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best partner 六
鳗鱼饭。详细说来应该是鳗鱼盖饭。就是把做好的鳗鱼盖在米饭上。跟番茄炒鸡蛋盖浇饭、鱼香肉丝盖浇饭、宫保鸡丁盖浇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将一整只鳗鱼断成一段一段的,烹调完成之后平铺盖在方形的食盒的米饭上,乍一看给人一种整个食盒里装着的都是这样的鳗鱼的空间错觉。颇有种你在火车上买的水果的感觉,看起来一个大盒子显得怪多的,实际底下全都是泡沫填充的。
而在柯南的世界观里,鳗鱼饭基本上是小岛元太的代言了。就跟大力水手的菠菜、言峰绮礼的麻婆豆腐一样,提到食物,就能想到人。
据不科学的考证,日本鳗鱼近乎灭绝,或与此子有关。恩,至少他让全世界看《名侦探柯南》的人都知道,在日本有鳗鱼饭这种食物。然后你去日本旅游了,难道不来个鳗鱼饭么。
然而,正如同戏谑的柯南的死神小学生,短短不到一年让日本死了无数人,使得无数标志性建筑遭受惨如剧场版的打击,但是东京的房价依旧那么昂贵。日本的人口依旧众多。人口密度依旧屹立世界民族之林。
没办法,柯南的剧场版虽说宏大,动不动就给你拆个地标,不过比起eva的剧场版,还是差点气候。eva的新剧场版都不能改变人们往东京涌入,房价这事,谁说的上呢。
不过有一点,日本的鳗鱼是真的要灭绝了。
当然了,福岛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之后,据日本妇产科的学会统计,日本新生儿畸形率都有所上升。所以神户牛肉啊、鳗鱼什么的有点波动也属正常。不过,连钢材都受到影响,这个锅多半就不能盖在辐射的份儿上了。
某种意义上说,作死团的作死力,确实胜于工藤新一多矣。
事实上,之所以作死团的作死力远超工藤新一,但仍被警视厅的刑警喜爱,除去小孩子的身份,也确实是因为工藤新一脱水之前确实太不会做人了。
高木涉:警视厅苦工藤久矣,吾闻精美(精神美国人)之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少年侦探团。
(高木涉世家:-d)
站在绘有鳗字大字的木制建筑外,还能眺望到东京铁塔。而进入其中,坐入隔间,透过原型木窗,看到的是日式的庭院风光。给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在一栋甚至可以称之为地标摩天楼之上租上一层用作望餐厅,这固然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俯瞰风景的自我满足感。但是,既然还需要让客人体会到那种自我满足,也就说明那种客人的心境也就到此为止了。有些饭店,在闹市区中的一片小静之地不声不响地存在着,这才是顶上之地。
正好比西安的大兴善寺。
不同于有着大雁塔的慈恩寺,周围有啤酒广场、晚上还有夜光喷泉,好一幅热闹风光。外来的旅游人员,既然来到了西安,怎么能不去大雁塔那里转转呢。
而大兴善寺,或许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同样都是祖庭(一个是密宗,一个是唯识宗),同样也是处于市区的黄金地段,周围有高耸的住宅区,有音乐学院,有小寨商业区,然后等你走进之后再反观周围,你才会陡然反思到那种大隐隐于市的宁静。
本来看到杜康这样身穿肃穆和服的男人,店主本来是不接待的。人家的公共场合就是敢不接待黑社会的,公共澡堂就是敢让有纹身的出去。
而直到杜康撸出袖子,展示出粗糙但是无任何外源物质浸润的双臂,甚至要表现出一副要脱光的样子,店主才一副道歉的样子将杜康引入雅座。
以至于后面跟着没多久进来的穿西服的欧洲人,店主也一道当成旅行团过来的了。
当然了,杜康一副女性腔调的日语,可能也是原因。毕竟,混极道的穿和服能够理解,但是不至于连口音也偏向女性化。又不是后街女孩。
虽然街上也有租和服给游客的生意,但就跟中国的旅游区,尤其是那种稍微有点历史感的旅游区租借龙袍拍照什么的一样,衣服的质量和材料自然也就一般。
而像杜康身上穿的和服,用料这么讲究,连带着纹付什么的都一丝不苟,显然不可能是给游客穿的。被当成极道的成员,也是难免的。
只不过杜康口音太过于极品,以至于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实际上,杜康也未曾接受过系统性的表演训练,就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著作,也仅仅是作为小说消遣。哪怕去剧场演哈姆雷特,也最多让人以为演的是鲁路修。
所以再外加上贝尔摩多扮演的宫野志保一副欧美人种但是身穿中式长衫,店主自然而然将杜康等人代入为了外来务工人员的本地情节。
