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郑彬说的这番话之后,周正马上恍然大悟,原来我彬哥是想表达这层意思,我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差呢,连这种反讽都听不出来,看来这次又在彬哥面前出丑了,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周正的心理素质过硬,再加上平时也没少在彬哥面前出丑,多这么一回也无所谓,而且我和彬哥可以说是最为要好的好兄弟,就算是在他面前丢点脸,也不用放在心里,毕竟我彬哥这个人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做那种揭人短,说人闲话的事情,所以只要在他一个人面前出丑,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周正就想开口说话,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呢,郑彬又接着说道:“我刚才说三十岁以后的男人能当哲学家,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说他们真的能当哲学家,而是说如果我都能当哲学家的话,他们肯定更有资格当哲学家,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比喻,当时我觉得我说的这个比喻你肯定能理解,没想到你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本来周正觉得郑彬不会就这个话题继续讲下去,因为那样肯定会对自己非常不利,他觉得郑彬肯定会为自己着想,然后让这个话题就那么过去,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彬不但没有让这个话题就这么滑过去,反而郑重其事的又把这个话题着重讲了一遍,这无疑是让周正继续丢一回脸。
看到郑彬这番操作,周正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心想我彬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换成是以前的话,只要彬哥看到我有些难为情或者有些不自在的情绪表达出来,他肯定会非常善解人意的把那个对我不利的话题给岔过去,然后讲一些我爱听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可是今天彬哥的表现怎么有点不一样呀?我都那么丢脸了,怎么他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难道这是他对我的报复?可是我彬哥本来就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放在心里的,更不会记住那些我对他的顶撞,所以这个原因也可以排除,那他到底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思索了半天没有结果,看到郑彬一直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应,周正无可奈何,只能笑道:“怪我,怪我刚才太莽撞了,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听出这层意思,就你这么一点拨吧,我还一下就真明白了,不过我觉得彬哥你谦虚的也太厉害了,我觉得你只要朝着哲学家那个方向去发展的话,你的知识水平和资质肯定有机会成为一个非常不错的哲学家,这不是我臭吹,你的天资过人之处,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行了,知道你特别尴尬,你就不要再强行尬吹我了。”郑彬好像是有读心术一样,一下子看穿了周正的心思,“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你不就是想用这个话题赶紧把对自己不利的那个话题岔过去吗?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直接告诉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就行了,在我面前你还用得着耍这么多小心思吗?”
被郑彬直接拆穿自己内心的小心思,周正第一次红了脸,他讪笑道:“不愧是彬哥呀,连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猜得到,这样的实力真是太恐怖了!算了,我也不跟你玩心思了,我就直接承认,你刚才说的都对,咱们马上翻篇,继续讨论关于那场点球大战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暂时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郑彬笑着点点头,心说周正这小子真是太好玩儿了,和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不好意思,居然都红了脸,我还以为这小子的脸皮真的有八丈厚呢,没想到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今天的收获真是不小呀,
“哎对呀,怎么咱们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咱们不是在讲那场点球大战的吗?”郑彬一边心里觉得好笑,一边开口回应周正的话。
借着郑彬问这个问题的机会,周正马上恢复了从容自在的心情和心态,他一脸笑意的盯着郑彬,拿出自己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笑道:“彬哥,你说你这话问谁呢?咱们这场讨论的主讲人好像是你好不好?刚才你怎么突然跑了题自己不清楚吗?居然还好意思问我?”
郑彬摸着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是吗?唉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讲的话一多吧,就会忘记重点,然后随着自己的性子瞎讲起来,可能我这个老毛病又犯了,刚才的讲述过程中不知不觉又跑题了,你现在让我接着讲,我都不知道自己讲到哪里了,如果你也不记得的话,估计咱们就得从头儿去讲了。”
听到郑彬说了这么一番话,周正差点儿从脚底冒冷汗,心想我的个乖乖,还好刚才我记得他讲到哪里了,不然的话他又要从头讲起,那岂不是得讲到明天早上了?先不要说我有没有那个毅力听完他的讲述,就算是我能听得完,可是真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估计我大力哥那边该打的架也打完了,该挨骂的也挨完骂了,到时候我和彬哥什么忙都帮不上,那岂不是在这儿说的那些话全都成了废话?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得赶紧给我彬哥提个醒儿。
周正先是笑而不语,卖了个关子,然后等郑彬真的有些着急的时候,他这才从容不迫的笑道:“彬哥,你全身上下的优点数不清,但是我今天才发现你身上有一个重大的缺点,那就是记性太差了,你说你刚才那番讲述多么的精彩呀,每句话差不多都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你说你这个主讲人怎么反倒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不觉得这种情况的发生太讽刺了吗?这也就是我恰好记得你讲话的内容,知道你刚才讲到的哪里,这要是我也不记得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要从头讲起了?
