玩。
一堆号称侦探,实则技术不怎么样的小司机,导致了杜康交班迟到,这也确实是事实。所以杜康说路上堵车,其实也勉为其难地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明天交班会因为堵车而脱落一个周期。”宫野志保不去管杜康的理由,更没有兴趣去探究杜康诉说的堵车背后实际上是司机众多的问题,而是说着自己的补偿方案。
“你现在已经搞得我开始连续脱落周期了。”杜康如此说着,“我需要人工按压外加人工呼吸。”
“我去推心电图机过来,如果你不是彩旗飘飘,我来给你按成彩旗飘飘如何。”宫野志保如此说着。
“没有彩旗,只有红旗。”杜康如此说着,“我的红旗是你,能把我搞成红旗飘飘的也是你。”
两个人用专业上的词汇进行着调戏与反调戏。也算是和谐的场面。只是,和谐的时间总是太短。
“好了,交班吧。”宫野志保不去搭理杜康的废话,直截了当表示交班,“检查吧。”
说着,将遥控器递给杜康,示意他检查各个舱室内的小白鼠的情况。
“好了,你快点抽几个。我约了姐姐。”宫野志保示意杜康随机抽点几个,看看实验动物的情况。
“那我就随便抽了啊。”杜康如此说着,接过遥控器,看着上面的数字键。
“要不,志保你随便选几个吧。”杜康对着宫野志保如此说着,“我相信你。”
“咱俩谁跟谁,你挑几个满意的数字吧。”杜康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故意托着时间,企图在时间上多占有宫野志保点。
“别嗦。”宫野志保看着杜康故意磨蹭拖时间的样子,一把又从杜康手中抢回了遥控器,“你说,我来操作。别耽误时间。”
“cinque ,”杜康掐着嗓子如同咏叹调一般说着。
杜康说完,宫野志保对着遥控器上的数字键按了一个5,代表着编号为5的小白鼠。
“dieci ,”
宫野志保接着操作着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编号为10的小白鼠。
“venti ,”
编号20的小白鼠出现。
“trenta ,”
30。
36。
“trenta sei ,”杜康还没有说完,36号的小白鼠就已经被宫野志保调出来。
然后43号的小白鼠也跟着掉出来了。
遥控器被宫野志保放在了桌子上,屏幕开始按着这一串编号开始顺序循环播放。
“quaranta tre。”宫野志保将遥控器放到桌子上,然后脱掉白大衣,挂在衣架钩子上,杜康才紧赶慢赶地说完最后一个数字。
“ora si, ch'io son contenta 。(是的,我很满意)”宫野志保打开门,还未出门,站在门口等着杜康把最后的数字说完,这么说着,“好了,你也过把瘾了,我走了,好好看家。”
“gin。哦,找他的,好了,你进去吧。”
杜康换着衣服的时候,门外不远处传来了宫野志保招呼人的声音。
随后,门打卡了。
“figaro。”琴酒来到屋里,对着杜康,如此说着。
“别,你别这么叫我。你那口音,我怎么听怎么想fugue。”
杜康这么说着,阻止着琴酒给自己立上一个自己绝对讨厌的flag。
figaro,le nozzefigaro(费加罗的婚礼)的男主角费加罗。讲的是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平民与贵族围绕着初夜权这种不平等而做的斗争并且取得胜利的故事。
而杜康刚刚与宫野志保那仿佛不是人话的对话,就是序曲结束后的首先出现的唱词。也是费加罗与苏珊娜的对唱。
《费加罗的婚礼》这个歌剧,序曲结束后,首先歌唱的不是什么祖先的荣光,不是什么宗教的神圣,更不是什么奴仆对贵族领主的忠诚,而是一串数字。这就是莫扎特的创意。
颇有一种牛顿书写下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爱因斯坦搞出来了相对论。来告诉后来者,这种东西其实也可以这么玩的感觉。
于是,人们记下了莫扎特的名字,记下了牛顿和爱因斯坦的名字。至于萨利埃里和胡克,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反派,存在于公众的影响挡住。