杜康看着贝尔摩多的眼睛,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表示的意思很明显我想吐槽,我很想吐槽,我超想吐槽。
至此,杜康算是明白为什么琴酒穿着黑色西服却没有人上来盘问的原因了。丫除了长得凶巴点,头发有点杀马特发廊里pony发型总监的感觉,其他的也就是标准社畜的打扮。换个bgm,光线多给一点,说不定他和伏特加能给搞笑刑警剧当主演。
“果然,想要成为成功人士,女的就要穿民族服饰,男的就要搞成宗教人士的打扮。”杜康如此吐槽。
坐在对面的三小在紧锣密鼓的吃着鳗鱼饭,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有。甚至一份结束了以后,又叫了一份。
而坐在杜康和贝尔摩多旁边的柯南,则是在一份鳗鱼饭之后,开始对着自己的手帐较劲,那张所谓的藏宝图也夹在手帐里。上面写满了资料分析,而问题也恰恰在于写满了资料分析。
用力过猛,是缺乏大师的时代的通病。没有人告诉大家,到这一步就可以停止了,所以每个人都在用力过猛。用力过猛地赚钱,用力过猛地恋爱,用力过猛地社交。
杜康和贝尔摩多一份鳗鱼饭都还没吃完,只是将将吃完了方形食盒里面的第一层,准备吃第二层。
桌面上还有小碟子,摆着烤鳗鱼干、鳗鱼蛋卷和炸鳗鱼骨。
“苦夏还未到,我们就先来吃鳗鱼了,算是奢侈吧。”杜康如此说着。
“你挺懂的么。”贝尔摩多如此说着。
奈良时代的人认为鳗鱼有益身体健康,万叶集也有诗歌写道鳗鱼有助于应对苦夏。只不过杜康这么一个非日本原住民,饮食文化里也不包括鳗鱼的人,竟然还看过万叶集,知道奈良时代的人对鳗鱼的评价,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挺懂的了。
“有研究过。不过总觉得一个人来吃鳗鱼饭,虽然有能力,但是正因为有能力,才更显得可怜吧。”杜康如此说着,“所以,这可是第一次啊。”
一副带着调戏的意味从杜康的嘴里说出。
“如果大哥哥下次想找人吃鳗鱼饭,就找我们少年侦探团吧。”坐在杜康正对面的元太抬头说道,“鳗鱼饭可是很好吃的,我想吃鳗鱼饭,可是总是太贵了。”
“好啊,那下次就喊上你们少年侦探团一起来。”杜康爽朗的回答道。
没有杜康一贯阴沉的腔调。
毕竟,如果自己回答错误了话,自己腰间的手指就要加重力度了。
“鳗鱼被认为是孩子和顺产的象征,它的形状也象征了夫妻和睦。超能养精蓄锐的。”杜康如此说着,然后拿起了贝尔摩多放下的筷子,从它的食盒里夹起来一块,端到她的口边,“啊~~”
看着如此的杜康,贝尔摩多也只能顺势收回放在杜康腰间的手掌,捧在嘴下,防止米饭掉下,吃掉了杜康的喂食。
连瞳孔的颜色也近乎一样,但是贝尔摩多到底不是宫野志保。只不过,哪怕是个梦,杜康也乐意以最大的精力来经营。
“看来今晚你会干劲十足。”贝尔摩多吃完细绝慢咽之后,这么说着。
两人都知道,今晚两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今晚杜康夜班。
倒是旁边的江户川柯南听到了大人的画外音。虽然少年侦探团的三小也人小鬼大,但是对于一些大人口中的暗示,他们搞不明白反而是童真的体现。
“鳗鱼是虚空藏菩萨的试着,据说掌管福德和智慧。左手手持寓意富德的如意宝珠,右手手持寓意智慧的宝剑。跟你的人设不一个系统。”贝尔摩多侧着脑袋,看着杜康,如是说。
“设定撞车的事情本就众多。”杜康如此说着,“辛多瑞拉和叶限不就是么。”
辛多瑞拉,就是灰姑娘的名字cinderella。就是那个鞋子合不合脚,穿了才知道的女主角。
《叶限》是唐代段成式(约803-863)所撰笔记小说《酉阳杂俎》续集《支诺皋》中的一则故事。叙述秦汉前南方一个洞主的女儿,名叶限,是一位百越姑娘。幼年丧母,从小聪明能干,得到父亲的钟爱。父死后,继母对她百般虐待,并杀害了她精心饲养的一条鱼。叶限得到“自天而降”的神人指点,将鱼骨藏于屋中,“金玑玉食,随欲而具”。在一次地方的节日活动中,叶限瞒过继母,“衣翠纺上衣,蹑(踩)金履”去参加。因被继母及异母妹察觉,仓卒逃离,遗下一只金鞋。这只金鞋为邻近海岛上的陀国主得到。他派人到拾得鞋子的地方让所有的女子试穿,终于“得叶限”,于是“载鱼骨与叶限俱还国”,“以叶限为上妇”,而“其母及女,即为飞石击死”。
“再比如说我们在关东,吃到了如此的关西的烹调法的鳗鱼饭。”
关于鳗鱼饭,关东地区和关西地区的切法不一样。当然了,主要是因为烹调方法的不一样。
关东的鳗鱼饭的鳗鱼是从背部切开的,而关西的是从腹部剖开。据说,是因为关东有很多武士好像是为了避免联想到切腹。
“逃避切腹么?”多亏了黑泽明剑戟片的影响,日本武士的文化在贝尔摩多那里竟然也如数家珍,“因为全身都有粘液,很难被抓住,所以鳗鱼就是企图逃脱的罪人。”
“或者说,穷追不舍至切腹。”杜康一句话扭转了贝尔摩多的结论的感情色彩。
“对了,john,听说兵库县有人邀你写剧本了。”贝尔摩多突然如此岔开话题。