如果真的要把一切话题从开始再讲一遍的话,别说制定方案控制我大力哥了,估计说到明天早上咱俩都说不完。”
见周正说记得自己刚才说到了哪里,郑彬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下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记得我的刚才讲到了哪里,你就赶紧给我提个醒儿,咱们好继续刚才的讲述。
至于你拿没有发生的事情来责怪我,这是不公平的,更是完全不合理的,所以我拒绝承认。”
见到郑彬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周正觉得特别好玩儿,他心情一下大好,决定不再逗郑彬,然后老老实实把刚才他说到哪里了告诉他:“彬哥,你的记忆力如果这么一直坏下去的话,以后肯定会耽误事的,今天也就是我给你记着呢,这要是以后我不在场的话,你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就没人给你提醒了,到时候如果事情重大的话,可能损失就大了……”
没等周正把话说完,郑彬赶紧打断他:“本来我心理素质就不过关,你还这么吓唬我,你这是彻底想让我心里崩溃吗?你别忘了,现在我是咱们球队的实际掌舵人,如果你把我的心态搞崩溃了,咱们球队可就完蛋了,所以为了整只球队着想,你也不要再打击我的自信心了,赶紧把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告诉我,我好接着给你讲述那场点球大战。
一听郑彬说的有道理,周正马上不敢开玩笑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刚才说到市里面那支球队的球员都是球队的宝贝,更是学校的宝贝,他们在老师和学校领导的呵护和溺爱下,心理和人格都不太健全。”
“对,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事情就是这样。”郑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些孩子长期生长在温室里面,没有经历过风雨,以前他们不管是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学校领导,还是面对自己同龄的同学朋友,大家只会阿谀奉承他们,夸奖他们,他们有任何问题这些人全都不会说,这直接导致这些人认为自己就是完美的,对于自己本身所具备的那些缺点根本熟视无睹,甚至他们本来就认为自己完美无缺,这样的错觉被他们不断的放大,以至于让他们形成了一种非常虚无的感觉,认为天下唯有自己是第一,没有人比得过自己,他们完全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更没有一种对未知敌人敬畏的心态,这就导致如果他们突然碰到一只强大的对手的话,他们会完全没有准备,甚至会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两种结果,一是他们大发神威,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主场的加持,一鼓作气摧毁敌人的士气和斗志,把对手打的惨败,二是把自己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之后,发现对手根本就不怕自己,对手不但没有被自己摧毁,反而有能力反扑,而且更可怕的是,对手反扑的能力还非常的强,招招盯着自己的后脑勺,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一直没有经历过挫折教育,更没有经历过失败,所以市里面那支中学的球队一旦遇到这种困境的话,他们的队员都没有应对方案,从教练到队长,再到球队的队员,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球队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实现自己球队的利益最大化,这就导致这些队员心里越来越没底,而这种情绪一旦出现的话,会迅速在整只球队里扩散,在这种氛围之下,这些队员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该怎样发挥自己的实力,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这场比赛我们是不是会输掉?一直无敌的我们如果输掉这场比赛的话,怎么跟学校交代?以后那些同学和老师会怎么看我们?长胜将军的我们如果一旦有了败迹,一旦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在了现实中当中,他们该如何自处?
这一道道恐怖的问题都压在这些人的心中,这些问题的答案甚至比这场比赛的结果更令这些人恐惧,光是想到失败,这些人就吓破了胆,输不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赢得比赛的胜利?
即使是他们已经担任了砍杀战术的执行人,但是已经站在了迈入决赛圈的边缘,那种冠军奖杯的吸引力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了的。
这一切的一切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压力,压在这只市里面球队的每个人身上,而刚才我说的那个把点球罚进球门的球员,之所以在把点球打进之后仍然跪在场地中间,就是因为那种压力实在是压的人喘不上气来,他能把这个点球踢进去,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在完成自己身上这份巨大的责任之后,瞬间压力释放,一下子放松了起来,放松的结果就是被压力压垮,再也站不起来,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们的境遇也是非常惨的。”
前面一段话周正都特别同意,只是最后这一句话,周正完全不同意,他瞪大眼睛,看着郑彬严肃的说道:“惨什么惨?这些人都是自告奋勇来完成这种砍杀任务的,他们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再说了,点球大战对双方都是公平的,甚至裁判都站在市里面这支球队这边,他们有什么惨的?其实真正惨的是那只黑马球队,他们原本有实力在九十分钟常规比赛时间之内解决战斗,结果就因为裁判的袒护,生生的把那场实力悬殊的比赛吹成了势均力敌,甚至还打到了加时赛,你说这不是扯吗?那只市里面的球队有实力跟这只黑马球队抗争这么长时间吗?那不全是裁判的功劳吗?
沾了裁判的光,他们把比赛拖到了点球大战,他们的球员站在点球点上腿肚子转筋,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他们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弱,再加上他们自己太缺德,才造成这种结果,如果他们值得同情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公理了。”
郑彬觉得周正这番话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不再替市里面那支球队说话。