只不过在歌剧里面,男主人公费加罗开头所唱的一连串的数字,是测量的家具的尺寸。而杜康说完之后,宫野志保调出来的是实验室小白鼠对应的代号。
至于杜康吐槽琴酒口音figaro像fugue的fugue,则是赋格。赋格是一种巴洛克时期的复调音乐体裁,跟卡农类似,但是比卡农复杂。不是专指某一乐曲,而是说是遵循固定的格式。
而赋格的格式,简单说来就是不断地在追逐,但是总也追不上。而这也就是杜康吐槽的部分。颇有种钱钟书的《围城》里方鸿渐听到“你不讨厌,但是全无作用”后,气的苦笑而又无法反驳的悲凉沧桑与无力。
一个纸质的档案袋扔到了杜康的面前,并没有继续跟着讨论音乐。
“你的名单里,似乎要把她加进去了,部长大人。”琴酒掏出烟盒,准备点烟。然后看着端起灭火器,一手握着灭火器提手,一手已经拔出安全插销的杜康,遂把烟盒装回口袋里。
“我们这里,可以有火,但是不能有烟。我都是出去吸的。”杜康如此说着,然后放下灭火器。
“我是管后勤,不是管内务。还有,我是医生,不清洗人,只清扫淋巴结。”杜康如此说着,仿佛是说给琴酒听,又仿佛是说给不知道什么人听,又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
“你是医生,这也就是你,和你们,遭人恨的地方。”琴酒这么说道,“没人看到你救了多少人,挽救了多少生命和家庭。人们看到的,永远都是你为多少人下了必死的诊断。”
杜康一边看着档案袋里的内容,一边听的琴酒说的真理与真心之言。
只有关系好的人,才会这么直言不讳。
求着你的时候,说你大医精诚,说你医术高明。用不到了,需要掀桌了,就开始说你无良庸医草菅人命了。只有关系玩得好的人,才会如琴酒这般,叹惜着一声“救不了xx人”的话。
“在别人眼里,我只是屠夫,而你是内务部长。bl。”琴酒这么说着,“你比我更加坚定。对待名单上的人也是,对待名单外的人也是。只不过,你自己也发现了吧,很多被你剔除了名单的人,又重新出现在名单上。”
“被你,杜康,重新写上。”琴酒补充着。
“挽救生命,是医生的天职。哪怕延长的仅仅是一年甚至半年的生命。而对无可救药的人伸出援手,这就是大医院的大医生了。”杜康如此说着,“知道大医院为什么牛逼么,知道大医生为什么牛逼么?是因为,哪怕你压根没救了,只能等死,没有别的医院和医生愿意收你,但是只要你还抱着一丝求生欲,他们就不会把你推出去。”
“哪怕,让你最后死在他的手上。”杜康接着补充着。
“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挽救你手上这个无药可救的人的。”琴酒没有搭理杜康的理论,而是用实际来说话。
“还是说,为了苏珊娜,把她的名字添加到你的名单里。”琴酒这么说着,“bl。”
“凡事不要这么绝对。”杜康如此说着,“你要知道,期待治疗也是一种治疗方法。”
杜康说完,拿出自己的火机,对着重新装好的档案袋的一角,点燃了。然后将焚烧着的文件,扔到专用的水池里。随后从碎纸机旁边拉过吸引器,接上吸引管,将文件焚烧的烟雾吸走。
“你是妇产科的,你可以玩期待疗法。我倒是想知道,她你怎么期待。还是说,你有别的办法。比如,”琴酒如此说着,“干掉我?”
“或者干掉赤井秀一。”杜康补充着琴酒未说完的部分。
“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期待疗法,提前过来给你打打预防针。”琴酒这么说着,“还有,那个女人让我问问你,你知道怪盗基德么?”
琴酒在“那个女人”上用了重读,显然不是宫野明美,不过琴酒知道,杜康知道那个她是谁。
the woman.
不是艾琳艾德勒,而是贝尔摩多。
顿时,出现在杜康脑海里的,不是一个高中生小屁孩,而是工藤优作。
“多少算是香火情。”杜康这么说着。
完全不去解释这个香火情到底是从贝尔摩多那边算起的,还是从工藤有希子那边算起的。
或者说,可以同时从两边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