“谁说的?橘子小姐姐。她不是从月组退了么。”杜康不知道贝尔摩多从哪里传来的消息,不过既然她说到了兵库县,杜康也自然是有所猜测的。
“你果然对她余情未了啊。”贝尔摩多一副对待人渣的说辞,对待杜康。显然贝尔摩多知道杜康口中的橘子小姐姐指代的是谁。
还能是谁?库拉索呗。橘皮做出来的利口酒。
“说起来,你确定宝冢真的是音乐学校,不是间谍学校么。”杜康如此说着,“如此有力的大腿,你要说是间谍学校我一点都不吃惊。”
杜康说的,自然是宝冢最令人初识者印象深刻的大腿舞。那种一排站开之后,仿佛是朝鲜女兵阅兵的大角度踢腿,杜康将之称为间谍学校,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你仅仅是想看大腿吧。”贝尔摩多指出了杜康的企图,“而且,不仅腿部有力,腹部核心也有劲。”
“也对,没点力气20斤的大羽根也不是说背就背上的。”杜康理解地说道,“最近有啥公演。”
“东京这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公演。”
“哦,gosh。我最欣赏铃木雅明的就是,他会请欧洲那边的人过来调教发音。”杜康的意思很明显,对日本演员的英语发音不敢恭维。
the world读成咋,瓦鲁多。
“这种事情,就应该不要问演的是什么。给自己一个惊喜。”
“哦,你碰到过什么惊喜么?”
“你的橘子小姐姐的唯一一次背大羽根的那次。”
“百万个梦?中间那段dangerous,虽然唱的感觉莫名的别扭,不过真的是太帅了。”杜康顿时亢奋起来了,然后随之泄气,“可惜那时候我不在日本。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开始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了。一本书,你为之疯狂,却知道它永无完本之日。”
dangerous,这个单词中国人就算发音不标准,也会读成蛋饺肉丝,而日本人,则会读成蛋加辣丝,而且还在那里死命地加辣。
“哦,有什么故事么?”贝尔摩多一副捧哏的样子,示意杜康往下说下去。很是城府。
“橘子小姐姐可是唯一能把我掰弯的男役。”杜康如此说道,“我一直不觉得男役有什么好的。毕竟,男人扮女人才是艺术,女人扮男人算什么。不过橘子小姐姐让我知道凡是有例外。”
“对象不同。就跟同样是女模特,在男性画家笔下呈现出来的,和在女性画家笔下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不同的感觉。”贝尔摩多如此说道,“目光的不同,呈现在画作上的模特的神情,自然也就不同。
杜康和贝尔摩多从鳗鱼饭聊到歌舞剧,从歌舞剧又聊到绘画。仿佛毫无目的一般,仅仅是享受两人在一起的安宁。至少,旁边的柯南是这么理解的。
而当贝尔摩多说道目光两字,柯南仿佛抓住了什么似得,但是又仿佛因为正在思考的东西太多,内存卡住了一般,调不出东西出来。
“回来宝冢上银英传的时候,我请你去看。”杜康如此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知道宝冢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作品似得。
“哦?”贝尔摩多不知道为什么杜康这么说,虽然有所期待,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没影的事,“我也觉得宝冢和田中芳树的感觉很配。”
”可惜看不到橘子小姐姐扮莱因哈特了。“杜康如此说着,”橘子小姐姐的目光真美。“
”什么都是要讲究历史进程的。这不正是你经常说的么。“贝尔摩多诉说着杜康经常说的话。
这话一副辩证唯物,历史唯物的样子,自然是杜康这种受到过如此教育的人说出的话。
”历史进程嘛?历史的进程,都是在长卷画里的。“杜康如此说着,”不要一次铺开,而是慢慢展开。一边展开,一边收拢,共同推进,这才是一个叙述的长卷画的观看的方式。
“看过清明上河图么?从郊区,到市区,再到闹市,最后停留在皇宫边上。徐徐递进,正如同历史一般。”杜康如此说着。
“类似于日本这边的卷轴么?”
“我没有见过日本这边的卷轴,不太清楚用法。”杜康回应着贝尔摩多的疑问,“不过,应该和长卷画的用法差不多吧。恩,有点类似条漫的感觉。”
“长卷画,这种东西,俯瞰全景,纵横时间和事件,创作的目的自然不是像条漫服务大众这般。卷轴么,应该也不是让每个忍者都用的吧。”杜康如此分析者,毕竟,火影里的封印之书这种东西,也不是让所有忍者都看的吧。
而听到了条漫这个词汇的柯南,再加上杜康之前铺垫的长卷画的说辞,顿时脑后一道闪电打过。
真相は一つしかな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